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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城防衛(wèi)中一人向他們走了過來,鐘棠仔細(xì)看去,卻是那日硬將兩觀之人“請”出德玄談的將軍。李避之待人慣是疏離,再加上德玄談一事,盡管這位城防衛(wèi)將軍主動作出示好之態(tài),但他仍只是行過道禮后,淡淡地說道:“貧道見過桑將軍。”“李道長不必多禮,上次之事,是桑某初來臨安并不知事,對諸位道長太過冒犯了。”那位桑將軍笑笑,言語中好似有道歉之意,但鐘棠在旁瞧著他那神情,卻仍是倨傲得很。“圣上既是下旨,令我等協(xié)同與兩觀道長,這日后還望道長能多多指點?!?/br>“桑將軍言重了。”李避之聽過桑將軍這番話后,卻仍是那副若霜的面容,冷淡的語氣。“李道長這真是……”桑將軍的笑意僵了幾分,他便是再有心挽回幾分與金烏的關(guān)系,也禁不住老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一來二去間已然是不耐煩。鐘棠暗自搖搖頭,他實在想不明白這般人物,究竟是怎么當(dāng)上城防衛(wèi)將軍的。沒過多久,桑將軍便攢足了火氣,對著李避之也變回了之前德玄談上的態(tài)度:“這鋪子中的事,我城防衛(wèi)已然查遍了,就不再多留了,李道長好自為之吧?!?/br>鐘棠巴不得這人快些走呢,但又聽到他對李避之說出“好自為之”四個字,心中的厭惡便再忍不住了,玉色的指尖已暗暗地勾住了腰間的玉珠串。但可惜,那金鈴還未能發(fā)出一星半點的碎音,便被李避之連鈴鐺帶鐘棠的手,一起握進(jìn)了掌中。“桑將軍慢走。”李避之仿若沒聽到桑將軍語中的警告之意,仍舊是該如水如水,該若冰若冰,態(tài)度疏冷更甚,可偏偏禮數(shù)上挑不出半分毛病。鐘棠如今被他牢牢握住了,也沒法再做什么小手腳,只好眼睜睜地讓那桑將軍走了。“桑刑雖不會術(shù)法,但也不可輕易動他,”隨著城防衛(wèi)的撤出,這鋪子的內(nèi)店中,也安靜了下來,李避之松開了鐘棠的手,徐徐而言:“此人并無軍功,但也非世家,其將軍一職來得蹊蹺,背后怕是還有他人?!?/br>鐘棠抿抿薄唇,收回的手?jǐn)n攏朱袖,半晌才不情愿地說了句:“知道了。”李避之看著他這般模樣,知他到底還是記在心里了,才繼續(xù)探查起這內(nèi)店的情景。方才那幾個金甲城防衛(wèi)實在太過招眼,如今他們走后,鐘棠才看出,原來這趙記棺材鋪子的內(nèi)店,是用來賣些喪葬器物的。從最為常見的香燭紙錢,到精致些的陪葬車馬,一件緊挨著一件,密密匝匝地堆砌在暗黑色的架子上,顯得壓抑而詭異。而鐘棠一直在找的出事的人,就在剛剛幾個城防衛(wèi)包圍的地方。那里擺放著好些近一人高的陪葬人俑,或是鍍金或是銅質(zhì)。而就在這些人俑之中,靠近角落的陰暗處,一尊木質(zhì)的歌舞俑,正睜著它被生挖成的雙眼,看著這鋪子中來去的人。鐘棠想著那個方向,走進(jìn)了幾步,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只怪異的木俑。它的臉仿佛只是是用一塊木頭雕成的,唇鼻處只用干涸的血跡胡亂地畫了,身上穿著尋常人的布衣裳,但僵硬的手卻一高一低地舉著,像是在跳著可笑又古怪的舞蹈。“這是……這趙記棺材鋪的掌柜?”鐘棠之前并未來過這里,也無法從那木俑失真的臉上,辨認(rèn)出什么相貌。他剛想湊到木俑跟前去,可誰知邁出的步子還未落下,便被李避之拽著肩膀,生拽了回來。“怎么?”鐘棠的疑惑下意識地問出,但他很快就看到了,原本一直癱坐在地,沒有絲毫存在感的店伙計,身體像是被什么拖拽著般,陡然立起,轉(zhuǎn)眼間已逼至自己的眼前。李避之左手?jǐn)堉娞挠滞藥撞?,右手的木劍卻已脫手而出。有過前夜的經(jīng)驗,李避之并沒有御著木劍去直襲此人,而是專引它揮向店伙計身體周側(cè),果然寒光過處仿佛有什么東西應(yīng)聲而斷,店伙計的身體隨即又軟塌塌地倒了下去。內(nèi)店中,又安靜了下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鐘棠和李避之卻不敢掉以輕心,警惕地看著四周,特別是已然重新癱軟在地的店伙計,還有被制成木俑生死不知趙掌柜。可自那陣異動后,這棺材鋪子中,確實是平靜了,平靜得讓人越發(fā)覺得不尋常。鐘棠仍被李避之?dāng)堉吭谒纳砬?,這樣的位置讓安心之余,也可稍稍分心留意到那木劍上,粘掛的細(xì)線。這線……不是金色的。鐘棠微微一愣,立刻伸手將那細(xì)線拈下,對著透過不足尺窗戶投落的光,瞇眼仔細(xì)看去,終是確定--這線當(dāng)真不是金色的,而是暗白中透著淡淡的銀光。李避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對方所想。鐘棠再次向那被制成木人俑的趙掌柜走去,而李避之則執(zhí)劍緊跟在他身后,直到兩人來到了人俑前,鐘棠試探著抬手輕敲幾下。那木人俑隨之響了起來,但傳出的動靜卻不似敲在實木上,反倒只像是層空殼子。李避之微微皺眉,鐘棠沖他略一點頭,而后木劍便直沖那人俑而去。這一劍力道上極有分寸,劍尖只入不到兩指頭便止,而后流溢著寒光的靈力便游離其上,只聽“咔嚓”一聲,木俑表面竟顯出細(xì)密的裂痕。鐘棠抬手又是一敲,整個木俑頃刻間就隨成了無數(shù)小塊,而趙掌柜隨即從中跌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李避之收回木劍,俯身檢查著趙掌柜的身體,片刻之后抬頭對鐘棠說道:“只是昏迷,三魄無礙?!?/br>鐘棠的唇角終于又勾了起來,他拈著手中的銀線,向著暗中那不曾露面的人輕笑道:“事已至此,姑娘還不愿出面一敘嗎?”半晌后,放置于角落處的一尊高大陶俑,忽得裂開了。隨著陶片的剝落,面容靈秀的女子,身披著盈盈如月光的銀紗,緩步來到了兩人的面前。“是銀娘失禮了?!?/br>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小妖精跟李崽兒辦正事的一天~感謝在2020-06-2801:07:07~2020-06-2900:36: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淺淺淺珂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盛開的小雛菊、32246510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第26章金銀怨偶(十二)“哦,卻不知姑娘有什么失禮之處?”鐘棠瞧著那自稱銀娘的女子,指尖又勾上了腰間的玉珠金鈴。“銀娘不該以此法,引道長與鐘掌柜前來……”銀娘邊說著,邊又向鐘棠他們復(fù)行幾步,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