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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打了個哈欠,嘴里抱怨:“這地方怎么比京城還冷一些,這都快三月了,還下雪,我就不該跟你來這里……”溫瀛輕撫他面頰:“進了王府就好了。”“哼。”半個時辰后,車駕進城,凌祈宴從溫瀛懷里爬起身,推開半邊車窗,趴窗口朝外頭看。即使天冷,街上的人也不少,這里的邊民穿著打扮與京里人大不相同,穿什么的都有,十分隨意,來來往往的還有許多一看就是塞外的商人和牧民,異域番邦人也不少見。街道兩邊酒肆茶樓、商鋪林立、吆喝叫賣聲不斷,雖稱不上繁華,倒也熱鬧。凌祈宴咂咂嘴,想著這地方雖然跟上京城沒法比,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車駕直接進了旒王府,這座府宅從前是靖王府在這邊城的別院,如今溫瀛來了,只換了個門匾,里頭規(guī)制都不用變,溫瀛帶來的王府屬官和侍從加起來不到百人,好在這王府中還留有不少人手,不至無人可用。進入正院后,溫瀛在前院下車,凌祈宴則被車駕送去后院。王府正堂里,一眾軍中將領再次拜見溫瀛。溫瀛的身世,哪怕是遠在這西北邊城的這些人都有所耳聞,更別提他還是被靖王從這里帶回京中的,只誰都沒想到,他如今又會回到這里,接替靖王的位置。溫瀛被封鎮(zhèn)西北總兵,手下有協(xié)守副總兵三人、分守參將八人、游擊將軍十六人,以及守備若干,除了跟著他從京里來的鄭沐,余的都是從前靖王標下將領,前頭幾年溫瀛在塞外打仗,投在敬國公世子林肅麾下,與這些人并不相識。不過在來之前,靖王已詳細與他提點過這里的人和事,這些人的家世履歷和性子,他都大致知曉。這些將領分守在這邊境各個城池和關口處,今次是溫瀛新官上任,游擊以上的將領都來了涼城這里拜見上峰,明后兩日就會各自回去。溫瀛與他們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又說晚上會在王府設宴,這便讓他們先退下了。打發(fā)了人,下頭又送來拜帖,說是這里的地方官叫人送來的,想要來王府拜見。溫瀛隨意看了一眼,沒有準。他是來這邊領兵的,并非就藩在此,無需跟這些地方官員多打交道,更沒必要因此惹人閑話。后院里,凌祈宴背著手,正四處轉悠打量,越看越嫌棄。這王府正院是五進的院落,前院是正堂,第二進院子做溫瀛的書房用,這第三、第四進的院子才是起居之所,貼身伺候他們的下人則住在后罩房中。另外還有東西兩路院子和一個后花園,雖勉強有王府的規(guī)制,但放在上京城中,論氣派,只怕還比不上那些尋常的富貴大戶,與他那個偌大又富麗堂皇的毓王府相比,更是差得遠了。江林指揮著人將他的東西搬進來,都是從前他毓王府里收藏的寶貝,他這個毓王殿下雖“暴斃”了,但毓王府里的那些東西,太后都叫人給他拿了回來,加上離京之前太后另送的,足有近千抬箱子,原本要帶去江南,如今都送來了這里,比溫瀛這個王爺帶的東西還多得多。凌祈宴想去第四進院子住,被人制止,那低眉順眼的旒王內侍提醒他:“殿下說了,您的東西多,第四進院子里這些屋子都給您做庫房,請您與殿下一塊住前頭?!?/br>凌祈宴懶得爭辯,這人這么說,定是溫瀛授意的,他就算躲后面去了,也會被溫瀛捉回來,何必費那個力氣。……住一塊就住一塊唄。第三進院落一共五間正房,正中間是堂屋,東西還有各兩間,凌祈宴直接命人將他的東西搬進西間,心安理得地占了那兩間屋子。屋中地龍已經燒了起來,四處角落還擱了火盆,比外頭暖和許多,凌祈宴伸了個懶腰,再扭了扭脖子,這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終于舒坦了。江林帶人按著他的喜好,將那些擺件都收拾擺放起來,望著逐漸變得珠光寶氣的屋子,凌祈宴十分滿意,這樣才對。溫瀛回來時,凌祈宴已窩在西間的榻上喝茶嗑起花生瓜子,見到他進門,眼皮子都懶得抬。凌祈宴占了兩間屋子之事,他的貼身內侍剛已跟他稟報過,溫瀛沒多說什么,只吩咐人將他的東西抬進東間去。他走到博物架前,細看了看上頭的那些擺件,都是極好的貢品,太后果然很舍得。“這些都是太后給你的?”溫瀛手里捏著個玉麒麟摩挲一陣,順嘴問他。凌祈宴吐掉嘴里瓜子殼,警惕道:“太后給我的就是我的,你不許搶?!?/br>溫瀛漠然看他一眼,凌祈宴從他眼神里看出了鄙夷之意,不免有些惱:“……你什么意思?”溫瀛淡道:“既然是太后給的嫁妝,和長公主她們送的添妝,你就好好收著吧,那幾間庫房你隨意用?!?/br>凌祈宴瞬間漲紅了臉,氣得。這個混賬面無表情擠兌人的本事,如今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偏他還說不出反駁的話。什么嫁妝、添妝的,呸!溫瀛走過去,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臉,叫來人,將自己的庫房鑰匙遞給他:“你收著?!?/br>凌祈宴不肯要,把鑰匙扔回給他:“那里頭都你的東西,給我干嘛,我不占你便宜,還是你想占我便宜?我們東西擱一起,到時候分不清了,我的寶貝比你的多,那我不是吃虧了?”溫瀛不出聲地看著他,凌祈宴揚眉:“我說錯了?你不會就打這主意吧?”溫瀛沒理他,又叫人取來樣東西,擱到他面前。是夜明珠,比之當年那刺列部小王子送的,還要大上一倍不止。溫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拿起來看。凌祈宴眨眨眼,到底沒忍住,伸手摸過去,舉高至窗邊光亮處細瞧。“皇帝御賜的,這珠子比當年你得的那幾枚更大更亮,夜間看著更明顯?!?/br>凌祈宴自然看出來了,他還當從前那小王子送的是多好的寶貝呢,原也就那樣,但再好的東西又不是他的,頓覺沒勁,訕然將之擱下:“哦?!?/br>溫瀛眼中鄙夷之色更甚:“我那里還有更多這樣的好東西,所以你覺著,我能占你什么便宜?”凌祈宴頓時惱羞成怒,撲上去撓他。溫瀛豈會如他所愿,當下將人按住。撓人不成,反被溫瀛按在懷里從頭到腳摸了個遍,凌祈宴身子都被摸軟了一半,趴在他腿上哼哼唧唧:“有什么了不起,我不稀罕你那些寶貝,我的好東西也很多,你不用在我面前嘚瑟?!?/br>溫瀛淡定端起茶碗,懶得再跟他計較這種事。凌祈宴趴他身上舒服了,不想再動,隨口又問:“這正院里怎的一個丫鬟都看不到?你把人都藏哪里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