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下意識躲避，張珩順勢用力，一下子把他撈進懷里。

楚渝開始用力掙扎，亂蹬的腳踩臟張珩的皮鞋，用指甲摳按在自己腹部的手，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正坐在張珩的腿上，臀部壓著撐起的帳篷來回廝磨，張珩跟著他掙扎的節(jié)奏一下下挺腰，隔著布料猥褻，敲門一樣頂撞楚渝的下體，呼吸噴在那把亟待折斷的后頸上，他瞇起眼，嘴唇幾乎就要貼上去。

就差一點，已經(jīng)聞到楚渝身上淡淡的香，頭發(fā)忽然被抓住，狠狠向后扯，連著太陽xue都發(fā)痛的力道讓他忍不住皺眉，攔著楚渝的手臂也放開了，伸到后面去抓扯住頭發(fā)的人。整個上半身都倒仰，頭也向后抬，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面目，拳頭就砸下來，毫不留情地捶到顴骨。痛呼聲到了一半被下一拳打斷，這次打到鼻梁，眼前立刻一黑，淚水和鼻血瞬間涌出來。怒火跟著上來，猛地站起來轉(zhuǎn)身欲還手，伸出去的拳頭被凌空抓住，手腕被指尖扣著向下狠狠一折，整個手掌連帶著小臂都酸麻得發(fā)抖。剛擠掉眼淚，就被抓著衣領(lǐng)向前用力一拽，身子直接向前撲倒被隔著沙發(fā)提過去摔趴到地上，撐著身子想起來，就被一個人跨坐在腰間，抓著頭發(fā)抬起腦袋，兇殘地往地上撞，張珩的臉隨著力道一下下磕出“咚咚”的聲音，血液到處飛濺，四周落了星星點點的紅斑，最后一只手伸到下面死死扼住咽喉，他憋得臉色發(fā)紫，嘴唇張合不停發(fā)出“咔啦咔啦”的干嘔聲。

楚渝已經(jīng)被嚇得渾身發(fā)抖，驚慌地跪在兩人身邊，伸手去扯楚涅掐著張珩脖子的手，“小涅！”耳畔仿佛仍舊充斥著頭撞地板的悶響聲，眼淚落珠般往下滾，“別打了，別打了！哥哥沒事，真的沒事！”他連嘴唇都在打戰(zhàn)，拉架的手沒有一點力氣，眼睜睜看著張珩沒了聲響，“松手，快松手，他快被掐死了！”

直到張珩幾乎已經(jīng)停止掙扎，楚涅才喘著粗氣，慢慢冷靜下來，被楚渝拉扯著從他身上離開。周圍的人都看呆了，甚至有幾位女士被嚇哭，捂著臉躲進了男伴懷里。撞歪的沙發(fā)，地上摔碎了幾只盤子和酒杯，食物殘渣，紅紅黃黃的酒液，還有甩得到處都是的醬色的血。觀眾圍成一個圓愣愣看著這片狼籍，楚涅兇性未退的目光陰沉地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臉，最后落在楚渝臉上，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圈，確定連衣服都沒有亂，才將他粗魯?shù)匕催M懷里，臉埋在他的頸窩，整個人驟然脫力，聲音里帶著余怒未消的顫抖：“哥，對不起，嚇到你了?！?/br>
楚夫人和張先生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散了，張珩坐在沙發(fā)上，傭人正在幫他止血，右邊眼眶整個青掉，顴骨處高高腫起，下巴不知道被什么劃傷，從嘴角到喉嚨一道長長的血線，禮服全都不能要了，襯衫前襟滴滴答答的暗紅污漬，外套和西褲上都是鞋印。

楚涅坐在他對面，衣服已經(jīng)理得整齊，兩個人斗獸一般怒目相對，楚渝蹲在楚涅身前給他整理領(lǐng)結(jié)，小心翼翼擦掉弟弟臉上身上濺到的血。

楚夫人看到楚涅身上的血時第一反應(yīng)是很擔(dān)心的，她不怕她的孫兒和人打架，只怕孫兒吃虧，想快步過去查看楚涅的傷勢又覺得不妥，只能端著架子，先轉(zhuǎn)過頭向張先生道歉：“張先生，對不起呀，我們楚涅年紀(jì)小，比較沖動，鬧成這樣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態(tài)度并不十分懇切，她總歸要長張先生一輩，就算是道歉也不會低頭。柳綿一言不發(fā)地垂首跟在她身后，她指望不上死人一樣的兒媳，只能自己站出來，豁出一張老臉在外姓男子面前給楚家撐場。

