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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上出門,都會收到邵小炮灰的早餐。一開始程斐還是氣沖沖地拿完就讓他滾,幾次過后,心頭的那點火氣逐漸消失,雖然還是怎么看都不順眼,覺得就是小孩子的把戲,一點都不成熟,但再也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今天早上,邵聽風(fēng)給他換了另一家早點,主食變成餃子和花糕,餃子皮薄餡兒大,花糕軟糯香甜,還有熱騰騰的鴛鴦芝麻糊,此外還有一些說不出名字的小點心,十分精致。唯獨配的雞蛋半生不熟,剝殼時蛋清都還在隱隱流動。程斐皺著眉,秉持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把它重新煮了一遍才吃。時禎直勾勾地看著這一桌奢侈精美的茶點,欲言又止。幾天下來,時禎再是粗神經(jīng),也漸漸察覺到不對勁,這兩人哪是什么鬧矛盾?分明是……有道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道:“斐斐子,小邵是不是在追你?”“噗!”程斐嘴里的餃子差點沒噴出去,劇烈咳嗽了好幾聲,他才惱怒地瞪著時禎:“學(xué)長胡說八道些什么?”時禎看他這直男式的干脆反駁,連忙舉起手:“好吧,那可能是我猜錯了?!?/br>“本來就是!”程斐忿忿不平,一口嗷嗚一個海鮮餃。時禎眨眨眼:“……那你耳朵為什么紅了?”程斐:“……”程斐:“紅你妹,我剛才不是咳嗽了嗎?”時禎:“哦,也對,你皮膚白嘛?!?/br>話雖如此,時禎那眼睛時不時偷瞄一眼,探究意味滿滿。程斐不自在地又喝了一口芝麻糊,覺得喉嚨稍微被潤澤了,才沒好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小炮灰……邵小王八蛋他一直瞞了我一件事,瞞了幾個月,我氣不過才搬出來。”時禎:“他能瞞什么事?”“就——”程斐想了想,面無表情道,“就跟你搞網(wǎng)戀,你以為你網(wǎng)戀對象是天仙,結(jié)果對方其實是摳腳大叔,還一直在旁邊看你泥足深陷,等你終于意識到你網(wǎng)戀對象是個人妖,結(jié)果又他把你當(dāng)初對他一往情深的告白全校廣播,循環(huán)播放?!?/br>時禎自我代入了一下,立即惡寒:“媽的,那我不把摳腳大叔打出shi我都不姓時!”頓了頓,時禎靈機一動:“所以你跟他網(wǎng)戀?”程斐涼涼地看著他:“我看起來很閑?”“沒有沒有?!睍r禎摸摸鼻子,知道以程斐這樣的,又要上課又要直播,功課還那么優(yōu)秀,怎么可能有時間談戀愛。但邵聽風(fēng)確實又表現(xiàn)得對程斐很上心,天天送早餐什么的,簡直是校園偶像劇嘛。說話間,程斐把早餐吃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要是再來只燒rou粽子就滿足啦?!?/br>話音剛落,立即感覺到兩道幽幽的視線,時禎用一種頗為一言難盡的眼神看過來。程斐:“???”“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睍r禎吸了吸鼻子,有些酸,“離咱學(xué)校最近的,就是永城路那家賣燒rou粽子的店,前段時間就開始裝修擴店,直到現(xiàn)在都沒開張,你吃到的燒rou粽子,大概是小邵跨越大半個城市買的,來回車程……差不多三小時?!?/br>“算上每天早上八點送過來的話,他最遲5點就得出門了?!?/br>“還有你剛吃掉的餃子,是XX酒樓的早茶,三星米其林,預(yù)約挺不容易的,一般都得提前幾個星期。我猜他是買了別人的號才能送到你面前。”時禎越說越心酸,然后在程斐的注視下,真情實感地,哭了。“嗚嗚嗚嗚這都什么世道啊,求求你們鬧矛盾就認真點,別拍偶像??!中老年學(xué)長受不起這種刺激!”作者有話要說: 時學(xué)長一腳踹飛狗糧,哭得好大聲☆、第38章周三,全天滿課,是插畫班比較噩夢艱苦的一天。大概是怕他吃不飽,邵聽風(fēng)這天準備的早餐堪比流水席般豐盛,卻依然固執(zhí)地配了一枚半生不熟的雞蛋,在眾多精美老練的早點中格格不入。程斐再是遲鈍,也終于明白過來:“蛋是你煮的?”邵聽風(fēng)耳根發(fā)紅:“嗯?!?/br>“夾生,”程斐面無表情道,“以后多煮3分鐘。”邵聽風(fēng)愣了愣,重重點頭。一貫淡漠的眼睛,竟然有些受寵若驚和笑意。他想,程斐終于肯跟他說除了“滾”以外的話了。程斐也感受到小炮灰原本聳塌塌的尾巴,一下子又高高豎了起來,行尸走rou般的軀殼仿佛注入靈魂,眼睛都變得有神不少。原本還想讓小炮灰知難而退,現(xiàn)在又忍不住恨恨地想:看你吖能堅持多久。吃完早餐,程斐提上兩罐新買的白顏料去了畫室。斯諾學(xué)院的美術(shù)系,專業(yè)課是兩個月一門,一學(xué)期排兩門,上一節(jié)人體素描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現(xiàn)在輪到靜物水粉課。與考前簡單的四開畫紙相比,大二課程難了許多,畫紙都以半開全開為主。上一門專業(yè)課已經(jīng)讓同學(xué)們對他的功底有了心理準備,果不其然,小程老師的色彩更叫人驚艷絕倫,扎實的素描功底讓他塑形能力超群,更意外的是程斐看著挺溫柔一人,用色卻十分大膽,是那種沖突感極強的配色風(fēng)格。尤其是最近幾天的專業(yè)課,他的配色極其狂野,撞色撞到能閃瞎人眼。色感是畫手很難掩飾的潛意識,這充分表明小程同學(xué)最近心情波動有點大,不能惹。程斐剛到教室,正要做課前準備,冷不丁看到自己的畫板上,已經(jīng)提前貼好了畫紙。再走進仔細一打量,畫架上的灰塵也被擦去,用具臺上原本臟兮兮的顏料盒,更是不知什么時候也被人清洗得干干凈凈——美術(shù)生的顏料盒清洗,并非字面意義上的清洗,畫手在作畫過程中,因為頻繁用畫筆沾觸顏料,每每一副畫下來,顏料盒的顏色總會亂七八糟地混合在一起,需要定期把臟掉的色塊挑出,并稀釋潤澤干掉的顏料,再及時補給。洗顏料盒是一件很費功夫的事情,沒兩個小時做不來,洗一次手脫皮不說,往往還會累得肩頸痛,大部分學(xué)生都是能拖則拖,實在臟得不行了才洗一次,要是敗家子點的,還會直接整盤扔掉。程斐打開顏料盒瞬間,心中的驚喜可想而知,尤其是看到白顏料純凈無瑕,滿滿地填了兩大格,剎那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被治愈了。但很快,這份欣喜只持續(xù)了五秒鐘,程斐就立即意識到這是誰干的,眉頭微微蹙起來。邵聽風(fēng)請他吃了幾天早餐,連米其林也搭上了,現(xiàn)在又偷偷給他洗工具,是在認真地想要賠禮道歉、補償之前的事情吧?明明是小學(xué)生式的笨拙、幼稚的討好,以他活了兩輩子的成熟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