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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蜈蚣的舉動也沒有批評,就是一段一段曲子重復,速度慢得能讓人長毛。羽光忠正亂撥琴弦也沒意思,只好用心記了一段后快速重復,不得不說這一段曲子快彈竟還挺好聽。禪師微笑著點點頭,這算是他少有的反饋,緊接著他竟然不再教學,開始以正常的速度彈琴。這一首曲子正是剛才那一小段樂曲的后續(xù),但是接下來的調子卻激昂壯闊,像是千軍萬馬一般奔騰而來,末了又轉入悲涼,仿佛英雄末路看破紅塵。羽光忠正聽得竟然有些怔住了,他只覺得曲子很好聽,胸膛里更像是凝了一股氣,但他也不知道這好聽是妙在哪里,怎么形容。余音幽幽,最后慢慢消散,彈琴的禪師也是長嘆一口氣,他放下了琴,慢慢道:“此曲名為朝露,是小改了敦盛的舞樂后得來的……‘放眼天下,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羽光忠正不明所以。這就是藝術家的感言嗎?教學生也不忘風雅一把……都是毛病。鑒于曲子是真的美妙,羽光忠正便大馬金刀地坐著,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不錯,挺好聽,還有么?”“天下僅有一首朝露?!痹昭┒U師微笑著抬頭,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孩,“正如古今唯有一振神兵。”羽光忠正更茫然了:“所以呢?”“四十載鬼神出世,十八載大名獻子,如今則有喪失人倫,祭祀己身?!倍U師沉痛地道,“與虎謀皮啊……淺川一族沒落凋零,刀鬼歸來斬首大名,鬼神之道只有末路!”羽光忠正在內心緩緩擠出一個問號,這一刻他不曉得自己是應該吐槽還是詢問,總覺得轉身就走才是正確的選擇……這老和尚說什么呢?他是不是給自己的曲子編了一個背景故事???于是羽光忠正放下他的琴,百無聊賴地起身:“我看今天的課是時候停止,禪師您看上去也累了?!?/br>“我走了?!彼麚]了揮手,但想到這和尚到底沒訓斥他,于是補了一句,“你這樣教琴就很好,明天我也想聽你那個……朝露是吧?”“唉……”禪師長長嘆息,他終于說出了讓羽光忠正聽得懂的話語,“我從北海而來,正是想來見一見您,也想見識一番……”羽光忠正:“什么?”禪師看著他,吐出的話語卻在羽光忠正心中激起驚濤駭浪。他說:“龍槍,神兵出世了?!?/br>—————金色的海洋上,繆宣正抖著腿和系統(tǒng)一起刷劇。這一片看似和他的精神域一模一樣的地方實際上并不是他真正的意識海,反倒是什么模擬了意識海的空間,在這里繆宣甚至有著更大的力量,而系統(tǒng)也能隨心所欲地調動自己的資料庫。這片空間可不僅僅只能投影出屏幕、桌椅這些簡單的物品,實際上繆宣還能在這里捏出食物。比如現(xiàn)在,他和系統(tǒng)就一邊看資料一邊嗑瓜子。【這個味道是什么來者……還挺好吃?!肯到y(tǒng)點評,【秒哥給我來一個榴蓮味的!】繆宣無情拒絕:“這是奶油,榴蓮的不行,我只能做出我吃過的東西……換一部,這一部太扯了。”于是系統(tǒng)刷掉面前那部,換上了。繆宣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一部勉強還算寫實靠邊。而系統(tǒng)則忍不住感慨道:【這一次世界的文明雖然古老,但是以前是世界也不是無跡可尋……韓擒虎的世界里有很多記載,早知道會遇上這種世界當年就應該多下載史實資料。】“那個時候誰知道呢……”繆宣也挺后悔,不過還是安慰道,“像是韓擒虎那樣的黃金時代社會,想要再遇到應該不容易了。”想想看吧,身為白銀段位的他都經(jīng)歷了什么?!開天上古、龍族掠食、千年長夜、妖神戰(zhàn)國,而且這一次的渡劫局也被鎖定了荊軻jiejie,誰也不知道還會搞出來什么東西……事到如今繆宣也終于看出了那么點門道,不同英雄關聯(lián)的世界可能真的不一樣,而且同一個英雄的世界還有可能有關聯(lián)性。這就很刺激啦……他可是沒什么想見到的故人……也就在此時,金色的海面突然有波動傳來,繆宣一瞬間就收起了正在抖著的二郎腿,把小狐貍一把逮住塞到胸甲里,同時關掉大河劇并且把瓜子瓜子皮毀尸滅跡。羽光忠正再一次浮出海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打坐一樣端坐在金色海水中央的挺拔男人,黑色的鎧甲一絲不茍地覆在他身上,肅穆又威武。同樣都是身著鎧甲,可是龍槍的姿容比起津前家那群家臣強了不知道千百倍。但是這一次羽光忠正的注意點可不是這個,他火急火燎竄到繆宣身前:“龍槍!有人知道你的存在了!”繆宣睜開眼,心中一驚,但表情卻穩(wěn)得一匹,高深莫測:“……急什么?我又不是什么不能告人的東西?!?/br>“可是你不是付喪神嗎?”羽光忠正有些焦躁,“今天有個和尚和我嗶嗶了一通我聽不懂的東西,他神神道道的,還提到了你,他是不是也不是人類?”“和尚?”繆宣皺了皺眉,“侍奉神的人嗎?”這個神鬼妖魔共存的時代有僧侶是很正常的事情,也許羽光忠正遇到的就是確實有超凡力量的人,繆宣道:“把來龍去脈都和我說一遍。”羽光忠正的記憶里非常好,他不僅能復述出哉雪禪師的每一句話,還能和繆宣大致形容哼唱那首名為的曲子——雖然后者走調失真。在羽光忠正荒腔走板的調子里,繆宣重復:“描述樂曲的介紹、與鬼神之道有關的詩歌,還有讓付喪神早日蘇醒的方法?”這個神神道道的僧人所說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讓羽光忠正每天都用鮮血供奉給龍槍就行了。羽光忠正喚醒龍槍所用的正是他的血,因此這個方法聽著還算靠譜。“沒錯!”羽光忠正有些猶豫,“我看他好像有點本領,那個方法——我現(xiàn)在能自由活動了,能不能試試看,也許你就能顯形了呢?”但是繆宣并不是這么想的。首先他的身份是淺川分家傾盡幾代人全力鍛造保護的神兵,前有趙子龍殷殷囑咐,后有龍槍輾轉的身世,難道這柄槍出世一定要吸收淺川家的鮮血嗎?又不是什么貪圖人類血rou的邪器。繆宣想要擁有人身的意愿足夠強烈,但他并不渴望羽光忠正的血。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任務關鍵點似乎在“守護”,而不是“殺戮”。“這個不急。”繆宣道,“你對這個世界、妖鬼方面知之甚少,我能不能顯形也就罷了,你要小心別被牽連進入什么陷阱。”“而且你口中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