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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本事,”溫瀛寫著奏疏,毫不吝嗇地夸他,“若你殺的人不是巴林頓汗王,我也沒法為你開這個口?!?/br>他原本,只是想讓凌祈宴攢些好名聲而已,凌祈宴的表現(xiàn)確實出乎他的意料,雖然他知道這小子其實是為了出風頭和好玩。果真如此。沒曾想溫瀛竟連這個都替他考慮了,凌祈宴難得覺得不好意思:“反正,謝啦?!?/br>溫瀛停筆,抬手摸一把他的臉:“嗯?!?/br>倆人說了一會兒話,下頭送信進來,溫瀛看過隨意將之擱到一邊,凌祈宴順手接過去,快速瀏覽一遍。信出自溫瀛留在京中的親信之手,信上說方仕想、錢勇幾人已被押解到京中,供詞和物證一并呈到了御前,皇帝震怒,已下令徹查他們通敵之事。且在他們進京途中,還碰上了一次流寇襲擊,負責押送兵馬早有準備,留了活口,也已交刑部審問。錢勇被流寇捅了一劍,命倒是沒丟,人卻從之前的死氣沉沉、不言不語變得極端瘋癲,進京之后,被人一盤問,連之前沒與凌祈宴說的都給交代了。依錢勇所言,在豐日山中,兩軍交戰(zhàn)混亂之時,給溫瀛放冷箭之人是他的親兵,因為得了方仕想暗示,是后頭那位的意思,要溫瀛死,他才鬼迷了心竅。至于這后頭那位是誰,其實人人都猜得到,更別提早已對東宮太子不滿至極的皇帝。凌祈宴心中惱火,早知道放冷箭的也是那錢勇,當日他就該再多給那人些教訓:“皇帝既然說要徹查,事涉當朝儲君,想必一時半會地沒這么快下定論,不過狗東西的太子位置是到頭了?!?/br>皺眉想了片刻,他問溫瀛:“你說,皇帝會殺了狗東西嗎?”凌祈宴十分懷疑,連自己這個假兒子,皇帝都手下留情了,疼著寵著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太子,他真能舍得下狠手?可若凌祈寓這都沒死成,就太便宜他了,怎么想都覺得遺憾。“他想殺。”溫瀛篤定道。“你這么確定?”溫瀛鎮(zhèn)定解釋:“陛下最重臉面,他的太子枉顧數(shù)萬將士性命,通敵叛國、殘害手足,這樣的儲君叫他顏面盡失、君威掃地,他肯定恨不得殺之而后快,以前他有多看重太子,如今就有多惱恨他,只有將之殺了才能平息他的怒火?!?/br>這倒是真的,凌祈宴心想,這可不是一般的丟臉,生養(yǎng)出這樣的太子,誰不會疑心是皇帝其身不正,教不好兒子,才造下這樣的孽,皇帝能忍得了這個?這么想著,他又不由幸災樂禍,該。凌祈寓那狗東西只有些小聰明而已,蓋因他不喜念書,看到書本就頭疼,才襯得那小子五歲就能背詩是天資聰穎,讓皇帝期望過高,如今出來個真正文武全才的皇長子,可不就把那狗東西逼得現(xiàn)原形了,皇帝從前罵他的話如今都應驗到狗東西身上,可太該了。溫瀛又道:“但不會太容易,陛下若想殺太子,皇后必會以死相逼,將事情鬧得更加難看,當然,陛下大可能不在乎她,甚至被她氣得直接廢后,將沒教導好太子的責任都推到皇后身上,可還有太后在。”“……太后?”凌祈宴一愕。溫瀛提醒他:“你別忘了,那也是她老人家的親孫子?!?/br>凌祈宴不信:“你就不是嗎?他想殺了你,外人都以為你重傷昏迷數(shù)日才醒,憑什么狗東西不該給你償命?”“可我沒死,”溫瀛微微搖頭,“若我死了,他也必死無疑,可我還活著,且這一仗我軍打贏了,他便有了活命的機會,太后應當會讓陛下留他一條性命,或許會讓他去守皇陵,用下半輩子恕罪。”凌祈宴沒話說了。他是太后養(yǎng)大的,自然比溫瀛更了解太后,太后那是一只螞蟻都不忍心碾死的真正心善之人,自己的親孫子,哪怕再失望,總還會想給他留條命的。可就這樣放過那個狗東西,委實叫人不甘心。溫瀛捏過他一只手:“不用多慮,他早死晚死,早晚得死,不用急?!?/br>“他多活一日都是禍害,早點死了干凈。”凌祈宴撇撇嘴,懶得再繼續(xù)說這個。下午,京中一道圣旨突然到了這豐日城,是皇帝召溫瀛啟程歸京。圣旨上沒多說,只讓他身體養(yǎng)得差不多能動身了,便盡快回去,同來的還有兩位太醫(yī),被皇帝特地派來給溫瀛診治。這圣旨一宣讀,當時在場的一眾部下看溫瀛的眼神都微微變了,皇帝對這位旒王殿下的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東宮那位地位正岌岌可危,皇帝這個時候?qū)㈧纪跽倩?,為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br>但在人前,溫瀛依舊是那副面色蒼白、虛弱不多言之態(tài),甚至未表現(xiàn)出半分喜色。那二位太醫(yī)被他收為己用,之后他依舊裝著重傷未愈,又在這邊多待了幾日,將這巴林頓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當,確保不會再出岔子,這才啟程,先回去西北涼城。回到?jīng)龀堑耐醺俏逶鲁酢?/br>這座涼城里的旒王府他們統(tǒng)共也只住了半年不到,東西卻不少,都是凌祈宴的各種價值連城的寶貝。沒有急著叫人收拾,凌祈宴停在屋中的博物架前,盯著一直擱在上頭的那枚夜明珠,安靜看了片刻。聽到身后腳步聲,他回頭沖進門來的的溫瀛笑:“窮秀才,你說我之前怎就沒想到,這枚夜明珠你一直擱我這里,其實是想送我吧?”溫瀛沒理他,走去榻邊坐下,用了些茶點。凌祈宴笑吟吟地湊過去鬧他:“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誠實啊?想送東西就送唄,又不肯說實話,就往我這里一擱,我還以為你故意顯擺給我看呢?!?/br>“那是你蠢?!睖劐▉G出這句,往嘴里送茶水。“你瞧瞧你這張嘴,也就我受得了你,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溫瀛望向他:“你覺得我該說什么?”凌祈宴笑道:“你這人怎就不會學點情趣呢?說你喜歡我,跟我說情話啊,話本里都這么寫的?!?/br>“你不是對話本中那些不屑一顧么?當年毓王殿下可不是這么說的。”溫瀛冷聲提醒他。凌祈宴想了想,當年?他想記來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時他偶爾看那些風花雪月、情情愛愛的閑書打發(fā)時間,有一回被溫瀛瞧見了,問他信不信書里寫的那些,當時他怎么說的來著?……他明明什么都沒說!“你冤枉我,我哪有不屑一顧?”凌祈宴不認。溫瀛不客氣地揭穿他:“你從前分明不信這些,還想著三妻四妾、左擁右抱?!?/br>“現(xiàn)在信不行?”凌祈宴惱道,什么三妻四妾,他也就摸過那些小娘子的手和臉蛋而已,“你這人心眼又小又愛呷醋,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