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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他見到助理小江進來了,正在攝像機拍不到的角落左右踱步,一副很著急的樣子。章庭的助理也在旁邊朝章庭使眼色,章庭示意攝像機給付行云拍特寫,自己低頭看了看手機。付行云有些茫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假裝沒看見,繼續(xù)回答剛剛的問題。章庭明顯沒有留意他剛剛回答了什么,等鏡頭再次切回他們兩人的時候,章庭整個人都有些興奮了,藏在眼鏡后的眼睛發(fā)亮,像見到了rou的母獅子般盯著付行云。付行云有些不好的預感,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等著章庭出招。她推了推眼鏡,犀利地看著付行云,問道:“你四年前成名至今,好像都沒有談到過你的童年生活,你不是本地人吧?”這個問題問了付行云一個措手不及,他愣住了,說道:“什么?”他的反應在章庭的預料之內,她接著問到:“你的父母是從事什么職業(yè)的?我這兒看到了你小時候的一張照片,你還有印象嗎?”章庭把手機屏幕亮給付行云看。付行云整個僵住了,是那張照片,老舊泛黃的報紙,報道著聳人聽聞的故事,配圖是八歲的他,茫然無措。章庭沒想到他反應居然會這么大,但她能預料到直播鏡頭之后的觀眾是如何地好奇心爆棚,她知道這期節(jié)目必定大爆。她說:“你想談談嗎?”付行云完全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他渾身都在抖,用盡全身力氣都止不住顫抖,上下牙都在相互碰撞。他突然站起來,撞到了小玻璃桌,桌上放的檸檬水被撞到,灑了章庭一身。章庭驚叫一聲站起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到付行云臉白得像鬼,逃跑似的離開了現(xiàn)場,助理緊緊跟在他身后,留下一房間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小江一路跟著付行云跑出去,付行云跑得太快了,一下子就進了電梯,他都追不上,只能上了旁邊的電梯,一路追到了地下停車場。他眼看著付行云上了自己的車,油門一踩,車猛地往前一趔趄,差點撞到墻上。小江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忙喊道:“云哥,我、我、我來給你開車!”他拉開車門,付行云正癱坐在駕駛座上,安全帶都沒系,整個人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襯衣都貼在了身上。小江一句話都不敢說,乖乖地給付行云開車,把他送回家。他看著付行云像游魂似的走進臥室,將自己摔在床上。小江不敢放付行云一個人在家,幫他虛掩上房門,工作室那頭的電話一個接一個,他手機都快炸了,一打開社交軟件,付行云的名字赫然掛在熱搜上,關聯(lián)的詞語都很聳人聽聞。“殺人犯”、“孤兒”、“殺夫”......小江回頭看了看臥室里窩成一團的付行云,有點緊張,點開熱搜看了看。他跟了付行云四年了,對付行云的這些過往不太熟悉,只隱約知道付行云是個孤兒,他也不敢問。他匆匆瀏覽,人們傳播得最廣的是一則舊新聞,某地山村有一個農婦,意圖砍殺丈夫,過后服農藥自殺,留下八歲的兒子。這個八歲的孩子就是付行云。底下議論紛紛,有沖著獵奇來的,把案件說得聳人聽聞,說那間破陋的農舍里墻上都濺滿了血。有沖著付行云來的,說殺人犯的孩子居然也能當明星,影響太壞了。還有純粹來八卦的,整個場面熱熱鬧鬧。章庭的采訪是直播的,付行云從直播現(xiàn)場落荒而逃的視頻也一下子傳開了。“叩叩叩——”有人敲門,小江整副心神都在這樁舊案里,被急促的敲門聲嚇了一跳。門外敲門的人見無人應答,敲得更著急了,小江忙去開門。門一打開,外面站著的人出乎小江的意料,他愣住了。聞逝川正站在門外,手還抬著,一副正準備繼續(xù)敲門的樣子,額上滿是汗,t恤前胸好幾塊汗?jié)n,眉頭皺著,嘴巴微張著喘氣,他問:“他呢?”聞逝川后頭還跟著保安,保安警惕地看著聞逝川,朝小江辯解道:“江先生,你們認識的嗎?他一路闖進來的,我都擋不住,需要我報警嗎?”聞逝川沒有理他們,直接側身從小江旁邊擠進屋里,環(huán)視客廳,眼神準確地鎖定了半掩門的臥室,徑自去了。小江只能和保安面面相覷:“沒事沒事,麻煩你了,認識的?!?/br>拉著遮光窗簾的昏暗房間里,付行云覺得自己又變回了那個手足無措的八歲孩子,因為應激反應而全身顫抖著,躲在被子里,神經質地咬自己的食指關節(jié),妄想這就能避開所有不想面對的傷害。有人輕柔地扯開他的被子,將蜷縮的他抱進懷里。他聞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味道的主人小聲說話:“......聽到我說話嗎?別咬手指,松松,沒事兒,我在呢?!?/br>作者有話說:主角倆人都不是完人,后面?zhèn)z人開始作來作去的時候,希望大家罵得輕點(。正文田螺姑娘17小江在客廳里來回踱步,想偷看一下臥室里是什么動靜,但又不敢。他不曉得這個聞逝川是何方神圣,也不曉得自己老板到底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只能徒勞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時不時到陽臺去打電話,盡量給付行云收拾殘局。領助理的工資,干經紀人的活兒,生活不易,小江嘆氣。過了好一會兒,臥室的門開了,小江忙迎上去,聞逝川從里頭出來,簡短地問道:“家里有泡騰片嗎?”小江茫然:“不知道,應該沒有吧......”“沒有就買,最普通的那種就行,溫水沖?!?/br>話音未落,他又回到臥室里頭去了,還關上了門。小江到樓下藥房買泡騰片,等泡騰片都抓在手上了才突然反應過來,他怎么被聞逝川給使喚了。但他也就這么一想,付行云的狀態(tài)太嚇人了,看來聞逝川知道要怎么處理。小江一路馬不停蹄地回去,裝了一大杯溫水,泡騰片往里頭一扔,“滋滋”地融化了,暖融融的橘子味兒一下子冒出來。他輕輕地敲了敲臥室門,聞逝川給他開的門,接過杯子,低聲說了句“謝謝”,沒等小江說點什么,他又把臥室門關上了。臥室里,光都被厚厚的遮光窗簾擋了,付行云側躺在松軟的大床最中央,像是睡熟了,但眉頭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