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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來一次,就對我很客氣,還時時奉承我,后來我才知道她是義父手下的人?!?/br> 石中英不覺看了躺在床上的戚婆婆一眼,說道:“她既是老賊手下,自然知道全盤底細(xì),咱們逮到了她,就不怕她不說出來?!?/br> 正說之間,只見獨角龍王已從里間走出來,含笑道:“你們逮到了誰?” 石中英道:“老前輩劇毒已解了么?” 獨角龍王道:“這散功之毒果然厲害,老夫等于是第二世為人了。”目光一掄問道:“這老婆子是誰?” 石中英道:“她叫戚婆婆,是老賊手下心腹,方才晚輩說的就是她?!?。 獨角尤王點點頭,然后朝石中英道:“石世兄對咱們此行,不知可有通盤計劃么?” 石中英道:“晚輩和藍(lán)老前輩目前尚無通盤計劃,此中還得由老前輩和藍(lán)老前輩商量決定?!?/br> 獨角龍王點頭道:“老夫正想見見藍(lán)掌門人,石世兄去把藍(lán)掌門人請下來一談如何?” 石中英:“目前船上只有藍(lán)老前輩和晚輩兩人,如果藍(lán)老前輩下來,上面就沒有人留守,因此晚輩覺得還是老前輩上去的好?!?/br> 獨角龍王道:“上面談話是否方便?” 石中英道:“第三層一共只有兩個房艙,老前輩和藍(lán)老前輩談話,晚輩守在外間,就萬無一失了。” 獨角龍王道:“如此就好,咱們快些上去。” 石中英回頭朝左月嬌道:“妹子,戚婆婆武功極高,此人對咱們十分重要,你還是留在這里吧?!弊笤聥蓻]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石中英當(dāng)先援梯而上,藍(lán)純青低聲道:“老弟,你怎么下去了這許多時間?” 石中英低聲道:“老前輩,李幫主上來了?!?/br> 藍(lán)純青迅快退到門口,掀簾朝外看了一眼,才低聲道:“快請李幫主上來?!?/br> 石中英當(dāng)先跨出窟窿。 獨角龍王也相繼走出,朝藍(lán)純青拱拱手道:“兄弟方才聽石世兄詳細(xì)述說經(jīng)過,為了兄弟和敝幫之事,蒙藍(lán)兄和貴會全力鼎助,兄弟實在感激不盡?!?/br> 藍(lán)純青連忙還禮道:“李幫主言重,貴幫安危,關(guān)系整個武林大局,些許微勞,何足掛齒?” 石中英道:“方才李幫主詢問晚輩,咱們此行,可有通盤計劃?晚輩覺得此事十分重要,該由李幫主和藍(lán)老前輩二位磋商決定,晚輩到外面去看守,就不虞有人竊聽了。” 藍(lán)純青略為沉吟,覺得自己和李幫主商談大計,外面確實不能無人,這就點點頭道:“老弟顧慮極是,那就等老朽和李幫主商量有了定案,再告訴你吧?!?/br> 石中英點點頭,正轉(zhuǎn)身走出。 藍(lán)純青接著低聲叮囑道:“那”黑衣隊“武士,統(tǒng)馭不易,老弟今晚最好把那圖解都練熟了才是?!笔杏Ⅻc點頭,立即掀簾走出,就在起居室點起了燈,正待坐下,取出“煞訣圖解”來。 突然問,依稀聽到艙外似是有人潛伏,心頭不覺暗暗哼一聲,身形一晃,很快飛掠出去。艙門外,果然蹲著一人。那是書童琴兒,他蹲坐的地方,正是上午自己和假石中英下棋的時候,他也蹲在那里。此時看到石中英從艙中飛掠出來,慌忙垂手站起,口中叫了聲:“公子。” 