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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由頭扔到不要緊的地方去,別來礙眼就成。”凌祈宴挑眉:“你不怕他又給你使絆子?”溫瀛略搖了搖頭,凌祈宴瞬間了然:“倒也是,既然他投了凌祈寓那狗東西,必得幫那狗東西做些什么,以顯示他的價值,他做的事越多,他和那狗東西的把柄便越好抓,先讓他蹦跶著吧。”溫瀛沉下聲音,又一次提醒他:“不許提別人的名字?!?/br>凌祈宴踹他一腳,終于站起身,拍拍袖子走人。用過晚膳,趁著天色未暗,溫瀛領著凌祈宴出門。坐上車,凌祈宴隨口問他:“這都快天黑了,還出門做什么?”“去外頭走走?!?/br>車子一路往城西南面去,凌祈宴好奇看一眼窗外,西南邊住的多是窮苦百姓,最是魚龍混雜之地,先前他時不時地跟著汪旬那廝在這涼城里四處瀟灑,都沒來過這塊,溫瀛也不讓他來,到這里三個多月,這還是第一回踏足這邊。他們是微服出來,只帶了幾個侍衛(wèi),饒是如此,馬車停在那些蜿蜒的胡同巷道外下車時,依舊十分扎眼,雖沒人敢肆意打量他們。溫瀛示意凌祈宴:“走吧?!?/br>凌祈宴愈發(fā)不明所以,邊走邊問他:“你帶我來這里到底做什么的?”溫瀛沒解釋,又往前走了一段,七拐八轉之后,停在一處十分不起眼的小院外。跟在他們身后的侍衛(wèi)上前敲門,出來個小童,恭敬將他們迎進去,鬢發(fā)花白、佝僂著背的老人出來,要拜溫瀛,被他制止,只問道:“做好了嗎?”“好了、好了,勞煩殿下親自跑這一趟了?!?/br>老人誠惶誠恐,去將東西捧出來,是一柄劍,溫瀛接過,遞到凌祈宴面前,微抬下頜:“看看?!?/br>凌祈宴遲疑接過去,這劍不算沉,但質感看著十分之好,烏金劍鞘內(nèi)斂貴氣,劍柄上鑲嵌著罕見的金沙黑曜石,如同黃金眼,在燭火下若隱若現(xiàn),華美異常。他握在手中愛不釋手地摩挲一陣,緩緩抽出。劍刃鋒利,閃爍著寒光,果真是把好劍。“喜歡么?”凌祈宴下意識點頭,抬眼望向溫瀛:“這哪里來的?”“給你鑄的,你收著吧。”凌祈宴張了張嘴,不待他說什么,溫瀛已示意人付銀子,再與那老人說:“明日去王府,本王叫人給你安排差事。”老人一愣,激動萬分地謝恩。從巷中出來,凌祈宴美滋滋地顛著手里的劍,胳膊肘撞了撞溫瀛:“這劍特地給我鑄的嗎?”“嗯,你要跟我去戰(zhàn)場,得有個防身之物。”溫瀛的語氣平淡,但凌祈宴聽得十分舒坦,順嘴問他:“那老人是做什么的?這么好的劍,你怎叫住這種地方的人來鑄?”“他從前是上京城中的名匠,最擅長鑄劍,還被工部招攬過,后頭因一些事被人牽連,流放來了這邊?!?/br>凌祈宴心想他就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不過這種小人物,從前他也壓根不會去在意:“那你怎么找到他的?”溫瀛轉開眼,沒答。從來這里第一日起,他就想給凌祈宴鑄一把劍,多方打聽才知道涼城里藏了這么個人。凌祈宴知道他就這么個毛病,經(jīng)常話說一半就不往下說了,早已習慣,懶得跟他計較,伸手摸了摸他腰側佩的那柄劍:“你這御劍是皇帝賜你的吧,我這個似乎也不比你的差。”“這御劍也是剛才那人鑄的。”那難怪了。凌祈宴又細瞧了瞧他的,和自己的,深覺還是自己這柄好看。于是也將劍佩到腰間:“謝啦,我以后也日日都佩著。”他的眼眸含笑、瀲滟招搖,襯著身后的市井燈火。溫瀛停住腳步,就這么不出聲地看著他,眸光逐漸柔和。三年前,這人將別人贈他的短刀送與自己,如今他還了他一柄精心鑄造的寶劍,只愿他高興、歡喜。坐上回程的車,凌祈宴很快哈欠連天,手里抱著新得到的寶貝,躺進溫瀛懷中。闔上眼,迷迷糊糊間,他小聲嘟噥:“窮秀才,你送我這么個寶貝,我得還你什么,不然不是占你便宜嗎?”“不用?!睖劐恐嚤冢皇州p撫他面頰。“別啊,你跟我客氣做什么,我好東西可多了,隨便你挑。”溫瀛沒再理他。半日沒聽到動靜,凌祈宴迷朦抬眸望向溫瀛,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堅毅的下巴弧線。凌祈宴“唔”了一聲,猶豫一陣后,取下他右手拇指上那個白玉扳指,拉起溫瀛的手,塞他手中:“送你這個?!?/br>溫瀛緩緩收緊手又松開,啞下聲音:“不需要?!?/br>“為何不要?”凌祈宴說罷想到什么,拖長聲音,“你是不是還在生氣,當年我將送你的扳指又送給別人,害你被革除功名之事???”“都過了這么久了,你不要這么小氣嘛?!?/br>“你得想,要是沒有那事,你就不會去戰(zhàn)場,不會碰到靖王,說不得我們身份現(xiàn)在都沒換回來呢,那你不是更慘?!?/br>“說來說去,其實是我?guī)土四銓Π???/br>“……這又不是原來那個扳指了,大不了,我以后再不亂送別人東西,你就別生氣啦?!?/br>凌祈宴越說聲音越低,最后一句已似夢囈一般,幾要睡著了,也不管溫瀛到底要是不要,閉著眼摸索著將扳指戴到他拇指上,再捏了捏他的手,不待松開,就這么握著他的手,沉沉睡去。溫瀛垂眼,盯著那枚扳指看了片刻,又落到懷中那種如玉的面龐上。半晌后,他彎下腰,一個輕吻落在凌祈宴的額頭。第65章你不要臉八月,巴林頓五百騎兵來犯大成邊境,夜襲下駱關以西百里外的四座村落,遇大成兵馬伏擊,丟盔棄甲、倉皇回逃。鎮(zhèn)守下駱關副總兵張戧親率兵馬一路追擊,夜奔三百里,將來寇盡數(shù)斬于駱水河畔。天亮之時,溫瀛率大部隊至駱水,這里的戰(zhàn)事已然結束,張戧提著對方主帥的頭顱前來復命,溫瀛看罷,下令往西北方繼續(xù)行軍。凌祈宴推開車窗朝外看了一眼,流血漂櫓、尸骸遍地,連青草都染上了血色,在天際朝陽的映照下,觸目驚心。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回頭問溫瀛:“你怎知道這些巴林頓人這回挑中的,是這下駱關附近的村莊?”溫瀛將熱茶遞給他:“猜的?!?/br>凌祈宴不信:“這也能猜中?怎么猜的?”大成朝與巴林頓的邊境線綿延數(shù)千里,有關口和城池數(shù)十座,這些巴林頓人回回來打劫,從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出其不意,若當真這么輕易就能猜到他們的打算,就不會這般防不勝防了。溫瀛淡道:“將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