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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表情。進入論壇模式3087/846/5真實成真的樣子等桌上的點心從泡芙和馬卡龍換成了提拉米蘇和慕斯蛋糕,請來的室內(nèi)樂隊在演奏了快半個小時的爵士后,也終于更換了曲風(fēng)。伴隨著一串密集的鍵盤音符,原先唱主角的管樂退到了二線,將風(fēng)頭全部留給了鋼琴。舞池里隨即發(fā)出了一陣驚呼。站在點心桌旁的蘇凡瑜和宋方影聽不清鋼琴聲,也看不到發(fā)生了什么,直到聽到人群中喊出了齊衛(wèi)東的名字,才意識到演奏者的特殊之處。的激烈旋律在接近尾聲時終于傳了過來,宋方影并不精通樂器,聽了個熱鬧也很驚嘆,“才子之名倒是名不虛傳?!?/br>蘇凡瑜正想和他科普齊衛(wèi)東的樂器池,便聽到悠揚的男聲從一聽便知價格不菲的音響設(shè)施里,隨著鋼琴緩緩流出,“等讀懂了庭有枇杷樹,才知它亭亭玉立人卻無歸處……”蘇凡瑜只聽了幾個字便知道了歌名。。“自己寫的表白歌好意思在別人婚禮上唱……”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什么,卻覺得那一定和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于是低下頭,假裝認真地挖了一勺提拉米蘇。“你說什么?”宋方影聽現(xiàn)場演唱會聽得專心,隱約感覺邊上的人說了什么話,又不太確定,半晌才想起來回頭問。蘇凡瑜搖搖頭,感受著被香醇的咖啡浸潤的蛋糕胚在舌根蕩漾出的苦味,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了在人群包圍下只能勉強看到一點的鋼琴。“蘇先生,”有人擋住了他的視線,“馬上就到您的發(fā)言環(huán)節(jié)了,請您到舞臺邊候場?!?/br>放下甜點碟、穿過人群,齊衛(wèi)東剛好第一段高潮奏罷。似乎是沒有繼續(xù)的打算,他直接跳下了舞臺,揚起頭顱,坦然地接受眾人近乎瘋狂的歡呼與掌聲,神色驕傲地像是世界之王。蘇凡瑜和他分列舞臺兩側(cè),見姜一寧對著他的后脖子拍了一下,表情有些輕微的不快,便起了好奇心,豎起耳朵想聽一下墻角。“就算了,你怎么拿給前任寫的歌糊弄我?!彼牭浇粚幦缡钦f。“我不是跟你說過嘛,”齊衛(wèi)東不似姜一寧的大嗓門,聲音隱在喧鬧的人群中并不分明,“……這就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愛情了……你別不滿足?!?/br>姜一寧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這個人怎么連深情表白的時候都沒一句真話呢?”什么深情表白?什么真話?蘇凡瑜聽得入迷,差點忘了自己的任務(wù),被旁邊的工作人員提醒才想起來要上臺,說了句“抱歉”后,三步并作兩步地邁上臺階。沒想到,站在臺中央時,他和齊衛(wèi)東反而只有半個舞臺的距離,說話聲竟是聽得更清楚了。“真話是什么?真話是我不愛他但是需要他對我的單方面感情彌補心里的空缺??真話多刺耳,何必呢?!饼R衛(wèi)東輕佻隨意道。他的聲線本就偏冷,唱情歌都抹不掉那幾分疏離感,說這種話時就更是如同裹挾著北極的寒風(fēng),直吹起蘇凡瑜一身雞皮疙瘩。來不及思考,蘇凡瑜下意識抖了抖,然后用力握緊了話筒。他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能對號入座,畢竟他不知道齊衛(wèi)東在和姜一寧聊什么樣的話題,什么樣的人。但此刻,他就像一個墜樓的人一般,除了被不容違逆的絕對規(guī)律裹挾著向下外,什么也做不到。齊衛(wèi)東就是在說蘇逢時。他想,這不是胡思亂想,因為在此時此刻,他們在說他,是個極大概率事件。