石中英道:“你怎的還不睡覺,坐在這里作甚?” 琴兒眨著一雙清秀的目光,躬躬身答道:“小的本來就睡在那小客室里的,今晚公子有事,小的不敢就睡,只好在外面坐著等了?!?/br> 石中英已知她是祝琪芬的師妹,于是問道:“你師姐走了嗎?” 琴兒抿嘴笑道:“公子都不知道,小的怎么會知道?”石中英不由臉一紅,琴兒笑道:“公子只管進(jìn)去看書,這里有小的守著,包管錯不了。” 石中英聽他這么說了,也就點點頭,轉(zhuǎn)身朝里行去。他回到椅上坐下,取出“煞決圖解”,攤開在小圓桌上,圖上一共只有三個簡單的手勢,均有小字注釋。 個,把金牌上的紅繩掛在左手中指,牌在掌心,手掌向外直豎,向大家宣示金牌之后,貝指握拳;拇指遙指自己鼻尖,表示自己就是他門主人。 第二個手勢,金牌仍在掌心,中食二指直伸,狀若劍訣,朝外指去,凡指尖所指,皆為敵人。第三個手勢,金牌仍在掌心,以拇指緊抵金牌,其余四指伸直,手掌如刀,向外作出所殺之狀,是“煞令”,搏殺對方的命令。小紙卷最后還有一行細(xì)字,那是:“熟記之后,希即毀去?!?/br> 這三個手勢,并不復(fù)雜,看過就是記注,當(dāng)然用不著多想,當(dāng)下雙手一搓,便把紙卷搓成了碎屑,朝艙外一揚,碎屑就隨著夜風(fēng)飛散。又過了頓飯工夫,才見門簾啟處,藍(lán)純青探出頭來,說道:“石老弟,你進(jìn)來吧?!?/br> 石中英依言走入,獨角龍王已經(jīng)回到底艙去了,艙板也閻下,連書案都已恢復(fù)了原狀。石中英問道:“李幫主怎么下去了?” 藍(lán)純青道:“目下船上所有的人咱們還未完全控制,李幫主自然還是回到下面去的好?!眱扇嗣苷劻艘魂?,藍(lán)純青才獨自回轉(zhuǎn)第二層艙去。 翌日一早,帆船已經(jīng)開了。石中英被船身一陣晃動,從睡夢中醒來,只覺被褥,枕頭之間,似乎隱隱可以聞到一縷淡淡的幽香。這種幽香,非蘭非麝,似有若無,但卻沁人心脾。想起昨日的旖旎春光,石中英不由心中一蕩。披衣下床,打開一扇小窗,眼看紅日已高三丈透。 琴兒聽到房中聲音,趕緊隔著門簾問候道:“公子已經(jīng)起來了么?” 石中英道:“你進(jìn)來,我有話問你?!?/br> “是?!鼻賰捍饝?yīng)一聲,掀簾走入,躬身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石中英笑道:“你是妹子的師妹,怎好……” 琴兒擺擺手低聲道:“公子,你切莫再提,你我現(xiàn)在是主仆身份,不可露餡?!?/br> 說著大聲道:“公子有何吩咐?” 石中英道:“你去給我打臉?biāo)?,順便告訴掌舵的老大一聲,咱們要在天色未黑以前,趕到安慶?!鼻賰簯?yīng)了聲“是”,轉(zhuǎn)身朝外行去。 安慶府,地瀕長江北岸,是安徽省的省會所在,也是南北水陸交通的轉(zhuǎn)運要道、不但城中車馬喧嚷,商肆柿比,尤其是臨江碼頭,帆墻如林,自成市莊,酒館茶肆,座無虛席。船抵安慶,太陽還未下山。書童琴兒等船一下錨,就匆匆上岸而去。 過沒多久,劍公子石中英身穿天藍(lán)長衫,腰懸長劍,意態(tài)飄逸的在第二層船艙出現(xiàn)?;唔?,穿云縹沈長吉和火龍盧琨(藍(lán)純青)立時迎上來,大家一齊拱手為禮。 石中英含笑還,禮,一面說道:“三位老師傅不可大多禮,這趟水程,辛苦諸位了。” 