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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一念及此,忍不住望著孟雙雙問道:“老耐德怎么了?” 孟雙雙拉著他的手,邊走邊道:“白哥哥,你的藥真靈,祖母天沒亮,就清醒過來了,一直嚷著肚子餓,要吃東西,娘不敢作主,要我來看看你醒了沒有? 再去替祖母切切脈,是不是可以讓她吃些東西?“ 白士英總算放下了心,含笑道:“孟公主,你可嚇了我一大跳?!?/br> 孟雙雙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訝然道:“我怎么嚇了你一大跳呢?” 白士英道:“孟公主一清早就來叫我,我怕老耐德病勢有了變化。” 孟雙雙回頭嫣然笑道:“才不會呢,我娘說,白哥哥醫(yī)道好、又有學問,你昨晚用三個指頭,摸了一陣祖母的脈門,就說出一大堆道理,娘雖不橄醫(yī)理;但你把祖母的病,說的一點也不錯,所以娘很相信你,說吃了你的藥,祖母一定就會很快好?!闭f到這里,忽然低低的道:“娘還說這是好吉兆呢?!彼行尚?,但喜孜孜的,一臉俱是欣悅之色。 白士英看她滿懷高興模樣,心中感到一陣愧疚,沒有說話。孟雙雙回頭朝著白士英,問道,“白哥哥,你怎么不說話呀。” 白士英“哦”了一聲,勉強笑道:“沒有,我是在思索著老耐德的病況,如果已經好轉,她在大病之后,身體必然大虛,應該如何進補?才能恢復元氣。” 兩人穿過后院,跨進老耐德的臥房。孟族長、耐德和另外兩個年輕苗婦,敢情是孟族長的侍妾,都在房內,大家圍在老耐德的床前。老耐德已經坐起來了,她病骨支離,寧在床上,雖然瘦得剩了一把骨頭,但精神極佳,病勢顯然好了許多。 孟雙雙叫了聲:“娘,白哥哥來啦?!彼@一叫,所有的人,都很快轉過頭來。 孟族長一眼看見白士英,急步奔了過來,雙手一張,朝白士英撲來,口中還在嘰嘰咕咕的說著苗語。白士英方自一怔,孟雙雙忙道:“白哥哥,我爹這是向你表示最大的敬意。” 白士英聽了孟雙雙的活,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孟族長早已張著雙臂,一把抱注白士英,白士英看他動作,也跟著和他擁抱在一起。孟族長更是高興,放開雙手,口中發(fā)出呵呵大笑,連聲說“好”。 耐德跟著迎了過來,朝白士英檢社一禮,說道:“白先生果然不愧是李一丹李老夫的傳人,醫(yī)道高明,家母眼藥之后,不但病勢雀然而愈,精神也大大的好轉,一個月來,一直不思飲食的人,一清早就覺得肚子餓了,老身因先生昨晚說過,家母醒來之后,只能喝些開水,不能進食,所以要雙雙去請先生前來,再替家母看看?!?/br> 白士英連忙還禮道:“耐德過獎,在下如何敢當?這是老耐德本身秉賦好,外邪一去,很快就恢復過來。” 老耐德坐在床上,有氣無力的道:“阿嬌,他就是白士英?你快叫他過來,為娘越餓越厲害了,快來看看,可以吃東西了吧?” 耐德陪著白士英走近床前,一邊說道:“白先生,你先去替家母看病吧?!?/br> 孟雙雙立即取過一把椅子,放到床前。 白士英在椅上坐下,含笑道:“老耐德請把手放下了。”老耐德依言把手腕放平,白士英緩緩閉上眼睛,替她仔細切過脈,換過右手,又切了一陣,然后要她張口看了舌苔,不但脈象已見平和,連舌苔上芒刺,也已盡消,這就拱拱手道:“恭喜老耐德,溫毒已消,抖濕也……” 老耐德沒待他說完,就搶著問道:“白先生,老身可以吃東西了吧?” 白士英道:“不過老耐德大病初愈,腸胃久虛,目前只能吃些稀飯……” 老耐德揮著烏爪般的手,尖聲道:“阿嬌,快叫她門端稀飯來?!?/br> 耐德朝兩個侍妾道:“你們準備好了沒有?”其中一個欠身說了一句苗語。 耐德點點問道:“那就快去端進來?!眱蓚€侍妾躬身領命,退了出去。 耐德回身朝白士英問道:“白先生,家母還要不要服藥?” 白士英道:“老耐德溫濕盡去,只是大病初愈,氣血虧損,宜大補真元,便可很快復元了?!?/br> 老耐德道:“白先生年紀輕輕,醫(yī)道竟有如此高明,實在難得?!?/br> 孟雙雙道:“祖母,白哥哥是孫女找他來的呢。” 老耐德道:“是乖孩子?!?/br> 白士英起身道:“在下這就取藥去?!?/br> 耐德感激的道:“白先生大德,老身也不言謝了?!