齊衛(wèi)東很有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姜一寧擅自的舉動,想告誡他不要多管閑事,也有可能是齊衛(wèi)東在別人的婚禮上觸景生情面對真愛有感而發(fā)……不。不是的。他在心里搖頭,阻止了大腦自發(fā)的自欺欺人,讓心海中的潮水隨著婚禮的喧鬧一起褪去,露出赤裸裸的真相海灘。這和概率無關(guān)。他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這于他而言,就是真實成真的樣子。“有點緊張,讓大家見笑了?!?/br>說話的時候,他根本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感覺有人在他腦子里炸煙花,炸地他頭暈眼花還耳鳴,全憑著做老板多年的發(fā)言經(jīng)驗撐住臺面,才不至于露出崩潰的神情。換個身份和愛的人成功在一起聽起來是件童話故事中才會出現(xiàn)的美好的事,但實際上,在美好的背面,是難以散去的陰影。——和齊衛(wèi)東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相比幸福,他感受到更多的是恐懼。他會在半夜突然驚醒,被自己腦洞大開的噩夢嚇出一身冷汗,會在和齊衛(wèi)東zuoai的時候擔(dān)心他無意識地喊出別人的名字,會在辦公室里因為一點關(guān)于齊衛(wèi)東的風(fēng)吹草動就開始胡思亂想。他害怕朝夕相處之下,齊衛(wèi)東會發(fā)現(xiàn)破綻,害怕齊衛(wèi)東的父母會故意或無意地暴露他的身份,害怕齊衛(wèi)東在恢復(fù)了心理狀態(tài)后會重新變回那個花花公子,也害怕自己趁人之危,利用不對等的狀態(tài)綁住了齊衛(wèi)東后,總有一天會遭到反噬。而他最害怕的,還是齊衛(wèi)東對他說情話。“小時,我愛你勝過世界上任何人?!?/br>“小時,我在每個十年的紀念日都寫一首歌,等攢到八十歲的時候就湊在一起發(fā)個專輯,咱們一起拍封面圖,怎么樣?”“小時,你是我這輩子遇到過最好的事?!?/br>“小時……”蘇凡瑜沒有正經(jīng)談過戀愛,無從分辨他這些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明知依著前車之鑒們的親身經(jīng)歷,不能把他的話完全放在心上,卻依舊控制不了地淪陷在了他的“溫柔鄉(xiāng)”里。他就像世界上最普通的賭徒一般,最初,也明白小賭怡情大賭傷身的道理,以為自己能夠有足夠的自控力,卻在一次次的小甜頭攻擊之下逐漸忘記了理智,開始以為自己和別人是不一樣的,開始以為自己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開始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深陷其中還能善始善終的。害怕這種情緒,就像是溫水中的冰塊,起先讓他感到寒冷,而在融化后,便像是從沒出現(xiàn)過一般與溫水融為了一體。也是因此,他這只青蛙一時不慎麻痹大意,心甘情愿地泡在了鍋里再不愿離開,直到眼看水就要沸騰,才忍受不了灼燒的痛苦,匆忙逃生。而即便如此,殘余的溫?zé)嵋琅f讓他昏了頭,讓他天真地以為,就算齊衛(wèi)東對他的感情在他知道真相后便會支撐不下去,但他至少是付出過真心的。因為他說,“小時,我能分得清感激和愛情。對你,我不想以身相許,我想以心相許?!?/br>他信了。誰又能不信呢?可原來,這樣的情話,也是可以隨口許下,又毫不在意地拋掉的。原來,就連蘇逢時,他都一點也沒有喜歡過。往事歷歷在目。卻如沒有定型的沙畫一般,風(fēng)一吹,便散了。蘇凡瑜的腦子里嗡嗡地回響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