穿云鏢沈長吉連忙陪笑道:“公子言重,咱們奉命行事,原是份內(nèi)之事,得能追隨公子,正是咱們的榮幸,怎么能說辛苦?”此人一向善于奉迎,對任何人都陪著笑臉,何況是公子。 石中英微微一笑道:“這多天,大家恫處船艙,總是一件悶氣的事,但咱們一行,奉有家父嚴(yán)命,沿途不準(zhǔn)上岸,因此在下特命琴兒趕上岸去,要同慶樓把酒席送到船上來,和大家共謀一醉,這也是長途聊解岑寂之意?!?/br> 藍(lán)純青抱抱拳道:“公子真是設(shè)想周到?!?/br> 花戟高順一手摸著胡子,說道:“公子盛意,咱們那就謝了?!?/br> 石中英淡然一笑,回顧藍(lán)純青道:“咱們這一席,設(shè)在第三層上,庶可例覽夜景,待會等同慶樓酒席送來了,在下自會要盧兄前來相請了?!闭f完,緩步朝木梯走去。 上燈時分,由書童琴兒領(lǐng)了同慶樓八名伙計,扛著箱籠,食盒上船。今晚是公子犒賞全船的人,酒席一共是六桌,第三層上設(shè)一席,第二層上設(shè)五席。八名伙計,有四名在第二層擺設(shè)酒席,卻分了四名到第三層上去布置。上第三層去,自然少不得要由琴兒領(lǐng)著上去。 四名伙計進(jìn)入起居室,琴兒就朝走在后面的兩名伙計道:“酒席就設(shè)在這里,你們快些擺起來吧。”兩名伙計答應(yīng)一聲,就動手搬開木椅,在小圓桌上,放手圓抬面,鋪上了紅絨桌毯,然后擺好杯盞。 琴兒交待過兩人之后,就朝另外兩名伙計打扮說道:“二位請隨我來?!闭f完,一手掀簾,朝里面走入,那兩名伙計似是懷著疑懼,兩人互望了一眼,就隨著琴兒身后,掀簾而入。顯然,他們進(jìn)入臥室之際,全都雙掌提胸,嚴(yán)加戒備。 但當(dāng)他們跨進(jìn)臥室之際,不由自主的立即放下手去,神色恭敬,抱拳一禮,躬下身去,同聲說道:“屬下楊天壽,向開山,參見幫主?!痹瓉磉@間臥室之中,一共坐著兩個人。正面鋪上坐著的,正是身材高大紅臉蒼髯的獨角龍王李幫主。 另外一人,坐在書案前面,那是目若朗星、唇若涂朱的藍(lán)衣少年——劍公子石中英。 獨角龍王一擺手,含笑道:“楊兄,向兄少禮,咱們時光不多,你們先見過這位石世兄,也就是武林盟主石松齡石大俠的哲嗣?!苯又杏⒌溃骸斑@位是敝幫安慶分舵舵主楊天壽楊兄,這位是楊兄的把弟向開山向兄。”石中英慌忙站起,大家互相說了幾句久仰的話。 原來龍門幫在長江上下游,共有三十六處分舵,但以安慶分舵實力最為雄厚。 那是因為安慶地當(dāng)長江中游,是南北交通的中心,自然非派上一個得力的人來主持不可。分舵主楊天壽,追隨獨角龍王,己有三十年之久,也可以說是龍門幫的元老,主持安慶分舵,也有十余年時間。 江湖上提起雙槍楊天壽,雙斧向開山,并稱為“槍斧雙雄”。楊天壽已是五十出頭的人,他妻子穆五娘,系出名門,是江南武術(shù)世家綿拳穆家的女兒,一手“奪命金丸”、“袖底針”罕有敵手。兩夫妻年過半百,只有一個女兒,叫做楊杏仙,今年才十七歲。內(nèi)弟穆慎行,也是安慶分舵的主要人物,不但精擅“綿掌”,一口鐵劍,又薄又軟,深得內(nèi)家“柔”字訣。大家都稱他“劍軟掌柔穆老三”,說他像個讀書相公。 閑言表過,且說獨角龍王等雙方寒暄既畢,接著問道:“楊兄,安慶分舵,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楊天壽道:“屬下昨天接到總舵通知,要屬下在下月十五以前,趕赴君山,好像是歡迎石盟主的大會。” 