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

他俯下身，再次逼近白椿歲：“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代表你哥來參加慈善晚會？”

白椿歲點頭又搖頭，不知道要表達(dá)什么。

邱天元又問：“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白椿歲好像馬上就要哭了，牙齒咬自己的嘴唇，好不容易才說：“有，有關(guān)系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會那么說，對不起……”他聲音小得可憐，“我只想在旁邊看看你而已……”

65.

在剛剛分開的那段時間，邱天元曾經(jīng)想過很多次，他和白椿歲會不會有機會再見一面。

可能他們會偶然考到同一個城市，可能走在路上會不經(jīng)意地擦肩而過。

有幾次做夢，他都站在漫漫人潮中等待。形形色色的人從他身邊路過，他四處張望著，企圖能夠在這些人里面，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臉。

他期待的那個人，矮了他大半個頭，皮膚很白，喜歡穿顏色鮮嫩的衣服，在看到他的時候會抬起頭，然后對他露出天真柔軟的笑容。

夢總是無疾而終?，F(xiàn)實自然不會比它好上多少。

一段時間過去后，邱天元就不再想了。這種極小概率的事，想了也不過是徒增傷心而已。

直到他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了娛樂圈，他才又開始掛念這件事。

白椿歲喜歡上網(wǎng)，就算不關(guān)注娛樂圈，也有可能偶然看到他的名字?？赡軙X得這個名字眼熟，點進去，然后看到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如果白椿歲還喜歡他，可能就會來找他。

邱天元想是這樣想，但沒有多少執(zhí)念。這么多年過去，他已經(jīng)慢慢學(xué)會了認(rèn)清現(xiàn)實，也知道，現(xiàn)實并不是那樣想當(dāng)然的美好。

但白椿歲就這樣跌跌撞撞地重新到了他面前。

說只想要看看他，沒想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邱天元突然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事來得太沒有先兆，他沒有迎接的準(zhǔn)備，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法來處理比較好。

他含糊地“唔”了一聲，扭開頭，最后選擇了最保險的對話模式。他用很平常的語氣說：“你這些年還好嗎？”

話題忽然拐了彎，白椿歲有點蒙蒙的，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挺，挺好的?！?/br>
“病治好了嗎？”邱天元又問。

“修補手術(shù)做好了……”白椿歲的手抓住自己的衣擺。

當(dāng)年他就是因為這個，害得邱天元被退了學(xué)，只能狼狽地離開。再提起這件事，他就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無地自容的感覺再次鉆了上來。

邱天元沒有問得很深入，說了句“那挺好的”。

白椿歲提心吊膽，自以為很隱蔽地偷偷瞄了他一眼。邱天元在離開后，又長了三厘米，身高一米九，遠(yuǎn)遠(yuǎn)地看時，他便覺得邱天元身姿挺拔，現(xiàn)在離得這么近，邱天元站在他眼前，西裝革履，帥氣逼人，耀眼得不成樣子。

對比起來，自己畏縮又羸弱，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幾句話之間，白椿歲已經(jīng)連站在他面前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開了口，很小聲地說：“你……你的事做完了嗎？”

邱天元撇了撇嘴：“還有個捐款環(huán)節(jié)要走?！?/br>
“那，那你快去吧?！卑状粴q說，“我就不打擾你了……”

邱天元眼睛一瞇，白椿歲已經(jīng)轉(zhuǎn)頭了，他又把手搭在白椿歲肩上，說：“等一下。”

被他碰了肩膀的人，像只被抓住了的小白兔子，瑟瑟發(fā)抖地止住了動作。

“這么久沒見了，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邱天元道。

他還不想這么快地結(jié)束對話，看到白椿歲這么急切想要逃走，心底更是萌生出一股別扭。

白椿歲戰(zhàn)戰(zhàn)兢兢，像是斟酌了好一番功夫，才敢說話：“我……我看到你，現(xiàn)在過得這么好，覺得很開心?！?/br>
他干巴巴地說：“恭喜你……”

邱天元看著他的發(fā)旋。白椿歲的頭發(fā)是垂順的，唯獨發(fā)旋這兒，會翹起幾根發(fā)絲，顯得格外孩子氣。曾經(jīng)他把白椿歲抱在懷里的時候，和白椿歲一起走路的時候，他就很喜歡觀察這個地方，看那幾根頭發(fā)軟軟地一翹一翹，像動畫里的呆毛。

這么多年過去，白椿歲一點變化都沒有。

經(jīng)年的記憶被一朝喚醒，邱天元好像一下子被拽回了過去。

……很奇怪的感覺，白椿歲怎么又不說話了。

以前白椿歲不是最喜歡叭叭叭的嗎，就算他被羞得快爆炸了，白椿歲也還是會有很多話要說。怎么現(xiàn)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他又一聲不吭了？

一聲不吭就算了，還想跑。

邱天元嘴唇抿了又抿，唇線幾次變化。白椿歲既不回頭來看他，也不說話，看起來膽子很小，就像被一個陌生人搭話那樣，顯得怯生生的，可憐兮兮。

這種被打回原點的感覺讓邱天元很不高興。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白椿歲終于又有了動靜。他好像有點兒受不了這樣的寂靜，這樣的折磨，說：“你先回去吧……我怕耽擱你太久?！?/br>
邱天元說：“還不能回去?！?/br>
他拍了拍白椿歲的肩膀，說：“手機號碼留一個給我。”

“做，做什么？”

邱天元也不知道，他說：“你要留在這里是嗎？還是什么時候回去？”

白椿歲預(yù)定明早回去，但他在計劃之外和邱天元碰了面，現(xiàn)在一刻也待不住了。他磕磕巴巴地回答說：“等，等會就走……”

邱天元終于想到理由了，道：“那個姓馮的很煩人?！?/br>
他收回手，拿手機，調(diào)撥號界面，遞給白椿歲。白椿歲接了，看起來還很有不知所措的樣子。邱天元接著說：“上周公司拒絕過他一次了，他今天又來纏我。你趕他走的時候說的那個理由他估計也不信，信了也還會讓人來繼續(xù)查探?！?/br>
他都是隨口說的，想到什么理由是什么，但白椿歲信了，帶著些許著急地轉(zhuǎn)回身來看他一眼，兩只手抓著他的手機，說：“那，那怎么辦??？”

邱天元的思路徹底通順了。

“能怎么辦？我本來要徹底拒絕他讓他滾的，但半路殺出來一個你?！彼┫律?，從很近的距離看著白椿歲，兩只眼睛又黑又亮，很蠻不講理、又很讓白椿歲無法拒絕地說，“幫我做戲做到底吧。”

66.

白椿歲愣愣地看著他，大腦一時不能夠轉(zhuǎn)過彎來。他很迷茫地“啊”了一聲，又眨了兩下眼睛。

邱天元的臉靠得好近，每次在這種距離的時候，他就會覺得呼吸困難，想要逃跑。

他說什么？幫他做戲……

白椿歲慢吞吞地問：“怎么做啊……”

“你說呢？”邱天元把話拋回來給他。

他苦惱地皺起了眉。他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這么多事情，本來以為只在角落里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