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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站起身和林瑜握了手,“謝謝您的配合,您可以先離開了?!?/br>隨后張臻弈開始對廳內(nèi)的其他人分別進行單獨問話,尉浩和沐佳慧也趕到了現(xiàn)場,節(jié)奏開始快起來,室內(nèi)壓抑的氛圍消散了不少,卻又重被緊張感霸占。林瑜結(jié)束問話后,陶昱見他從房間里出來,臉色不是很好,有些擔(dān)心,便想上前關(guān)心一下,結(jié)果剛向前走了幾步,就被一名警員攔住了,“抱歉,問話期間禁止一切交流,”隨后那警員又走向林瑜,“林教授,還是我們送您離開吧?!?/br>林瑜看了眼陶昱,露出一個和藹的笑,讓他不用擔(dān)心自己,然后看向身旁的警員,“走吧。”目送林瑜離開后,陶昱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翻看著手邊雜志上的一篇關(guān)于遺傳性眼病的報道。這期間,也不時有人過來跟他探討剛才會議上他匯報的相關(guān)內(nèi)容,亦或只是單純來打個招呼,混個眼熟。會議廳內(nèi),錄完筆錄的人接二連三地離開,最終只剩下了陶昱一個人。身后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陶昱將身子靠在椅背上,視線從雜志上抬起來,就見張臻弈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對面,正抬眼看著自己,警服讓他的視線更增了幾分穿透力,不禁讓你懷疑他小是否真的能直接透過大腦,讀取到你的思想。沐佳慧在一旁用胳膊肘撞了幾下尉浩,“你確定沒看錯嗎?那晚在酒店的真是那個男的?”尉浩被她煩得有些無奈,只好假裝無視她,片刻后又低聲說:“佳慧,嚴(yán)肅點?!?/br>沐佳慧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張臻弈和陶昱,腦內(nèi)上演了一場精彩的情感大戲。這時周文澤拿著筆記本和文件夾走過來,在張臻弈的旁邊坐下,“張隊,這是白南和李肖那邊的一些發(fā)現(xiàn)?!?/br>張臻弈把文件拿過來簡單掃了一遍后合上,雙手交握放在上面,看向陶昱:,“陶先生,你好,很抱歉讓你等了這么久。”陶昱看了看手表,輕笑道,“沒關(guān)系,按原計劃來說,這會兒峰會還沒結(jié)束呢不是嗎?!?/br>張臻弈勾起嘴角禮貌性地輕笑,眼神卻犀利地盯著陶昱,像一把已經(jīng)上膛的獵槍,隨時準(zhǔn)備將獵物擊潰,“非常感謝你的理解和配合,畢竟,我們誰都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fā)生?!?/br>陶昱稍微坐正了些,將雙手放在桌子上,手指輕輕刮蹭著雜志的邊緣,整個人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當(dāng)然,誰會原意跟命案扯上關(guān)系呢?!?/br>“那好,陶先生,現(xiàn)在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首先第一個,就目前我們了解得知,孫建平,是你的舅舅對嗎?”“嗯,沒錯,他是我舅舅。”“那你知道他缺席這次峰會的原因嗎?”“他被臨時安排了一臺手術(shù),情況比較緊急?!?/br>“被安排?被誰安排?”“省人民醫(yī)院的院長,鄒華德。”“他為什么要安排孫建平去做這場手術(shù)?”“省人醫(yī)的眼科是他們的薄弱點,所以在早些年前,就和我們研究院建立了合作關(guān)系,難度比較大的手術(shù)可以請求我們的協(xié)助?!?/br>張臻弈稍微思考了一下后繼續(xù)問,“那他們在這場合作中的籌碼是什么?”陶昱頓了下,然后輕笑道:“張警官,保密向來都是商業(yè)合作的底線,這個問題恕我不能回答你?!?