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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臉上,轟轟開火:我們不管你、國舅和太常寺達成了什么骯臟協(xié)議,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不作數(shù)了。我們認為先皇的死有鬼,我們認為這個事攸關(guān)國體,所以我們要求公布全部信息,組織三司會審。端王看來,這是一篇檄文。在大羌,胡漢問題一直極其敏感,尤其近幾年更是沾火就著,不管在朝在野,都是不能公然議論的禁忌。而左思存的文字非常有煽動力,他蹭著胡漢關(guān)系的熱度,用陰謀論的筆法挑逗漢人敏感的神經(jīng),營造出危機四伏的氣氛,在已經(jīng)瀕臨失衡的天平上又重重壓上一枚砝碼。在高棣馬上要登基的節(jié)骨眼上,這封折子就像一枚炸彈,放任其散布,后果不堪設(shè)想。端王知道輕重。他第一時間下達命令,將左思存一眾人領(lǐng)去喝茶,從源頭控制信息。消滅不了思想,就消滅承載思想的rou體,端王府有一萬種方法讓他閉嘴。左思存等著他的審問。這是個安靜、文弱的年輕人,和周容是同年同門,但遠沒他出彩,左思存的大部分人生都是作為陪襯度過的。端王已經(jīng)馴服了周容,馴服他就更不在話下了。但端王很快發(fā)現(xiàn),搞定左思存比他想象得難。左思存已存死志,他無欲則剛。端王還是努力了一下。他問左思存誰指使他,是不是云黨,左思存禮貌地回答不是。問為什么寫這些事,左思存說我就這么覺得于是這么寫了。端王問你還知道什么,左思存說別的不知道了,折子里寫的就是全部。他頓了頓,補充一句:“下官消息并不靈通,只是敢說而已?!?/br>端王拿他沒辦法,左思存一看就是那種連撒謊都不會的老實孩子,他是悶頭往前拱的小卒,兩軍開火時的炮灰。左思存的力量源自勇敢,勇敢是因為他不機靈,不會鉆營投機趨利避害,那些威逼利誘的招數(shù)對他沒用。這人搞不了。端王想,也許能讓他攀咬一下誰?但左思存實在太宅了,而且窮,而且摳,他社交圈窄得可憐,除了老師同學(xué),誰也不認識,誰也咬不動。行吧,就你那個狗屁老師吧。宋小書雖然不得志,好歹也在朝里混過,大小是個老臣,而且老東西嘴沒個把門的,總在底下嘀嘀咕咕,收拾一下也好。但左思存說:“不行。”端王道:“怎么不行?”左思存說:“老師不喜歡我們。我們說請他在五味樓吃飯他才來,一聽說折子是我上的,就跳窗跑了。”“跳窗?!”“是啊?!弊笏即孢€模仿了一下,他站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端王,顫顫巍巍,“老師說:‘老子日你媽哦!’”宋黨黨魁奪窗而逃,力求和左思存一伙撇清關(guān)系,這也從側(cè)面印證了“沒人主使”是句大實話。接下來怎么處理這幫愣頭青?端王很犯愁,他急需找人商量一下對策,順便給周容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畢竟,那天晚上的邀請函也發(fā)了他一份。不幸的是,周容沒來。更不幸的是,另外二人結(jié)盟了,整場座談會就是花式給他上眼藥,以及民族情緒高漲的一些發(fā)言。悉羅桓激動地表示,馮陵意之外的漢人沒一個好東西,建議端王不要慫正面杠,他愿為馬前卒肝腦涂地,殺光漢畜。端王好像還挺喜歡他這種沖動無腦的人設(shè),笑著罵了兩句“小殺胚”,馮陵意則冷靜一些,算是提了點建設(shè)性意見,他說:“這位左大人和云黨,并不是一路人?!?/br>端王“哦”了一聲,來了興趣:“怎么說?”“這封折子的落腳點不是叫漢人反攻倒算,是朝臣在向親貴要權(quán)。”馮陵意翻著奏折,淡淡道,“云黨是外戚,左大人也不喜歡?!?/br>端王提醒他:“可他只罵我端王府。”馮陵意道:“不要看他說什么,看他要什么。他要三司會審,云家沒有特權(quán)。”他合上折子,遞還給端王,“一旦云黨認為三司會審對他們不利,或者左大人認為云黨干涉庭審,盟約就自動瓦解了?!?/br>端王沉吟片刻,道:“有幾分道理,只是不大容易實現(xiàn)?!?/br>馮陵意笑了笑:“還有一個好實現(xiàn)的辦法?!?/br>“說。”他起身,對著端王深深一揖:“夜長夢多,不如早定乾坤?!?/br>端王眼中精光乍現(xiàn),摩挲著翡翠扳指,沒接話。氣氛冷了幾秒,端王放下扳指,笑了一下:“著急了?”覆著老年斑的手捂住嘴,悶咳了兩聲,啞聲道:“容、容本王再想想……今天就先這樣吧?!?/br>悉羅桓和馮陵意行禮告退,近從已機靈地遞上溫水和藥,端王就著水,顫巍巍吞了幾丸藥,又是一陣悶咳。好半晌咳嗽才止住,端王接過帕子拭了拭嘴,沉聲吩咐道:“查查太子和周容見過幾次,在哪,都有誰?!?/br>近從唯唯稱諾。他看見端王胡子上掛著水珠,襯得那張威嚴的臉有些滑稽。但他不敢說,近些年端王越發(fā)忌諱人說他老,不中用,稍有映射便要大發(fā)雷霆。可他的確是老了,近從想。敵人不會因為他是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而稍加憐憫,端王還沒喘過氣,就又被拉進了戰(zhàn)場:端王府的內(nèi)部公文被捅出去了。這封公文的主要內(nèi)容是查漏網(wǎng)之魚。左思存的飯局有人沒來,有人早退,僥幸逃過一劫,但這伙人個個是地雷,端王覺得有必要查查都是誰,把這個小團體監(jiān)視起來。但他沒想到,這封公文會成為云家反攻的導(dǎo)火索。禮部左侍郎劉闡率先上書,稱他當日參加飯局。文華殿大學(xué)士李承佩緊隨其后,稱他也在。御史大夫鄭階上書,稱他和吏部考功主事林愈一起去的。還有供府令何思齊、光祿寺卿李學(xué)初、紀和大夫程坤、內(nèi)史上大夫劉不易……折子雪花一樣飛向端王案頭,一百多號人信誓旦旦地宣稱,他們當天就坐在五味樓的小包廂里和左思存飲酒交游,個別戲多的連吃什么聊什么都一一細述,當真是繪聲繪色,煞有介事。幾公斤的折子高高堆著,充分顯示出這伙人的來勢洶洶。你端王不是想知道誰是同伙嗎?來來來,我們都是,你來抓吧。哥幾個往那一坐,五味樓都給你壓塌了!一天的時間,當然不夠糾集起這批人。唯一的解釋是云家早就備好了后手,在端王的注意力被國師和太子牽制時,悄無聲息地筑起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將小半個朝廷招至麾下?,F(xiàn)在這著棋終于現(xiàn)出效用,漢臣們聚成狼群,向端王展示出獠牙,大動蕩的號角吹響了。上一次鬧這么大陣仗,還是舉朝辯論要不要開科舉。那次政斗吵了三年,端王最終選擇讓步,那是他第一次認識到漢人的力量,漢人正在崛起,要求在朝廷中占有一席之地,他知道自己攔不住。甚至端王還主動向漢人示好,請吃飯,賞錢,賞官,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