笨熳雠?,自然也不用再謝了。 孟雙雙道:“白哥哥,我跟你拿藥去?!?/br> 兩人回到前面房中,白士英掃“開藥箱,取出三顆蠟殼固封的藥丸,遞給孟雙雙,說道,”這是“參昔大補丸”,大補血氣,每晨空肚吞服一九,只可惜我?guī)У奶?,只有這三顆了?!?/br> 孟雙雙接過藥丸,一面羞澀的道:“白哥哥,我祖母也知道啦,我和你很好?!?/br> 白士英聽的心頭一震,還沒開口。孟雙雙又道:“我聽我娘說,我祖父山是漢人,所以我和娘,都會說漢人的話,將來……” 白士英怕她再說下去,忙道:“孟公主快把藥送去才好,老耐德這時就得服藥了?!?/br> 孟雙雙“哦”了一聲,深情脈脈的道:“白哥哥,你昨晚睡的大遲了,再休息一回吧,方才我聽爹說,今天中午,晚上,都要替你大大的接風呢?!闭f完,翩然朝屋外行去。 她剛走到客室,只見服伺耐德的一名老苗婦鬼鬼祟祟的朝自己神秘一笑,招招手,用苗語說道:“公主,老婦有一件事要告訴你?!?/br> 孟雙雙道:“你有什么事,這樣鬼鬼祟祟的?” 老苗婦瞄了白士英房間一眼,壓低聲音道:“是那姓張的貨郎,要老婦轉告公主,他說他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公主,他在后山腳大脯樹下等你。” 孟雙雙臉色微沉道:“他有什么事?” 老苗歸道:“聽他口氣,好像和白先生有關?!?/br> “和白哥哥有關的?!泵想p雙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拿著藥丸,匆匆進去,又匆匆的回身走去,一腳出了大門,逕向后山行去。 后山的大桶樹,在孟家寨是出了名,樹高十余丈,大得要上八個男人手聯手,才圍得起來,遠遠望去,翠綠如傘,幾乎要遮蓋幾宙方圓。大捕樹底下,放著幾塊大石,供人坐臥,這是夏天乘涼最好的地方。孟雙雙趕到大樹底下,張正林已經先在,看到孟雙雙,立即迎了上來,抱抱拳,含笑道:“孟公主來了。” 孟雙雙嬌艷如花的臉上,臉色微沉,說道:“阿木婆說你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我,你說吧。” 張正林陪著笑道:“是,是,孟公主請坐,在下自當奉告?!?/br> 孟雙雙“嗯”了一聲,果然在一塊大石上坐下,催道:“你有話快說?!?/br> 張正林也在下首坐下,一臉堆笑,說道:“在下是因孟公主和敝友白士英交了朋友,所以想把在下知道的情形,跟孟公主報告?!?/br> 孟雙雙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要告訴我什么的?!?/br> 張正林詭秘一笑道:“自然有關他的身世了。”聽到白哥哥的身世,孟雙雙自然極為關心,忙道:“你快說咯?!?/br> 張正林慢條斯理的笑了笑,才道:“據在下所知,白士英應該不是姓白……” 孟雙雙睜大雙目,問道:“那他姓什么?” 張正林道:“姓石,叫石中英?!?/br> 孟雙雙眨動一雙睛澈的眸子,問道:“他為什么要改名換姓呢?” 張正林笑道:“他不但改了姓名,連公主看到的,也并不是他的真面目?!?/br> 孟雙雙驚奇的道:“面孔怎么也有假的?” 張正林道:“中原武林中,有一種易容術不但可以改變面目,使人認不出來?!?/br> 孟雙雙道:“你和他是朋友,認識很久了?” 張正林連忙搖手道:“不,在下是在辰州酒摟里,遇上一位姓夏的藥師介紹認識的,說他要到九里龍來,和在下正好一路,從前并不認識?!?/br> 孟雙雙道:“他給你介紹的時候,是白士英,還是石中英的?!?/br> 張正林道:“自然是白士英?!?/br> 孟雙雙道:“那你怎么會知道他叫石中英的?” 張正林道:“那也是夏師傅背后告訴我的,說這位白士英,就是中原武林中大大有名的劍公子石中英,要我小心應付,不可得罪了他?!?/br> “劍公子?!泵想p雙對這名子還感到十分新奇,問道:“他不是叫石中英么? 怎么又叫劍公子呢?“ 張正林道:“劍公子是他外號,因為他是當今武林盟主的公子,又使得一手好劍,所以大家就叫他劍公子?!?/br> 孟雙雙道:“什么叫當今武林盟主?” 張正林道:“武林,就是天下會武功的人的統稱,盟主,就是天下各門各派會武的人,公舉出來的領袖?!?/br> 孟雙雙嬌靨上升起了欣喜和驚異之色,說道:“這么說,白哥哥的爹是天下會武功的人中,算他最大了?!