/br>張臻奕也沒再追問,“好,那下一個問題,關(guān)于受害人王東,你知道多少?”聽到王東這個名字的時候,陶昱微微愣了一下,好像有根繩子扯住了自己的心臟,又斷裂,發(fā)出咯噔一聲響。其實他心里早就隱隱有預(yù)感,死的人應(yīng)該就是王東,但當(dāng)這個事實真的落定,他還是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王東,就好似戲曲開場前的帷幕,將陶昱拖進了一個繁雜險惡的舞臺劇,讓他在舞臺絢爛的燈光下陷入無盡的黑色深淵,他是陶昱前世今生兩條平行線上最罪惡、最直白的一個交點,也是陶昱32年來所謀劃的棋盤上的第一顆棋子。至此,棋子皆已落位,命運之門已經(jīng)開啟,只待一句歡迎光臨。而此時的張臻弈眼睛微瞇著,如同一只發(fā)現(xiàn)自己的獵物露出了破綻的野獸,眼神里流露出赤裸裸的勝利的欲望,渾身散發(fā)著一種極具震懾力的威壓。陶昱伸手揉了揉眼角的xue位,看來最近休息得的確有些太少了,眼睛總是不時地會有些莫名的酸痛感。“王東?他是我舅舅的一個學(xué)生,在研究所碰過面?!?/br>張臻弈微微攤了一下右手,“就這些?”陶昱又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就這些?!?/br>“嗯――”張臻弈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那孫建明和王東的關(guān)系怎么樣?”陶昱將手收回來,放進口袋里,“他很重視王東,也有心要培養(yǎng)他。”張臻弈挑了下眉,“就像你和林瑜的翻版?”陶昱的眼神冷了一下,他不確定張臻弈只是隨口這么一說,還是在試探些什么,隨即輕笑了一聲,“不管是或不是,我并不喜歡世界上存在另一個翻版的自己這種說法?!?/br>“那如果王東就是你的翻版呢?你會怎么做?”陶昱露出略帶譏諷的笑容,“警官,你是希望從我這兒得到什么樣的答案呢?殺了他嗎?”張臻奕用食指有節(jié)律地敲擊著桌面上的文件夾,“這么說,這并不是你的答案了。那你覺得王東這個人怎么樣?”“交集不多,不太了解?!?/br>張臻弈又翻開文件看了一眼,隨后問陶昱,“據(jù)你所知,孫建平平日里有什么仇家嗎,或是與什么人有過沖突嗎?”陶昱作勢想了想,放慢了些語速,“據(jù)我所知道的話,沒有吧?!?/br>張臻弈沉默了片刻,然后問,“最后一個問題,你女朋友……她是這家酒店的工作人員嗎?”沐佳慧嘀咕了一句“女朋友?”,尉浩是真心地想直接把她拖出去,做守門用。“女朋友?”陶昱的反應(yīng)倒是跟沐佳慧如出一轍,隨后像是明白了張臻弈的意思,說:“你是指柳菲語嗎?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br>看出了張臻弈眼神中明顯的懷疑,陶昱一臉輕浮地說,“張警官總不至于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關(guān)系叫炮友吧,各取所需罷了?!?/br>“所需?你是指單純的性嗎?”張臻弈顯然并不信他這套說辭,不管怎么樣,這一切都有些太巧合了。“張警官如若不信,大可以去調(diào)查?!?/br>張臻弈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提議,片刻后站起身說:“好,那就先到這兒吧,謝謝你的配合,對我們幫助很大。”說完向陶昱伸出了右手,陶昱抬眼看向他,伸出手握住。談話后的握手,不過是禮貌性的流程,相握的時間也不過數(shù)秒鐘,或許張臻弈也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于陶昱而言,它是不一樣的,它有著特殊的意義,就像起跑的信號槍。前世與張臻弈的交集給了他太糟糕的記憶,不過這一世,他絕不再允許那一切的發(fā)生。這32年來,他曾一次次在腦海中重構(gòu)過去,再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