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道長，你的這些徒弟們可都隨師父，長得一個比一個水靈！”

陳老板推著他們往里走，“咱店里可有好幾套適合少年人穿的衣裳。孩子們都過來，跟我到這邊試試……”

陳老板動作極其麻利，熟練地從衣架間取下衣裳。很快，三個孩子的懷里就多了一堆新衣服。

“行，都拿去里間試穿看看吧?！泵弦嘤X淺淺笑道，“不用擔心價錢問題?！?/br>
這些年來，在孟亦覺和水盈盈的cao持下，竹林苑后山的產(chǎn)業(yè)開展得紅紅火火，依靠售賣藥材、礦石和契約獸獲得了豐厚的利潤。如今他們財大氣粗，買起必需品來也不必手軟。

青陽和青夕抱著衣服，樂顛顛跑去里間試穿了，只有泠淵呆呆站在一旁。

孟亦覺催促了他好幾聲，他才慢吞吞轉(zhuǎn)過眼，“師尊，你不試衣服嗎？”

孟亦覺搖頭笑笑，“我的衣服足夠多了，這次是專程來給你們買的。”他如今生活富足，春夏秋冬每個季節(jié)都有兩三套衣服，在他看來已經(jīng)很奢侈了。

泠淵輕聲道：“師尊穿什么都好看，可以多買幾件，每天換著穿不同的?！?/br>
一聽這話，陳老板也笑著附和：“是呀孟道長，你這徒弟可識貨了！你皮膚白身條又正，艷麗的素雅的各色款式都能穿得出手……”

水泠淵去里間換衣服，孟亦覺就和老板在外面聊著天。

過了會兒，里面突然傳來少年沉悶低啞的聲音：“師尊，可以過來一下嗎？”

孟亦覺一合計，泠淵這時候叫他八成是遇上了什么困難，便繞過屏風，走到布簾遮起的隔間里頭。

這鋪子的更衣間比較窄小，只勉強夠兩個人站。

孟亦覺一進門就差點撞到水泠淵身上，身形搖晃了下，好在泠淵及時拉住了他，扶穩(wěn)站好。

“師尊小心?！?/br>
布簾遮光隔音的效果很好。更衣間里光線朦朧暗沉，靜悄悄的，與外界完全隔絕。

孟亦覺站在個子已經(jīng)長得比自己稍高的少年身前，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輕輕的鼻息。

泠淵水色的眼眸，就在他的正上方，深邃地凝望著他。

面幾乎貼著面，這距離……太近了。

孟亦覺忽然感覺，在這間昏暗的小屋里，氛圍有些微妙。

擁擠狹小的空間里，他幾乎被水泠淵圈在懷里，動彈困難。

昏暗的光線下，少年隨著年歲增長而日漸凌厲俊朗的輪廓，也變得朦朧。

孟亦覺發(fā)了會兒怔，趕緊撇過眼，輕聲問他：“怎么啦？叫師尊來有什么事？”

泠淵不答話，只往下指了指。

原來，這套衣服樣式有些復雜，腰間的衣帶絞在一起打了結(jié)，解不開了。

孟亦覺仔細打量了一下，“唔，這個不難，我來幫你?！闭f著他便蹲跪下來，伸出手準備去幫少年解開。

修長的手指碰到衣帶的那一刻，水泠淵驟然攥緊了指骨——他這遲鈍到極點的師尊，竟然就這么毫無察覺地半跪在他身前，低著眉眼緊緊地貼著他，用這種糟糕的姿勢幫他整理衣服……

少年心中驚濤駭浪，孟亦覺對此卻一無所知。他十分單純地半跪在地上，認認真真地研究著泠淵衣服上的結(jié)。

“哦，難怪解不開，原來是纏到后面的珍珠掛飾了?！彼匝宰哉Z地說著，清甜的蜜嗓在這狹窄靜謐的空間里聽起來有些軟糯，“這衣服上面的綴飾不少，是挺容易掛到的?！?/br>
說著，孟亦覺伸手繞到泠淵腰后，去解纏在那珍珠掛飾上的衣帶。

但他還未碰到，面前的少年忽然身軀一震，猛地向后退了幾步，背對著撞在墻上。

孟亦覺趕緊去拉他：“怎么了，沒事吧？”

水泠淵眼神閃爍，微微有些氣喘：“沒……沒事?！?/br>
孟亦覺沒想明白，剛才好像確實也沒碰到泠淵啊，他干嘛突然一哆嗦，還往后躲。便又靠近前去，對著衣帶伸出手，“來，乖，一會兒就弄好了?！?/br>
單純?nèi)缢揪蜎]注意到，墻壁陰影下僵直站立的少年，眼里已漸漸染上一層異樣的污黑。

水泠淵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氣血不斷翻涌，又迅速下墜，每一個毛孔都因激動而張開了，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該死……他已經(jīng)快克制不住了，但他的呆瓜師尊怎么還敢貼著他的腰腿，執(zhí)著地解那纏成一團的衣帶！

情緒攀至頂峰的一瞬，泠淵驀地打開他的手。

“哎呀！”孟亦覺被他輕輕一推，猝不及防跌坐到了地上。

心里正迷糊，抬眼看到水泠淵的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灼燙的目光幾乎要把他洞穿。

孟亦覺下意識收回了手。

水泠淵強迫自己轉(zhuǎn)過頭，牙齒深深地咬著唇。余光里看到師尊坐在地上蜷成一團，睜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自己，眼底滿是無辜的困惑。

少年懊惱地閉了閉眼，從喉嚨底擠出幾個字：“師尊……對不起?！?/br>
孟亦覺被他推了下，沒傷著也沒磕著，他無所謂。但泠淵的狀態(tài)很異樣，令他感到擔心。

“泠淵，你是不是不舒服？”孟亦覺輕聲問著，想要拍拍他?？伤焓诌^去時，他注意到泠淵很明顯往旁邊躲了一下，似乎不想讓他碰。

孟亦覺不明所以，抖了抖衣服站起身來?！般鰷Y……”

在師尊看不到的角度，水泠淵二指并起，往身前經(jīng)脈xue位上狠狠點了幾下，強行抑制住體內(nèi)魔氣的躁動。而后他沉下一口氣，等到神色恢復如常，才回過頭來。

“師尊，我沒事……剛才體內(nèi)魔氣控不住翻騰了一下，不小心把師尊撞倒了，抱歉?！?/br>
“不打緊，只要你人沒事就好。”

孟亦覺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幫他解開了糾纏的衣帶。

水泠淵望著他站在自己身前時微微低垂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心里更是愧疚，忍不住伸出手，將他攬在懷里。

“師尊，我錯了?！?/br>
少年悶悶地把腦袋埋在師尊的頸窩。

“都說了沒事的。”給他理好衣服，孟亦覺笑了笑，轉(zhuǎn)身出門，“你試好了就出來，師尊在外面等你。”

等到師尊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后，水泠淵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為自己今日差點失去控制而感到懊惱——僅僅是看到師尊蹲跪在自己面前，就做出這種失態(tài)的舉動，實在是太不妥當了。

他知道，自己要想達成目的，在師尊予以回應前，就必須保持克制。

再等一等吧。

就算到了情難自禁的程度，在單純?nèi)绱艄系膸熥鹈媲?，還是要繼續(xù)忍耐。直到勝利的那一天。

這感覺既甘又苦。

但為了師尊，值得。

想到自己會一直一直慢慢地向他靠近，直至徹底地擁有他，泠淵的眼底浮起溫柔的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