獨角龍王道:“那是所有分舵,都接到通知了?!睏钐靿鄣溃骸罢??!?/br> 獨角龍王一手持須,輕哼一聲道:“果然是個極大陰謀,要想把咱們龍門幫精銳,一網(wǎng)打盡?!?/br> 楊天壽聽了一怔,望著獨角龍王,吃驚道:“幫主……” 獨角龍王沒待說下去,接著就把自己于半月前,接獲石盟主親筆函,邀約自己參與一年一次的集會,如何被人在酒中下了散功毒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有人假冒自己,以及自己如何被對方“大力金剛掌”擊傷,盟主認(rèn)偽作真,把自己囚入假山石室,幸蒙石世兄相救,至此才發(fā)現(xiàn)石盟主亦系賊人一黨,企圖并吞龍門幫,并命石公子把自己押赴君山,扼要說了一遍。這些話,直聽的楊天壽、向開山二人,聞所未聞,一時不禁聳然變色。 楊天壽雙目圓睜,憤然道:“幫主……” 獨角龍王搖手制止,接著說道:“咱們時間有限,你且莫要插口,聽候老夫安排?!?/br> 楊天壽、向開山同聲道:“幫主差遣,屬下就是粉身碎骨,萬死不辭?!?/br> 獨角龍王含笑道:“賊黨既然發(fā)出通知,你門二人,不可稍露形色,仍宜按時前往,只是為防萬一,不可去的太早,他們既定下月十五日舉行歡迎大會,你們最好扣準(zhǔn)在十五日上午抵達(dá),而且沿途多加注意,遇上其他分舵的人,不妨在談話之時,故意談起往事,多提幾件十年前的瑣碎舊事,如果他們都都能答得出來,那就證明他們不假,方可暗中告知老夫安排?!?/br> 楊天壽道:“幫主放心,這個屬下省得,只不知咱們該如何行動?” 獨角龍王微微一笑道:“你們俯耳過來,只須如此如此就好?!?/br> 楊天壽,向開山點點頭道:“屬下記住了?!?/br> 獨角龍王道:“好,你們可以回去了,只是咱們這里,人手不夠分配,你們回去之后,如此如此,不可有誤?!?/br> 楊天壽道:“屬下遵命?!?/br> 獨角龍王揮揮手道:“你們可以去了?!眱扇斯硪欢Y,方才退出。 石中英跟著他們走出,朝琴兒吩咐道:“琴兒,他們店里,有十五缸陳年的窖藏花雕,要回店去取,你可在岸上等候,要他們快去炔來。”琴兒躬身領(lǐng)命,領(lǐng)著兩人,下樓而去。 不過頓飯工夫,三個店伙果然抬著兩缸陳年花雕上船。仍由琴兒領(lǐng)他們直上第三層,進(jìn)入起居室,放下酒缸。琴兒問道:“你們那二位隨我去見公子?” 一名年老的應(yīng)道:“是咱們兩人?!?/br> 琴兒道:“好,你們隨我進(jìn)去?!鳖I(lǐng)著兩人掀簾而入,接著琴兒先行退出。 過沒多久,盧傳薪也從臥室掀簾走出。這個盧傳薪另找人扮的,自然不是石中英扮的那個。 琴兒搶在他面前,低聲說道:“你隨我來就好?!闭f完,果然走在前面,領(lǐng)著盧傳薪朝第二層船艙走去。 走到藍(lán)純青住的門口,腳下一停,舉手輕輕扣了兩下道:“盧爺,就要開席了,公子特地請盧少俠下來邀請諸位的?!?/br> 藍(lán)純青自然知道,立時推開艙門,走了出來,一面大聲道:“高兄,沈兄,咱們可以上去了。” 中艙早就擺好了五桌酒席,兩席是“黑衣隊”武士的,其余三席,是掌舵和水手們的。花戟高順,穿云鏢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