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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涌上了江霰的心頭。一直都組織被灌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思維的江霰想不通,他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就算是他誤殺了自己的隊友,但那也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這個想法在他的認知范圍內(nèi),不存在任何邏輯上的錯誤。可是那道在心底無聲蔓延的裂縫,中間為何還夾雜著一絲晦暗不明的酸澀?就像是吃到了一枚還沒有成熟的果子,從他緊閉著的唇齒之間溢出許多因為肌rou過度用力后形成的乳酸。江霰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心并沒有完全隔離,它也是會感到痛的。他在腦海中不斷無聲回放著司禹楓死前的畫面。新鮮guntang的血液噴灑在他的臉上,到現(xiàn)在,他的鼻間好像都能嗅到那種專屬于死亡的腐朽氣息。但是,哪怕在死亡的前一刻,司禹楓的眼睛里都不曾對他流露過怨恨吧?江霰試圖想象——如果自己再也看不見那雙會對著他微笑的黑色眼睛,再也遇不到那個試圖融入他無聊生活中的人……那么他的未來,又會變成什么模樣?那些一直壓抑在心底、多年都不曾爆發(fā)過的強烈情感,此刻卻像是遇到泄洪的巨大水流一般不斷向他的傳統(tǒng)認知發(fā)起沖擊。這么多年以來,江霰就像是一名行走在鋼絲上的雜技演員。曾經(jīng)他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在用自己的生命進行表演。現(xiàn)在的他看著自己手中那根依賴許久的平衡桿,內(nèi)心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試著扔掉它,放棄這個賴以生存的工具呢?正當江霰陷入深深的自我迷茫之中時,1903的房門忽然再次被人從外面打開。破舊的鐵門發(fā)出一聲沉重的“嘎吱”突兀動響,聽起來就像是在向眾人昭告著它的垂垂老矣。司禹楓看到站在客廳中的江霰和章劍先是一怔,很快嘴角又露出笑容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前輩、江霰,你們已經(jīng)回來啦?你們兩個是剛好遇到的嗎?”江霰聞言抬頭,眸中立刻映入那人溫潤如玉的身影。直到今日,他都清晰記得那天傍晚的夕陽有多么耀眼絢爛。就像是司禹楓永遠掛在嘴角的那抹和煦微笑一樣,那些血紅色的光輝溫柔得恰似一縷春風,不知在何時就悄然照進了他冰封已久的心臟。章劍回頭沖著司禹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對啊!我剛才在路上碰到了江霰,然后他問我要不要一起來吃飯,我想剛好還沒吃,就和他一起來了~”明明是在說謊,章劍的臉上卻還是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正常表情,因為他知道沉默寡言如江霰肯定是不會揭穿他的。不過旁邊的江霰內(nèi)心此刻正經(jīng)歷著激烈的天人交戰(zhàn),自然也沒有那個心情去揭露章劍的謊言。章劍又看到了司禹楓手中拎著的蔬菜鮮rou,不無感慨地說道:“小楓這是剛買菜回來?我看看,好像還有魚?哇,你是打算自己在家里做飯吃嗎?”雖然司禹楓知道章劍剛才那話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但是他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像是心情不錯,他只是笑著說道:“是啊。我剛完成任務也沒什么事,自己下廚做飯還能調(diào)節(jié)一下情緒。要不你們先坐一會,等我做完了,再叫你們一起過來吃吧。”“行!那我們不打擾你啦,你自己好好忙去吧~”章劍開心地催著司禹楓趕快去到廚房,“那什么江霰,咱們倆就坐下來等一會兒開飯就行了。我就說你太客氣了,總讓我來你們這里蹭飯多不好,哈哈哈……”進門以來一直都沒開過口的江霰,徑自忽略了章劍和他說的話。他忽然抬起頭盯著自己的隊友,出聲對著司禹楓說道:“我?guī)湍?。”說完又伸手接過司禹楓手中的東西。此話一出,就像是一枚石子突然扔進了平靜的湖面當中,當即濺起了片片漣漪。不光章劍愣住了,就連站在門口的司禹楓也呆愣一下。但司禹楓還是最先反應過來。他也沒有過多推辭,臉上仍掛著那個標準微笑,向江霰點頭道:“好啊,剛好你幫我打個下手,謝謝你啦~江霰?!?/br>章劍的目光一直在江霰和司禹楓的身上來回打量,眼神也是不斷閃爍。他總覺得這兩個隊友兼室友之間的相處模式好像哪里變了,但是具體是什么地方變了,他們的關系是變得更好了還是更壞了,他一時又回答不上來。兩人進到廚房后,由于江霰之前從來都沒做過飯,所以也只是幫司禹楓做些洗菜、切菜的簡單工作。但剛好江霰用刀的功夫出神入化,只見那些瓜果蔬菜在他的刀下“唰唰唰”地被切成各種模樣,更為變態(tài)的是,它們就連每片的形狀幾乎都一模一樣。江霰其人有一點好處就是他在做事的時候,不管是在做著什么樣的事情,他的態(tài)度肯定都是始終如一的專心致志,認真細致。不過這次幫忙打下手的時候,江霰卻總是忍不住分出一點心思放在自己身邊的司禹楓身上。他看著司禹楓熟練地炒菜、煲湯,就會忍不住地想象——真實的司禹楓又會是什么模樣?會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嗎?司禹楓原本準備的都是兩人份餐食,但因為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人,所以只能再多做一點,廚房中一時忙得熱火朝天。江霰總想找個機會問問司禹楓關于剛才的任務,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向司禹楓問出自己的問題。“你……”好不容易說了一個字,可是話剛一出口,他又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想要問出點什么。但司禹楓卻是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他看向江霰,臉上表情有些疑惑地詢問道:“嗯?”江霰注意到隊友那雙正全神貫注看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一片布滿星辰的夜空,里面仿佛充滿了未知和希望。他又回想起它們之前慢慢變得黯淡無光的樣子,心中不由一凜,驀然感到有些后怕。他想,自己此生都不要再看到那個場景了。“你剛才的任務是什么?”他聽到自己這樣問司禹楓。司禹楓毫不猶豫地隱瞞了自己是“游戲導演”的事實。他的嘴角又揚起微笑,只是避重就輕地答道:“剛才我的任務非常簡單,就是做了幾套題而已,之后又被關到了一間鏡子屋里面,后來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結束出來了?!?/br>“你呢?”他忽然反問江霰。江霰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司禹楓臉上表情的每一絲變化,直接拋出正確答案,“辨別真假。”——只不過需要辨別真假的是“你”而已。“辨別真假?”司禹楓沒能立刻理解江霰的意思,畢竟他的答案有點太過言簡意賅。但江霰發(fā)現(xiàn)司禹楓的臉上從始至終除了正常的疑惑以外,就沒有再出現(xiàn)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