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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林的性命都在旦夕之間,自爆勢在必行,可如今再想到自己靈脈盡斷,形同廢人,正是年少有為的大好年紀,怎么能不痛楚失落。“師父今日跟我說了,靈脈斷了,還能續(xù)上,修為沒了,還能再練,你三師兄天資出眾,就算重頭再練,也不是難事。”宴芳林說。洪英也道:“是啊,我這幾日也在和赤城的名醫(yī)切磋,或許能替三師弟把靈脈補上。”只是靈脈容易補,金丹卻不容易修。常人一輩子或許都修不成金丹,就算是郁青池,修成金丹,也要十幾年。十幾年對于修士并不算特別長,可是一切要從頭再來,還要面臨無數(shù)未知,這其中的打擊,可想而知。自爆,之所以恐怖,就是恐怖在它的破壞力。洪英黯然。梅子青自知說錯了話,可就是知道這件事對郁青池打擊特別大,他才更為傷心,伏在榻前,再不起來。“我和師叔能平安出來,已經(jīng)是幸事?!庇羟喑卣f。“若不是你在,恐怕我早就死了?!毖绶剂肿⒁曋f。郁青池心想,這大概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宴芳林,還活著。“若非師叔救我,恐怕我也早死了?!?/br>“好了好了,咱們倆就不用互相感謝了。”宴芳林笑著起身,走到洪英身邊坐下,陪她煎藥。郁青池嘴角也浮出一抹微笑來,劫后余生,冷透的身體也漸漸暖和起來,如今夏日悠悠,苦澀的藥香盈滿一室,便什么都不愿意想了。閉上眼睛,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自己不久前才做的那個夢來。夢里他就坐在宴芳林身邊,卻不知道要說什么,宴芳林問他怎么了,他也只能如實說:“我也不知道。”藥快要煎好了,需要放另一味藥,洪英起身去取,室內(nèi)只留下他們?nèi)齻€。梅子青正靠在榻上犯懶,忽聽郁青池叫他:“小師弟,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師叔說。”梅子青起來,看了看郁青池,又看了一眼宴芳林,“哦”了一聲。他大概也能猜到幾分,這倆人肯定是有秘密的,不知道這幾日他們倆單獨在外,都發(fā)生了什么,就連師父也諱莫如深。他起身出去,順道還將房門給關上了,人卻沒有走,倚著窗角坐下。一陣熱風從花海從吹來,盈著被烈日曬出的香氣,他卻沒聽見里頭傳來說話聲,是一陣很詭異的靜默,只有外面波浪一樣的窸窣風聲。還是郁青池先開了口。”我們之間的事,師父知道了么?“宴芳林看郁青池神色,蒼白臉頰浮上一抹紅暈,似乎羞愧又緊張。他是怕那一夜對他的所作所為被朝山道人知曉吧?恐怕這事一直像個大石頭一樣壓在郁青池的心頭上。于是他搖頭說:“我只撿要緊的告訴了他,別的,都沒說。”誰知郁青池聞言一愣,卻問:“什么是要緊的,什么又是不要緊的?!?/br>這小伙,非要問那么明白。也好,說明白了,達成一致,才能統(tǒng)一口供。宴芳林就說:“你放心,那夜你被毒霧所侵,導致入魔,一切都非你本意,我心里都明白,也從未怪過你,我們倆在寒冰深淵一起歷經(jīng)生死,以前的賬,就此一筆勾銷吧,你看好不好?我以后會認認真真做你的師叔,絕不會再讓你煩惱?!?/br>沒想到郁青池臉色陡然冷了下來,薄唇緊抿,再不發(fā)一言。那因傷消失的一身冰霜,此刻卻仿佛漸漸又在他周身籠罩起來,宴芳林不由覺得有些冷。“這是不要緊的?……你要和師父繼續(xù)做道侶?”這話是什么意思。說他如今已經(jīng)不配和朝山道人做道侶了么?他也是受害者呀。也可能是覺得他這個師娘礙事。宴芳林就說:“其實你可能不相信,我與師父,只是普通結契,并不像你以為的那樣,我們倆亦師亦友。師父為人高潔,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他?!?/br>郁青池一聽,那眼神卻是一亮,幾次欲言又止。“我與他,早晚是要解契的。只是眼下時機還未到?!?/br>等朝山道人想開,你們倆雙宿雙飛,我這個礙事的假師娘會自動收拾包袱滾蛋,你放心啦。朝山道人至今還是童子雞,我這個惡師娘并沒有玷污他,你放心啦。郁青池的神色果然一時變得極其復雜,似喜似悲。看那欲說害羞的情意,多么動人!宴芳林想著這正是借助愛情鼓勵郁青池的大好機會。郁青池如今修為盡毀,堪稱遇到人生最低谷,他需要愛情來作為勉勵。這世上,沒有比愛更能創(chuàng)造奇跡的了。“其實那一夜,你傷重昏迷,在昏迷之時,我一直聽你口中念著師父……”至今回想起來,他猶覺動容。“你所想的,所苦惱的,所憂慮的,我全都明白?!毖绶剂终f:“我想跟你說,世上禮法,固然重要,可人生一世,更重要的是遵從自己的心意而活。如果被教條禮法約束,而一世遺憾,那才真是愚不可及。”那都是封建教條,師徒也可以是絕美愛情!話到這里,他終于成功引出自己鼓勵的話:“青池,眼下你修為盡散,師叔知道你肯定很難過,你苦修十幾年,確實不易,師叔也都明白,可你千萬不可以因此意志消沉?!彼D了一下:“世上許多美好的人和事物,都唯有強者才配擁有,希望你有一日,可以變成和師父一樣,不,比師父還要強大的人。無論是過去,現(xiàn)在,還是將來,無論是人是鬼是神仙,強者為王,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只有你變得足夠強大,才有機會擁有你想要的?!?/br>“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他問。郁青池似被他這一番宏論震撼住,沉默良久,點了一下頭。“你和師父,當真不是那種關系,你和他,從未有過像我們那晚……”“千真萬確,我可對天起誓!”宴芳林嚴肅道。“我相信你。”郁青池說。他似乎松了一大口氣,那如釋重負的樣子,叫宴芳林都有些動容了。看來和自己的那一夜荒唐,郁青池真的承受了很大的心理煎熬。他走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