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之前那幾個愛說閑話的弟子說過，楚含月喜歡收集華陽仙尊的東西，比如華陽仙君飛升之前用過的杯子、穿過的衣服、看過的書、寫過的字……那些東西都被楚含月花大價錢買回來，收起來放進了一個大箱子里，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細(xì)細(xì)觀賞，他現(xiàn)在要把這孩子留下，那箱子裝得下嗎！

他趕緊勸道：“徒兒，這樣不好吧，他畢竟是個人?！?/br>
“師尊，我知道，您誤解我的意思，我想收他為徒，”楚含月怕師尊不同意，在師尊開口拒絕之前，先一步說出自己的原因，“我問過鎮(zhèn)民，他無父無母、從小以乞討活著，而且他體內(nèi)的毒不知道有沒有解，我想留下他觀察一陣，這時間不確定，不如直接收留他，最重要的一點，當(dāng)時我查看他未愈合的傷口時，感覺到了打量的仙氣涌出……”

“不要再說了，”老頭打斷他，“云間山不收外人?！?/br>
他們這所有弟子，全部都是來自一個地方，包括楚含月在內(nèi)，他們都沒有五歲之前的記憶，據(jù)說五歲之前他們生活在一座仙島上，每隔一段時間，云間山的長老們就會去挑選一批有仙緣的孩子帶回來培養(yǎng)，每一百年，都會有一批人飛升，是人族飛生率最高的門派。

“我已經(jīng)決定了，師尊不必勸我。”楚含月看著床上躺著的秦楓，這個少年身上藏著太多秘密，他想弄清楚，而且他認(rèn)為這少年頗有仙緣，不培養(yǎng)可惜了。

“楚含月，”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睛，“門規(guī)不只是用來管你的師弟們的，你也的服從門規(guī)，不然你以后怎么讓大家服你?！?/br>
“等他們什么時候能打過我再說，我知道什么事是該做的，什么事不該做，而師弟們不知道。”楚含月輕笑了一聲，仿佛再說云間山從來都是我說的算。

“你，你要氣死我嗎？師尊的話都不聽了？”

“師尊，以前您教過我，對的聽，不對的就不要聽。”楚含月說，“您說過，您相信我。”

“現(xiàn)在不信了?！崩项^指著楚含月，“你敢把人留下，我就把人扔出去?！?/br>
楚含月抱起床上的秦楓往門外走，“師尊，早點休息，最近天氣涼，保重身體?！?/br>
“你什么意思？你要帶著他離開云間山？”老頭慌了，跑過去拉住楚含月的胳膊，妥協(xié)道：“留下他可以，不能讓別人看到。”

“好。”楚含月點頭，“我的住處沒人愿意靠近?！?/br>
“還有一個條件?！崩项^伸出手指道：“你不答應(yīng)，我就把這小子扔出去?！?/br>
楚含月點頭：“師尊請講?！?/br>
“至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后不許帶亂七八糟的人回來，”老頭見他要走，拉住他，“還有，最多五年，五年后把人給我送下山?！?/br>
楚含月思考了一下，五年后的事五年后再說，便點頭，“好?！?/br>
秦楓睡了很長一覺，醒來時像是被抽干了一半，他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雪的味道，可是身邊卻非常溫暖，他猛地睜開雙眼，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四周與那日夢里的場景重合，他心里又是一喜，難道自己失憶了，前幾天一直在這跟那個小仙君翻云覆雨，所以被榨干了？

正美呢，就聽到吱呀一聲，木門被人從外推開，一襲白衣的小仙君從門外進來。

楚含月見他醒了，快步走到床前，拉著他的手腕，想給他把脈，卻被秦楓給握住了手。

秦楓看著他，心道一見面就拉手，還挺主動。

楚含月皺眉揮開他的手，重新拉著他的手腕把了把脈，“還有沒有哪不舒服的？”

“舒坦，特別舒坦。”就是什么都沒記住，有點失望。

楚含月點點頭，“以后你就住在這，當(dāng)我的徒弟，你若不愿意，我明天就送你下山。”

“住這？”秦楓低頭看了看床，為何還要收他做徒弟？多此一舉，直接成親不好嗎？

“隔壁?！背赂杏X這少年有點怪怪的，但這畢竟是仙尊救回來的人，再怪也是好的，“你還沒回答我，答不答應(yīng)?！?/br>
秦楓看著他，笑著咧了咧嘴巴，像個聽話的小狗一樣點頭，“師尊?！?/br>
☆、七

七

“你的房間我已經(jīng)給你整理好了，今晚你就搬過去住?！背伦诖策叄粗貤?，秦楓的臉色沒有前幾日蒼白，也精神了不少，眼神也不呆板，“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秦楓?！鼻貤飨肓艘幌?，他對這具身體一無所知，只好道：“我沒有親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齡?！?/br>
“秦楓？你叫秦楓？”楚含月聽到這個名字，袖子里的手用力捏緊了，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華陽仙尊的名字就叫秦楓，“可有字？”

秦楓看到楚含月身后的桌上擺著他的神像，了然了，楚含月肯定是知道他的名字，他歷劫的事不能告訴凡人，不然楚含月會有遭天譴，趕緊搖頭，“我一個小乞丐，哪來的字?！?/br>
楚含月點頭，感覺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看你的模樣十七八歲，那些鎮(zhèn)民說女妖每日要他們供奉一名成年男子，你應(yīng)該成年了?！?/br>
“嗯?！鼻貤鼽c頭，抱著被子，“師尊，外面下雪了，好冷的樣子，我能不能留下來，我怕一個人睡冷。”

楚含月向來喜歡清靜，“你若是嫌冷，就跟你師兄一起睡。”

“師兄？”秦楓嫌棄，他雖然是yin.魔轉(zhuǎn)世，但是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只想上這位小仙君的床。

“你也見過，叫喬千里，這幾天先讓他教你背門規(guī)?！背抡f著從柜子里拿出一雙鞋子，“你的鞋爛的不能穿了，你的尺碼跟我的一樣，這些天你先穿我的，過幾天我叫人給你做幾雙鞋和衣裳?！?/br>
“師尊。”秦楓想方設(shè)法的要留下來，“師尊，天這么冷，我給你暖暖被窩吧。”

“不必?！背聫膩頉]什么耐心，今天的耐心已經(jīng)用光了，將人從床上拉下來，“還不快回你的房間?！?/br>
好大的脾氣，秦楓勾了勾嘴角，他倒是喜歡這個性子的，就像夢里的那樣，楚含月也是用這種冷冰冰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可最后還不是舒服的發(fā)出好聽的聲音。

“師尊，”秦楓仰著頭，讓楚含月看他泛紅的眼圈，“我怕師尊不要我了，我想時時刻刻跟師尊在一起?！?/br>
楚含月吃軟不吃硬，聽到秦楓這么可憐巴巴的樣子，像個害怕被主人丟掉的小狗一樣求自己，他心也軟了，但是他的原則從來沒有為誰打破過，“你等一下?！?/br>
秦楓以為有戲，巴巴的跟在楚含月身后，看著楚含月打開柜子，從里面拿出一幅畫像塞到他的手里。

“你要是怕一個人睡，又不想跟你師兄睡，就把華陽仙尊的畫像掛在房內(nèi)，他會保佑你?！背聡?yán)肅的說。

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