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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這么加下去都要變成雙男主了,付行云刻薄地想到。天上掉下來個大餡餅,如果陳忻是個安分吃餅的也就罷了,偏偏他就是不安分,得了志就得全天下的人捧著他。好像生怕有命賺沒命花一樣,他是下個月就要死了嗎,付行云又想到。有時候他都認為自己過于刻薄了,但看著陳忻作起來,他又覺得再刻薄也不為過。明明陳忻演的是主角少年時期,意味著他和付行云是沒有對手戲的,但導(dǎo)演硬是加了一段。這段的劇情是付行云作為男主,幡然醒悟自己對女主角的愛,追妻火葬場,導(dǎo)演硬是讓他在內(nèi)心和少年時期的自己對話一番,美其名曰“不忘初心”。就他媽離譜。付行云知道現(xiàn)在陳忻風頭正盛,他說什么都不好使,只能硬著頭皮演了。結(jié)束打板之后,陳忻還笑嘻嘻地謝付行云,謝他“悉心指導(dǎo)”。付行云忍著心頭火起,笑著說:“沒有,小陳你才辛苦了,劇本上原本才那么點兒戲,二話不說加演了這么多,太敬業(yè)了,后生可畏。”說完,也顧不上陳忻臉色難看、場面尷尬,徑自走了。小江跟在他旁邊,小聲對他說:“云哥,帥啊。”付行云從鼻子里哼了哼,說:“還行吧。”即便他皮嫩膚白,臉上的那道紅痕維持了兩天也就消了,再過一段時間,電視劇有驚無險順利殺青,他啟程離開影視城,也就沒再見過聞逝川了。付行云從荒郊野嶺匆匆回到a市市區(qū),行李讓小江拿回公寓,他自己開車徑直朝孟清家里去。車開在高速上,時近黃昏,下班高峰期,高速都變了龜速,磨著付行云一點一點慢慢開。他嫌電臺和音樂都太吵,全關(guān)了,車里靜悄悄。城市的燈光接替陽光,漸次亮起,往前看去,高速路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付行云靜下心來開始想。六年前,他二十二歲,和聞逝川分別,來到a市。他也不是一下子就紅了,前面熬了一段寂寂無名的歲月,沒有經(jīng)濟來源,咬著牙,就憑借著那股一心想紅的勁兒,當群演跑龍?zhí)拙瓢沙?,后來是遇到了孟清,在孟清的cao作包裝扶持下,他拍了個廣告進入大眾視野,然后開始拍電視劇,一炮而紅。這么多年來,孟清成立了工作室,但親自帶的藝人,只有他一個,他們倆關(guān)系不一般的傳聞多如牛毛。現(xiàn)在孟清撒手不管了,付行云奈何不了他,但總得為自己爭取一下。去孟清家的路付行云很熟,他在同一小區(qū)也購置了房產(chǎn)。付行云一路把車開進地下車庫停好,直接摁了孟清家所在的三十樓,果然如他所料,門鈴摁了又摁都沒人搭理,但他肯定在。付行云氣急敗壞,當紅明星的架子全扔了,白色t恤的袖子卷到肩膀露出手臂,叉著腰想了想,掏出手機給孟清發(fā)消息。“我知道你在家,開門,我們談?wù)?,你要是不開門,我就等到明天,明天不開門我就等到后天?!?/br>付行云隔一分鐘發(fā)一次,連著發(fā)了二十分鐘,門總算開了。作者有話說:好像真的有點刻薄正文玫瑰花05付行云第一次見孟清的時候就覺得很驚艷,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只是他的一切光芒都在漸漸消失,就像一張逐漸褪色的老照片。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付行云面前的孟清,已經(jīng)完全褪去色彩了,只剩黑和白。黑如點漆的是眼珠和頭發(fā),蒼白得像紙的是皮膚,他手腕細伶伶的,好像一折就會斷。付行云嚇了一跳,反手帶上門,驚道:“你絕食嗎?瘦成這樣?!?/br>孟清無力地笑笑,坐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陷進去,不像坐在沙發(fā)上倒像是陷在泥沼里,好像松軟的沙發(fā)也會將他吞噬。面對這樣的孟清,付行云心中一沉,覺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必定要落空了,但他沒辦法放棄。他說道:“你沒必要這樣,又不是天塌了?!?/br>孟清還是朝他笑笑,笑得比哭還難看。付行云有些焦灼地原地踱步,他語氣盡量柔和,慢慢說道:“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說的,你說只要你在,我就能紅。現(xiàn)在你總不能撒手不干,哥,我喊你一聲哥了,振作一下好不好......”孟清打斷他,聲音都是飄的。“你不是已經(jīng)紅了嗎?”付行云一時語塞,坐在椅子上,半晌才說道:“是......但還不夠......”孟清的眼神焦點一直落在虛空中,他突然問道:“你愛過誰嗎?”付行云好像被他的話刺到了,猛地站起來,覺得有種無力感。他問:“什么時候出殯?”孟清說:“下周一?!?/br>“為什么選周一?”“幫不想來的人找好借口,只想讓想來的人來?!泵锨逭f。付行云匆匆離開,空洞的孟清以及他空洞的家都很嚇人。原來愛情是這樣可怕的嗎?愛情消失的時候會把人的一切生命里都帶走。周一那天,付行云換了一身黑西裝,去參加閻星馳的葬禮。葬禮的人并不多,相對于閻星馳數(shù)年前在娛樂圈的熱度與地位來說,人算是非常少了。付行云看著嶄新的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覺得閻星馳真的是配得上這個名字了,微笑時眼里有星辰流動。鞠躬時付行云站在孟清旁邊,孟清瘦得西裝都穿不住了,褲管里空蕩蕩,他好像腳下有些站不穩(wěn),但當付行云想去扶他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他站得穩(wěn)穩(wěn)的。第一次見孟清的時候,付行云很狼狽。當時他已經(jīng)在a市闖蕩了兩年了,租的房子越來越小,能用的錢越來越少,銳意被一點點消磨,拍過的最長的鏡頭不超過兩分鐘,沒有說過三句以上的臺詞。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偶爾會絕望地想,我這輩子都紅不了了。沖著他的皮囊,也不是沒有人給他拋出過橄欖枝。他也曾以為是自己的才華被發(fā)掘,但娛樂圈從不缺才華,更不缺好看,他如果要握住橄欖枝,那就必須要出賣色相。金主給他描繪燦爛前景,只要陪吃陪喝陪睡,你想要的一切也就有了。付行云氣憤過,拒絕過,一次兩次三次,當他離開觥籌交錯的酒席,回到出租屋,發(fā)現(xiàn)合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