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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忙直起身子,極目遠(yuǎn)眺,他推了推白鷺,急忙說道:“應(yīng)該就在這兒附近,快回去叫點人來,在這邊找找。”白鷺尖叫一聲,手指指向海的方向,大叫道:“那個是不是?!”付行云順著她的指尖看過去,海灘上有個小小的人影,正搖搖晃晃地往海里走,此時正是海風(fēng)強勁的時候,他還不停地走,海水估計已經(jīng)沒到他的腰上了。白鷺聲音都在發(fā)抖:“你快去......快去叫人......”“來不及了,”付行云往那頭跑過去,回身大喊道,“快叫人,快點!”白鷺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喊:“你別下水,千萬別,馬上就有人過來了!”她尖細(xì)顫抖的聲音在風(fēng)里被吹得七零八落,付行云一秒鐘也不敢等,直直朝著海那邊那個若隱若現(xiàn)的小小身影跑過去,在沙灘上深一腳淺一腳。他一邊跑過去一邊喊Liam的名字,但那個小小的身影似乎只是猶豫了半秒。付行云的腳已經(jīng)踩到了水里了,海浪洶涌,小孩子瘦小的身軀不堪抵擋,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只要他摔倒,海浪就會把他卷到足以沒頂?shù)纳钐?。付行云來不及多想,一邊喊他的名字一邊往海里走去?/br>海水冰冷,拍在付行云的腿上,不遠(yuǎn)處的Liam似乎被絆了一下,一下子就消失在下一個拍過來的海浪里。付行云腦袋一片空白,往前兩步,一下扎進(jìn)冰冷咸腥的海水里。他水性雖好,但在夜半洶涌的海里也很難把握方向,他伸手不住地往前摸,有時候好像摸到了一點衣角,下一秒又丟了。海水漲得極快,就這么一會兒,他的腳就已經(jīng)觸不到底了,喝了好幾口水,腦袋嗡嗡的,總算在水里抓住了小孩子軟軟的身體。付行云嗆了幾口海水,胸口悶悶的,手腳發(fā)軟,但他還是憋著一口氣,將已經(jīng)失去知覺的小孩拉到自己懷里,努力把他托出水面。隱約中,他聽到岸上有不少人的呼喊聲,他還聽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好像是聞逝川。他一口氣從胸腔深處吐出來,在洶涌的海水里吐出一個徒勞的泡泡,失去了意識。付行云小時候嗆過一次水,在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還住在家里,有終日打罵妻兒的爸,還有個日日以淚洗臉的媽。他也不記得是怎么著了,反正他爸喝多了,看他不順眼,直直把他往洗衣的盆里摁,他嗆得不行,差點被嗆得昏過去。自那之后,他就有點怕水,看到游泳池就想咳嗽,喉管和肺里有幻想出來的刺痛。后來教會他游泳的是聞逝川,他們那會兒經(jīng)常和聞逝川的樂隊朋友去海邊,他是旱鴨子,離海水遠(yuǎn)遠(yuǎn)的,只敢像個小屁孩一樣玩沙子,郁悶地把沙子從這個坑鏟到那個坑。聞逝川從海里出來,微長的頭發(fā)全部濕漉漉地貼著,直挺的鼻梁上還有水珠。人煙稀少的海岸,他們都沒有換泳褲,只是穿著家常的大褲衩就扎進(jìn)水里去了。聞逝川的褲子也濕了個透,貼在身上,勾勒出勁瘦的腰,胸腹肌rou上都泛著水光。“去游泳吧,我教你。”聞逝川說。聞逝川拉著他的手,一點點地,耐心地將他引到海里。付行云起先還怕得不行,緊閉著眼睛,整張臉都皺著,整個人掛在聞逝川身上,腿夾著他的腰,一點兒都不敢松。聞逝川慢慢地哄他,托著他的腰,讓他浮在海里。漸漸地,付行云會游了,也不怕水了。從前他視水為猛獸,現(xiàn)在在他眼里,水是可愛可親的,只因為聞逝川,水變成了柔軟的懷抱,全心全意地?fù)肀е?。他永遠(yuǎn)記得,他第一次浮在水里,睜開眼時,一下子就撞進(jìn)了聞逝川笑得瞇起來的眼睛里。“醒了!醒了——”“快去叫醫(yī)生來,醒了——”付行云的眼睛剛睜開就被燈亮得再次瞇起來,有一只手快速地遮到他眼睛上,付行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聞逝川。等他漸漸適應(yīng)了亮光,那只手才慢慢挪開,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聞逝川。聞逝川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他,頭發(fā)都是亂的,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醫(yī)生飛快地來了,迅速地幫付行云檢查了一下,聞逝川、孟清還有節(jié)目組導(dǎo)演圍著醫(yī)生,他們說的都是英語,付行云還迷蒙著,一句也沒聽懂,但從表情上看,自己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礙了。他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是在醫(yī)院,好幾個人都圍在他旁邊。白鷺坐在旁邊,光著腿沒穿鞋,腳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說道:“你救得很及時,孩子沒事?!?/br>付行云松了一口氣,微微撐起身子,沙啞著聲音問道:“你腳怎么了?”她縮了縮,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事,跑的時候跑丟鞋了,被扎了一下?!?/br>余向晚在一旁嘟噥道:“沙灘上都是你流的血,嚇?biāo)廊肆??!?/br>檀子明年紀(jì)小,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抬手撓了撓頭,回頭看了一下包圍著醫(yī)生那仨人,小聲說道:“聞哥才嚇人,拉都拉不住,和救生員一塊一頭就扎進(jìn)水里了......”果然醫(yī)生的意思是付行云沒什么大礙,休息幾天就好,孟清把團(tuán)團(tuán)圍在床邊的幾個人都趕走了,囑咐他好好休息,出去的時候還帶上了門,只留下聞逝川一個人在里頭陪著他。聞逝川坐在了付行云床邊的椅子上,眉頭還皺著,還是那樣盯著付行云,付行云莫名生出點心虛來,覺得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對不起......”他小聲說道。聞逝川雙手握住他垂在床沿的手,弓著背,低頭將臉埋進(jìn)他的手心里。付行云感覺到聞逝川的嘴唇在顫抖,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燙,落進(jìn)了一滴淚一般,但他不敢確定,他從沒見過聞逝川掉眼淚,不像他自己,常常像個漏水的龍頭。付行云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聞逝川的頭發(fā),上面還有些沙子,干了之后的海水讓他的頭發(fā)yingying的。付行云突然說道:“那個電影,我已經(jīng)拒絕了?!?/br>“你去吧?!甭勈糯ǖ穆曇魫瀽灥摹?/br>付行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接著說道:“我不去了,如果你......”“你要去,”聞逝川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他說,“你值得——”付行云愣了,他伸手去摸聞逝川紅紅的眼角,仿佛摸到了一點濕潤。聞逝川握住他的手,伸手將他攬進(jìn)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