睆堈贮c點頭。 孟雙雙沉吟道:“他爹爹有這么了不起,他為什么還要改名白士英,到九里龍來呢?” 張正林聳聳肩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br> 孟雙雙道:“你說的都是實話?” 張正林道:“在下怎敢欺騙公主?自然句句是實?!彼f到這里,忽然神秘一笑,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壓低聲音,說道,“孟公主若是不信,只要把這包藥粉,放在他洗臉水中,立可分曉?!?/br> 孟雙雙并沒有立時伸手去接,只是注意著張正林,問道:“這是什么藥粉?” 張正林忙道:“公主但請放心,這可不是毒藥?!?/br> 孟雙雙道:“那是什么?” 張正林笑了笑道:“這是洗容藥。” 孟雙雙道:“什么叫洗容藥?” 張正林道:“這是專洗易容藥的一種藥粉,只要放在臉水之中,讓他洗一把臉,任何易容藥粉,都可以洗去,恢復本來面貌?!?/br> 孟雙雙心頭一喜,挑著眉尖,問道:“是真的,那我可以看到白哥哥的真面目了?!?/br> 張正林道:“但公主千萬不可說是在下說的?!?/br> 孟雙雙伸手接過小紙包,一面說道:“我不會說的?!?/br> 張正林忽然輕輕嘆息一聲道,“公主對白士英一往情深,但只怕是……” 孟雙雙嬌軀一震,急著問道:“只怕什么?” 張正林道:“在下耽心的是他乃石盟主的令郎,只怕公主留不住他?!?/br> 第十六章 寒衣隧道 中午,是孟族長夫婦替白士英接風。酒筵設在前面那寬敞的前廳里。說它是前廳,其實只是中間那間茅屋,族長會客的地方。廳上沒有桌椅,中間放一張四方形矮幾。幾上放滿了最肥的竹風最嫩的鹿rou,最腴的山羊rou,和最鮮的竹鼠,還有用牛角裝滿了最香最醇的酒。 圍著矮幾,是一個美麗而柔軟的坐墊,賓主席地而坐。沒有酒杯,但每個人面前都有盛酒的牛角。沒有筷子,大家都得用手抓著吃。今天的豐要客人,是白士英,其次是張正林,由孟雙雙作陪,和他們一起坐了上首三位。左邊是耐德,孟族長,和族長的兩個侍妾。 右首是請來作陪的三個漢人,孟家寨重金禮聘來的武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個雙目炯炯的禿頭老者是信天翁翁天信。第二個面色慘白,身穿墨綠長袍的是綠袍判官司空曉。第三個臉色發(fā)青,個子短小的是天狗星錢起龍。這三人中,只有信天翁翁信天的名字,在江湖上很少聽人說過。但他卻坐在綠袍判官和天狗星的上首,如果不是他倚老賣老,定然有著使綠袍判官和天狗星佩服之處。 白士英經過主人的介紹,對這三個漢人,自然特別注意,雙手抱拳,連說道:“久仰?!?/br> 信天翁呵呵笑道:“白老弟是李藥師的傳人,醫(yī)道高明,老朽幸會之至。” 天狗星錢起龍跟著笑道:“聽說白兄昨晚剛到,就醫(yī)好了老耐德的病,就是古代的華忙也不過如此?!?/br> 白士英道:“錢兄夸獎,老耐德有一身精純內功,只是被時邪所侵,溫濕相乘,在下用藥物梢加疏導,自可復原,豈敢居功?” 耐德道:“如非白先生醫(yī)道高明,家母怎能很快痊愈?這自然是白先生的功勞了?!闭f到這里,舉起手中牛角,朝孟族長和他兩個侍妾示意,一面說道:“咱們以水酒敬白先生一杯。”孟族長和兩個姬妾,也一舉起了牛角。 白士英連說,“不敢?!焙退麄儗︼嬃艘淮罂?。 孟雙雙和白士英并肩坐在上首,眼看父母對白士英十分器重,心頭自然高興,也舉起牛角嬌聲道:“白哥哥,我敬你。”白士英又和她對喝了一口。 綠袍判官司空曉為人陰沉,他如果不笑,嘴角下垂,一張臉慘白得如死人一般;但他笑起來更難看,臉上還是陰沉沉的皮笑rou不笑,他方才一直沒有開口,此時忽然咧嘴一笑道:“白老弟,來,在下敬你,咱們干了。”舉起牛角,伸手朝白士英面前送來。 白士英慌忙也舉起牛角,他輕輕碰了一下。那知這一碰,只覺綠衣判官司曉手中那只牛角,竟含著極大吸引力,把白士英碰上去的牛角,牢牢吸住。 白士英只作不知,淡然一笑:“司空老哥海量,在下望塵莫及,咱們還是隨意的好?”說完,很自然的縮回來手,喝了一口。 綠袍判官司空曉但覺自己至少用了六七成道力,凝聚在牛角之上,但經白士英輕輕一碰,自己凝聚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