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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袋都是垂著的,沒有一次抬起來。午飯,陸誠本著“帶老婆見兄弟”的思想,一下課就要把邱天元拽走,勢必要在本學期徹底結束之前讓發(fā)小和自己的女友打打好關系。邱天元不耐煩,說:“你怎么一副見家長的樣子?!?/br>陸誠道:“見什么家長,被我媽知道我就完了!”“重點是這個嗎?”邱天元說,“你談戀愛干嘛還要讓我過目。”陸誠傻笑:“你要是和她關系不好,那我怎么安心談戀愛,你說是吧?”是什么是,腦容量本來就不大了還見天地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邱天元本想這樣回他,但在這幾句話的過程中他往白椿歲那兒看了三次,白椿歲都沒有要來找他的意思。于是邱天元也卸了勁,認命地被陸誠抓去吃“喜宴”。下午白椿歲照樣沒有施舍給他眼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眼見著一天都要結束了,這個學期都要再見了,邱天元在心里念過“這小子到底怎么了”“也就考個倒數(shù)第一吧,也沒有輸陸誠多少啊”“白椿歲真的看都不想看我嗎”之后,還是沒能忍住。白椿歲收拾好書包往外走,他噌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坐在后排就是方便,往外沖時不用和太多人做斗爭。白椿歲剛走出教室,他就從后門竄到了前門,猛地一下攥住白椿歲的手。抓住了又放開。邱天元也沒想到自己會下意識做出這個動作,手收回來后,尷尬地在背后互相握了握。白椿歲似乎被他嚇了一跳,臉上呈現(xiàn)出些許慌亂,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也別開。“你……”到了人面前,邱天元反而不知道該說啥。一學期完結了,班里同學都在瘋鬧,班級里仿佛有四十八個燒開了的開水壺。有那么幾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好奇地從窗戶探出腦袋來看。受到了注目,邱天元的言辭就更該斟酌了,憋了幾秒鐘,他說:“好歹給你補習了半學期吧,回家之前都不說聲再見??!”這樣自己沖出來找白椿歲,好像就不那么突兀了。沒想到,不過片刻,白椿歲的雙眼就乍然紅了。他咬著嘴唇,睫毛顫抖,胸口起伏的頻率也亂了,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難為情和歉疚,好像馬上就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出來一樣。完了。邱天元大腦空白,怎么了,他說錯話了?!白椿歲低下頭,妄想把自己的臉隱藏起來,但聲音里的哭腔卻藏不?。骸皩Σ黄稹?/br>21.邱天元一瞬間有如芒刺在背,道:“你哭什么?。 ?/br>“我,我沒哭……”白椿歲沒什么說服力地否認,又用袖子擦自己的眼睛。他還是不敢抬臉,只用發(fā)旋對著邱天元,聲音又降了一度:“對不起……”“有什么好對不起的。”邱天元心里有點急,嘖了一聲。班里同學往這兒看的更多了,隔壁班也解放,開始有三三兩兩的人往外走。這兒實在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邱天元心一橫,直接上前一步扯住他的手臂,蠻橫地拉著人往前走:“換個地方說!”白椿歲有微弱的反抗,但一對上邱天元,他的反應和力氣都自動被削弱一半,更別提掙脫了。他們在人群中穿行,邱天元腳步又急又快,他為了跟上,走得跌跌撞撞。“慢,慢一點……”白椿歲慌張地說,邱天元沒有放慢腳步,反而還更加橫沖直撞。教學樓有兩個下樓的樓梯,一個是鄰著班級的,另一個則要穿過許多擱置不用的活動室。邱天元帶著他去了其中的一個,把他推進去,自己也反身閃入,把門關上。白椿歲驟然被他抓走,心里頭不知所措,甚至還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兩步。這一番鬧騰,他忘了自己要掩飾表情,通紅的雙眼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邱天元,水珠還在眼眶打轉。……糟糕了,真的和他曾經想象的一模一樣。邱天元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周,說:“還說你沒哭?!?/br>白椿歲這才后知后覺,趕緊撇過臉,顫抖著聲音說:“不好意思……”“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退后,邱天元就情不自禁地逼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重新縮短。白椿歲就像一只被和貓一起放到箱子里的小白鼠那樣,逃竄無路,被逼到了墻角,只能轉過身背對他,肩膀都縮在一起。我有那么兇神惡煞嗎?邱天元不由納悶,這次竟然又向前去。他高白椿歲太多,站在白椿歲身后時,從俯視的角度看,這個人的瘦弱竟比平時看起來還要可憐。好像自己手臂張開,胸膛附上去,就能把他徹徹底底包住一樣。瘦到這個程度。邱天元便真的俯下身了,說話的呼吸都撲在白椿歲耳朵旁:“哭什么?”灼熱的,栩栩如生的,屬于邱天元的氣息。離他這么近,好像沒有半點距離。白椿歲本來消沉了一整天。邱天元花了那么多時間幫他補習,教他寫題,他卻那樣辜負邱天元的努力,非但沒有半點進步,成績還往后退。他沒有臉面見邱天元,他花了自己全部的心力在壓抑情緒,才沒有直接坐在教室里掉眼淚。莫大的歉疚感把他壓得直不起腰,令他恨不得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為什么……邱天元只是這樣靠近了他,他就這樣心神不寧,就連那羞愧感都被壓了下去……白椿歲臉龐火燒火燎,可能情緒過于激烈,他有點兒呼吸不過來,眼睛不斷眨動,淚水又再次凝聚,落了下來。看到他連耳朵都紅了,邱天元竟然還不愿意回歸正常姿勢,鬼使神差地再問了一句:“不回答我?”白椿歲甚至能聽得見自己心臟亂跳的聲音,他有先心,心臟的跳動頻率本就混亂,現(xiàn)在更是亂到簡直沒有規(guī)律,咕咚咕咚咕咚,像有一只懵懂的小鹿在那脆弱的器官上胡亂跳動。“我……”他艱難地說,張開嘴巴,費勁地吸了一口氣。邱天元道:“嗯?”為什么連這個音節(jié),也顯得那么擾人心神?白椿歲的淚水簌簌落下,他彎了彎腰,好像這樣能讓胸口臟器舒服一些。但這還不夠,還不夠,他略有些哽咽,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以后不麻煩你……幫我補習了……”邱天元道:“為什么?”“沒有用……”白椿歲說,“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他吸了吸鼻子,“不用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他連聲音都在發(fā)顫,泣聲越發(fā)濃重起來。邱天元盯著他紅透的耳朵,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支配了,緩緩舉起手,碰了一下那耳骨。白椿歲不自覺躲了躲,他這才察覺自己的反常,要掩飾上一個動作,用手背拍了拍白椿歲的臉,又抓住他的肩膀,讓他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