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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叛出師門,就是因?yàn)橛J覦自己這位美貌的“師娘”。如今朝山道人死了,那孽徒不知生死,這位美貌“師娘”的處境,真是又悲慘,又尷尬。有人穿過人群疾步朝他走來,是金雪浪,行色匆匆,走至他跟前又停住,急問說“芳林,你怎么樣了?”宴芳林似乎并沒有聽見他們的話,直接走向了在靈棚下擺放的棺槨那里。那是一樁冰棺,近乎透明,周圍靈光閃耀,朝山道人一身白色衣衫,雪發(fā)干凈而齊整,像是睡著了一般,唯唇色慘白。朝山道人死了。宴芳林幾乎不能相信。他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自然沒有欣喜,可也沒有傷心,他腦子一直有些發(fā)懵,感覺一切像是在做夢一樣。自從他剛穿越到這個(gè)世界里來的時(shí)候,他似乎就在“等待”朝山道人的死亡,在原著里,這位師尊仿佛是注定要死的,而且會死在他的手上,然后栽贓給郁青池。后來劇情改變,他以為朝山道人的命運(yùn)也改變了,事實(shí)證明一切確實(shí)都改變了,朝山道人算是死在他和郁青池兩個(gè)人的手里。他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朝山道人,黑化的師尊于他而言太過陌生了,他似乎一直接受不了這樣的朝山道人,如今躺在冰棺里的朝山道人,終于又回到了他最熟悉的樣子。仙姿卓然,高潔出塵。他忽然記起自己第一次見朝山道人的樣子,朝山道人從黑夜里浮現(xiàn)出來,青玉簪,雪衣白發(fā),像從天而降的仙人,笑盈盈地問他說“大半夜的,不睡覺,怎么跑出來了?”還有躺在他身邊的時(shí)候,溫?zé)岬囊屡郏€有淡淡的檀香味。他鼻頭忽然一酸,垂下眼來,眼淚將落未落。“你放心,就算是傾我全道門之力,我們也會把那個(gè)魔頭抓回來,生會見人,死會見尸!”韋芳道。宴芳林卻沒有說話。按照修真界的傳統(tǒng),一門的掌門師尊過世以后,要停靈一個(gè)月,然后再送往鳳凰山火化。韋芳等人也承諾,會在一個(gè)月之內(nèi)找到郁青池。柳梓楸和郁青池落下的懸崖,叫躍虎崖,是無底深淵,從未有人下去過,這段時(shí)間他們已經(jīng)派人搜查過好多次了,卻只搜到一些破碎的衣衫和血跡,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沒有了。虎陽山靈氣重,山上什么珍禽野獸都有,那躍虎崖人跡罕至,未知的野獸更多,柳梓楸和郁青池,或許找個(gè)地方躲起來了,也可能已經(jīng)被野獸吃了,所以尸骨無存。因?yàn)榱鏖钡年P(guān)系,劉鳳義帶領(lǐng)的仙留山出力最多,他們幾乎將躍虎崖翻了個(gè)底朝天,就連妖獸都抓到了許多,可如此找了大半個(gè)月,依舊半點(diǎn)蹤跡也未找到。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詭異的發(fā)現(xiàn)。韋芳等人曾用招魂術(shù)幾次做法,但朝山道人,郁青池,乃至于柳梓楸,他們的魂靈卻都毫無蹤跡。宴芳林休養(yǎng)了數(shù)天,等到法力恢復(fù)一些的時(shí)候,他絲毫沒有耽擱,直接偷偷去了躍虎崖。他一直和郁青池有某種神秘感應(yīng),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郁青池還活著。那些人找不到,他或許找得到。一處極隱秘的山洞里,柳梓楸奄奄一息,躺在郁青池身邊。他的靈力已經(jīng)快要用盡了,身邊的郁青池,并沒有死,還有一息尚存,只是不知何故,遲遲沒有醒過來。他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救走了郁青池,只怕道門再無他立足之地,便如此和郁青池一道死在這里,他也無憾了。他盡力了。他爬起來,打算將自己最后的一點(diǎn)靈力全都輸給郁青池。他將郁青池扶起來,坐在他背后喘息了一會,便念動咒語,體內(nèi)靈力盡數(shù)鉆入郁青池的體內(nèi),面前的郁青池喉嚨里忽然發(fā)出一聲輕微的□□聲,身體似乎也動了一下,柳梓楸心中一喜,忽然感覺體內(nèi)靈力猛地全被郁青池吸了過去。靈力全盡,他吐了一口血出來,倒在了地上。他咳了兩聲,爬起來扭頭去看郁青池,卻見垂著頭的郁青池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大喜過望,喊道“青池……”大概是昏迷太久了,郁青池的反應(yīng)很慢,好像不知道叫的是自己一般,他幽幽轉(zhuǎn)過頭來,眉眼間仿佛極混亂,神情也是呆滯的,呆呆地看著他。他急忙爬了過去,抓住了郁青池的腿“青池,你醒了?!?/br>郁青池的瞳仁漸漸聚光,眉眼處似乎也清明了起來,直直地看著他。也不知為何,柳梓楸忽然覺得眼前的郁青池,讓他背脊有些發(fā)涼,他的眼神冰涼,陰戾,顯得格外陌生。“青池……”柳梓楸愣了一下,手也收了回來,叫道“青池?”郁青池唇角忽然露出了一抹很奇怪的笑容來,微微垂下頭,捋了自己散亂的長發(fā),盯著那頭發(fā)看了好一會,然后抬頭看向他,“嗯”了一聲,說“梓楸兄?!?/br>那聲音還是郁青池的聲音,那種怪異的感覺消散了不少,再次聽到郁青池的聲音,柳梓楸只覺得有些莫名的感動,鼻頭微酸,說“你總算是醒了。”“你救了我?”郁青池問。柳梓楸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漬,眼睛含著淚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郁青池從地上爬了起來,在他面前站定,一身黑袍破爛,長發(fā)濕漉漉的披散著,問說“我們這是在哪兒?”“我受了傷,靈力不支,我們掉到了虎陽山的深淵里。”柳梓楸說著便又咳了兩聲,咳嗽牽動到身上的傷,他緊皺著眉頭,便又躺倒在地上。郁青池急忙蹲下來,將他扶了起來,捏著他的手腕把了一下,便道“你的傷很重?!?/br>柳梓楸笑了一聲,道“沒事?!?/br>兩人在山洞里又呆了一夜,郁青池忽然聽見外頭傳來說話聲,他跪起身來,柳梓楸卻一把拉住了他,搖搖頭,低聲說“是我們師父他們,別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郁青池點(diǎn)了一下頭,柳梓楸依偎在郁青池腿上,一直等那聲音遠(yuǎn)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卻聽郁青池說“我們不能一直在這呆著,可如此出去,只怕我們兩個(gè)都活不成。”柳梓楸道“如果就這樣死了,我也心甘情愿?!?/br>他氣息奄奄,心中忽然浮起一股奇異的勇氣來,道“青池,我有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