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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步之遙,難道真的要因為這無形的恐怖而放棄嗎?他自問做不到,那股發(fā)自心底的執(zhí)念也在不斷催促著他趕快進入這片一望無垠的蘆葦蕩之間。既然那股想要找到姜珂的心情異常決絕,那么江霰便打定主意要進去看看,若是真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再及時撤出來應該也來得及。江霰試探性地邁入一只腳,腳下的土地觸感結實與旁邊的別無二致,于是他便放心地往里面走了一段距離??墒撬阶咴接X得耳邊愈發(fā)寂靜,就像連森林中的鳥叫都消失一樣,心中的預感也逐漸強烈,他剛想轉身撤退出去,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纏住了他的腳踝,就仿佛電梯剛啟動時超重的那種感覺。危機之感當即席卷全身,這片蘆葦蕩的內部肯定有古怪!要知道江霰平時走路不發(fā)出聲音,就是因為他的落腳極輕,身體素質精進到一定地步就可以隨意控制自己腳下的力量。即使他與這片土地的接觸面積非常小,腳下卻也像是有股強勁的膠水黏在腳底一樣,江霰的雙腿立刻深陷其中。其實江霰走出去的距離不遠,放在平時可能只要稍微邁得遠一些就能夠回到原地。意識到不對的瞬間,他就動用全身力氣想將自己的雙腿拔出去,可是這些力量卻仿佛泥牛入海,江霰仍然是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就在江霰陷入兩難境地時,忽然有一雙手將他從這片詭異的蘆葦蕩中拽了出來。江霰仰躺在草地上,渾身大汗淋漓。他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轉頭看向并肩躺在自己身邊的司禹楓問道:“……你怎么在這里?”他心中感到奇怪,司禹楓不是應該在他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睡下了嗎?司禹楓也正四肢癱軟地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他剛才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霰從里面拉了出來,再加上今天白日里的訓練,胳膊現(xiàn)下更是酸脹不已,“我半夜醒了去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你不在房里……就想出來找找你,結果就在城門那里看到你了……”“哦?”江霰有些懷疑司禹楓這話的真實性。畢竟在他全力沖刺下的速度,普通人的rou眼應該是捕捉不到的。司禹楓無奈解釋道:“真的是巧合……”他忽然轉移話題,主動問江霰:“江霰,我還沒問你出來是做什么的呢?這么晚,你怎么沒睡覺?”這晚的月亮躲藏在灰色的云靄后面,微風吹動,片刻后又悄悄露出臉來。清冷的銀色月光灑在滿是蘆葦?shù)耐恋厣?,也把江霰和司禹楓籠罩其中。周圍的環(huán)境很是空曠,在這里躺著會讓人忍不住想要放空自己。江霰將雙手放在腦后靠著,眼睛望向布滿星辰的無盡夜空,突然問道:“你心里有過執(zhí)念嗎?”他的語氣聽起來充滿惆悵。“嗯?”司禹楓一開始沒懂他的意思,理解之后他也學著江霰的動作將雙手靠在腦后,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說道:“當然有啊,而且直到現(xiàn)在都還有。我們既然活在世上,怎么可能沒有一些想要得到的東西呢?”聽到這個回答,江霰扭過頭去看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清被司禹楓包裹著層層迷霧這下的笑容里,究竟隱藏著什么樣的執(zhí)念。“你覺得沈宇怎么樣?”江霰忽然問司禹楓。司禹楓立刻投給他一個疑問的眼神,“嗯?”他不是很能理解江霰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中規(guī)中矩地答道:“沈宇前輩很好,對我們很照顧,而且能看出他和自己meimei的感情應該不錯?!?/br>這番話聽起來十分沒有誠意,所以江霰只覺得司禹楓是在敷衍自己,他也回過去了頭,索性不再開口問他。夜更深了,氣溫也更低了,耳邊斷斷續(xù)續(xù)傳來規(guī)律的呼吸與昆蟲的長鳴,一時之間,兩人身邊的氛圍很是和諧寂靜。半晌沒交談后,司禹楓主動問道:“你覺得,我們來到這里是偶然還是必然?”但是半天都沒有聽到江霰的回答,他又側過頭去看他,“嗯?”“是不是覺得這個問題太傻了,哈哈……”司禹楓尷尬地笑笑,“其實,我就是隨意問一下?!?/br>但江霰一直都是失神地望向星羅密布的夜空,冥冥之中,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躲在橋墩下避雨的小男孩。在思考很久之后,他終于有些鄭重地回答:“我覺得是必然?!?/br>他也側過頭去看著身邊的司禹楓,眸中的目光晦暗不明,“命運在我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定好?!?/br>“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宿命論者?!彼居項鬏p笑出聲。他盡量不讓自己露出貪婪的目光,就想這樣一直看著自己的心中所想,完全舍不得將對視的眼神挪開。在這片星空之下,在這一瞬之間,整個世界就仿佛只剩下了他與他。第98章追殺夜色更濃。在這個永遠都是春夏交接季節(jié)的后半夜,草皮上已經(jīng)結出了一層晶瑩的露水。“現(xiàn)在回去?”江霰率先將頭轉了回去,然后用一種肯定的語氣問司禹楓。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雖然今天夜里江霰一無所獲,但是明天白天司禹楓還是要繼續(xù)訓練的。“好……”司禹楓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如果可以的話,他就想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躺在江霰的身旁。但既然江霰已經(jīng)準備走了,他便也只能答應下來。司禹楓剛想起身,余光忽然注意到旁邊的江霰肢體輕動,正想問他怎么了,下一秒,他就覺得整個人在瞬間被江霰緊緊摟在了懷里,然后兩人立刻就翻滾出去很遠。“唰——”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破空之音落在了他們剛才躺著的地方,還好江霰及時發(fā)現(xiàn)了異常。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翻滾了大約十幾米,等停到一個安全位置時,司禹楓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要裂開一樣——沒有一塊肌rou是屬于他的,腰酸背痛、苦不堪言。他們身后那片草地已經(jīng)被呼嘯而來的戾氣完全鏟平,但是躲藏在暗處的敵人卻始終都沒有露面。兩人的身上已經(jīng)沾滿了塵土草屑,模樣都是十分狼狽,江霰將司禹楓壓在身下,兩只胳膊正牢牢地摟住他,他們的軀體之間沒有一絲空隙。江霰突然又將腦袋靠過去,附在司禹楓的耳邊低聲道:“一會你跑遠點……”司禹楓此刻也沒有心情細細體會這次難得的親密接觸,在聽到江霰的安排后,他心知自己留在這里只會給他添亂,只好重重地點頭答應,又有些擔憂地叮囑道:“那你千萬要小心……”然后,這對已經(jīng)配合非常默契的戰(zhàn)友給予了彼此一個認真堅定的眼神,司禹楓就聽江霰在他的耳邊沉聲說道。“就是現(xiàn)在……跑!”江霰的身體在說完的瞬間就反物理地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