張先生連連搖頭，推說都是自己兒子的錯，兩家長輩來之前已經(jīng)聽過傭人解釋原委，張珩猥褻在先，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無話可說，只能把這口氣硬生生吞下。然而實際上真要理論起來他生氣的也不是楚涅，剛剛已經(jīng)見過這孩子，風(fēng)度翩翩儀表堂堂，和女兒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他再滿意不過的女婿人選。

他生氣的其實是那個楚渝，什么不三不四的東西也配來參加他寶貝女兒的生日宴，還叫那么多人看到他兒子因為這個搬不上臺面的東西挨揍，既下了他兒子的面子又?jǐn)嚵怂畠旱膱龊希舨皇穷櫦俺鶚O護著這個哥哥，他今天非要楚渝跪下給張珩道歉不可。

面子功夫做完了，兩邊長輩都不約而同向自家孩子靠過去，楚夫人壓著急切的步子走到楚涅面前，小心翼翼伸手欲撫孫兒的臉，“囝囝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哪里痛告訴奶奶，這血是怎么回事？哪里的傷？”想再走近一點時被蹲在旁邊的楚渝擋住，怒火一下子上來，要不是因為這個怪物楚涅怎么會和人打起來？尖頭高跟鞋狠狠踢了一下怪物的腳踝。楚渝正專心致志給楚涅擦蹭臟的褲腳，被這樣一踢，沒有立穩(wěn)，向后摔坐在地上。

“別碰我。”楚涅立刻狠狠打開楚夫人小心翼翼伸過來的手，一把把她推開，彎腰去扶坐在地上的哥哥，攙著楚渝站起來時冷冷掃了楚夫人一眼，又低下頭湊在哥哥耳邊：哥，我們走，宴會結(jié)束了。

“別急著走?！辈坏瘸逭f話，一直盯著兄弟兩個的張珩先開口，“把我打成這副樣子，不道個歉么。”磕得那么重鼻梁也沒斷，楚涅其實手里有準(zhǔn)，張珩正是因為這點準(zhǔn)頭而有恃無恐：“一身血，加上眾目睽睽，換你一個九十度鞠躬說’對不起’，不過分吧?！?/br>
抬出去的腳步落回來，楚涅放開楚渝，轉(zhuǎn)過身瞪著張珩，張珩站起身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和他鼻尖頂著鼻尖，張先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看著這一幕沒出聲，楚夫人剛剛被楚涅推了一下，此刻正栽倒在沙發(fā)上斜斜坐著，也沒有說話。所有人只有楚渝有反應(yīng)，他怕弟弟再次被激怒，連忙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牽住了楚涅的手。

場面一下子靜了，連收拾藥箱的傭人都不敢再動，雙手交握立在墻邊，楚渝聽著楚涅刻意壓抑的呼氣聲，感受他手臂越繃越緊的肌rou，就在他以為弟弟要再發(fā)火的時候，楚涅忽然抬手，猛地扣住張珩的后腦把他的臉按到自己面前，湊在他耳邊用一種染了血的刀刃一般的語氣低聲說：“再敢碰我哥，我一定殺了你?！?/br>
目送楚家的車子消失在車道拐彎處，張先生回頭，看身后的兒子。

“想要那個楚渝？”臉上完全換了個表情，帶一點矜貴的嫌棄，“不男不女的東西也看得上眼。”

張珩聞言輕輕地笑，一套新?lián)Q的衣服，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臂彎里，跟著父親往屋里走，“漲漲見識?！彼畮讱q了，父親既是長輩也是朋友，玩笑里有男人間的默契：爸爸不好奇？三個洞，只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張先生回頭瞪了兒子一眼，威嚴(yán)在這里變得很有些父子間的親密，看著妻子在指揮傭人把大廳里的鮮花搬走，他站定，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