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瓣形狀的眼睛微瞇著。

“和你有關(guān)系？”他問。

雖然付行云和孟清的關(guān)系和床并沒什么關(guān)系，但他還是覺得解氣極了。怎么？就準(zhǔn)你移情別戀新歡，不許我和別人有瓜葛，這是什么道理。

聞逝川也站了起來，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氣氛劍拔弩張起來，說劍拔弩張倒也不準(zhǔn)確。聞逝川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付行云的嘴唇，rou粉色的，像飽滿的、蘊滿汁水的成熟果實，吹彈可破。

付行云抱著手臂的手不由得收緊，手指陷進(jìn)rou里，他敏感地察覺到聞逝川的目光。

“怎么？聞導(dǎo)也想潛規(guī)則我？”

付行云把這句話的重音放在了“也”上，這成功把聞逝川剩下的一點理智給點燃了，風(fēng)助火勢，越燒越猛。他捏住付行云的下巴，帶著薄繭的拇指去搓付行云的下唇，付行云面無表情地靠在門上任他弄，漸漸地，他的力氣越使越大，甚至搓得付行云的嘴唇發(fā)脹發(fā)燙，有些痛。

“我覺得這個劇本......很適合你......”聞逝川低聲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聽得付行云耳朵發(fā)癢，恨不得伸手去搓一搓。付行云努力屏蔽掉這一切不該出現(xiàn)的感覺與情緒，嘴上并不饒人：“適合嗎？我是不是得和你睡一覺才能演？”

付行云覺得聞逝川手勁太大了，捏得自己下巴疼，他不甘示弱，一張嘴咬住了聞逝川的拇指，使了大力氣的，當(dāng)下就聽到了聞逝川倒吸一口氣。他不松嘴，就這么叼著聞逝川的拇指，用眼睛瞪他，眼神里滿滿寫著“你能把我怎么辦”。

聞逝川任他咬著，另一手往下，手掌張開，貼著付行云的后背。

付行云后背的那個位置有個紋身，是為了遮掩胎記紋的。他從小在后背上就有個胎記，半個巴掌大，暗紅色的，沒有形狀，像是一灘暗色的淤血在他白皙的背上，他從小就很討厭這個胎記。

聞逝川去紋身的時候，他也想著要紋，但拿不定主意，最后，他紋身的圖案是聞逝川畫的。一朵玫瑰花，花瓣有棱有角，帶刺的細(xì)梗順著深凹下去的脊柱溝，胎記的紅變成了玫瑰的紅。

紋身的時候，付行云都要疼哭了，但礙著紋身師是不認(rèn)識的，不好丟臉，到了家才后知后覺地疼，趴在聞逝川身上往他胸膛上留了幾個牙印。

被輕輕撫摸后背的感覺太舒服了，隔著衣服都仿佛過了電，像被春風(fēng)吹過的樹，付行云覺得自己的腰像柔韌的枝條，在輕輕顫抖。他沒忍住，從喉嚨里哼了一聲。這一聲聽著就像是前戲的信號，兩個人都被付行云這一聲哼給驚到了。

付行云迅速地松開牙齒，回身開門匆匆出去，幸運的是，聞逝川并沒有追出來。

前臺沒有人，余向晚不在。這個工作室實在是作風(fēng)散漫，付行云邊想著邊腳步不停地下樓，一直到了一樓推門出去，他才發(fā)現(xiàn)了余向晚，她正蹲在不遠(yuǎn)處角落樹蔭下面的花壇邊上抽煙，見到了付行云出來，懶洋洋地抬手朝他招一招。

不等付行云說話，余向晚又從煙盒里抖出一根煙來，遞給他：“抽嗎？”

付行云接過煙拿著，沒抽。他問道：“不是后頭還有人試鏡嗎？你不去前臺守著？”

余向晚眨眨眼：“沒有啊，沒了?！?/br>
付行云：“......”

又被騙了。

“其實我之前認(rèn)識你，看了你演的電影，?！备缎性朴终f道。

“啊?！庇嘞蛲硗鲁鲆豢跓煟幌滩坏貞?yīng)了一聲。

“里頭的劇情是真的嗎......我是說，關(guān)于你mama生病那里......”

余向晚說：“真的，那時候她真的生病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世了?！?/br>
付行云說：“抱歉，節(jié)哀。”

“沒什么，生老病死嘛，現(xiàn)在看回去覺得那時候太丟臉了，又哭又鬧又撒潑的?！庇嘞蛲碚酒饋?，甩了甩蹲麻了的腿，說道，“那天說你演得一般，不好意思?！?/br>
“沒事?！?/br>
“不過我說的是實話?！?/br>
付行云不想和她說話了，想把剛剛接過來的煙扔回她臉上。余向晚很坦然地繼續(xù)說道：“你以前明明演得很好呀，很久以前。川哥給我看了一些片段，你的，我看了覺得特別好。”

付行云干巴巴地說道：“是嗎？怎么好？”

余向晚無論說什么，你都覺得她是真心的，批評也是真心的，夸獎更是真心的。

“就是覺得你和鏡頭特別親密，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坦誠的、真實的，但又有一點恰到好處的距離感。不像現(xiàn)在，就特別端著，總是口是心非?！?/br>
付行云板著臉說：“有嗎？”

“有啊，”余向晚說，“你明明就不想抽煙，你接我的煙干嘛？”

她太敏銳又太尖銳，付行云都有點討厭她了。

余向晚突然抬頭，朝上面招招手，付行云跟著抬頭，只恰好見到聞逝川在上面把窗簾拉上了。

作者有話說：

川哥：我就是吃醋。

正文誰知道呢

24

當(dāng)天晚上到家之后照鏡子，付行云發(fā)現(xiàn)自己下嘴唇整個腫了，倒也不嚴(yán)重，只是紅得不行，潤唇膏全都抹掉了之后還是紅，碰一碰有點刺刺的痛。

像是被嘬腫的，付行云自己看著都覺得不像話。

他拿起劇本，翻到今天聞逝川說的試戲的片段看了起來。主角坐在狹小家里的沙發(fā)上看電視，鏡頭一直對準(zhǔn)他被電視亮光照得忽明忽暗的臉，不知道在看什么節(jié)目，但他笑得很開心，看得津津有味。笑著笑著他開始沉默，開始哭，電視里播的是凌晨重播的晚間新聞。

劇本上就只有短短幾行字，簡單描述畫面，然后主角行動就是從笑到哭，沒有寫出臺詞，也不知道該不該有臺詞。

付行云好久沒看過這么難懂的劇本了。

往常的劇本好懂，表演起來也容易發(fā)揮，笑就咧嘴，哭就皺眉。這不一樣，笑不是真的笑，哭也不是完全的哭，看著揪心，演著也不好演。而且從這個鏡頭提示來看，根本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鏡頭就是一動不動地拍著主角的臉，臉上所有的細(xì)節(jié)都在鏡頭上無限放大，一點偷工減料和投機(jī)取巧都不能有。

付行云坐在沙發(fā)上，愣愣地琢磨，一直琢磨到了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