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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寂轉(zhuǎn)臉看向李避之,面色未改卻只問道:“避之可有為妖邪所惑?”李避之俯身而拜,言語中卻毫無猶疑:“并未。”問寂聽后點點頭,又重新看向刑為宗:“避之自感未被妖物所惑,不知小友何出此言?!?/br>“何出此言?”刑為宗冷笑一聲,指著李避之身后的鐘棠:“那妖邪如今正被他護于身后呢!”鐘棠垂下眼眸,他此刻只握著李避之的手,根本不想抬起頭去應對那些投來的目光。可他卻分明聽到,問寂和煦如陽的聲音:“這位善主,刑道長說你是那禍人害世的邪物,你可承認?”鐘棠心中一明,怔怔地抬頭望著金烏觀門中的問寂,須臾后坦然言道:“自然不認?!?/br>“不若刑道長先來說說,我如何禍人,如何害世了吧?”刑為宗自然也聽出了這二人言語中的關竅,強斂下眉間的怒意,轉(zhuǎn)而又對他們說道:“如此空口無憑,自然是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br>“那你待要如何?”鐘棠此番明晰李避之與問寂之態(tài)后,越發(fā)無懼,直接挑唇問道。刑為宗聞言,直接抬手指向金烏觀的大門:“若我用太淵的法器,你們自然能尋出千萬種不是,那如今用你們這金烏觀來一證?!?/br>“世人皆知,金烏觀中有觀主元初真人親設的伏妖大陣,所有妖物入則重傷,”說完他又挑釁地看向鐘棠:“你可敢入?”鐘棠面上雖仍帶笑,但手心卻出了層薄汗,他知道刑為宗所言非虛,甚至可以說是帶著十分的把握的。因為他自己也分明能感受到,那金烏觀陣法的存在……這樣大的陣法,又是元初真人所設,即便李避之與問寂想要放水,怕一時也是難以改動的。“你敢不敢?”刑為宗再次逼問著,而視線已經(jīng)落到了李避之的身上。“鐘棠,走?!崩畋苤龅贸雎暎兆×绥娞牡氖?,帶著他一步步向金烏觀的大門走去。站于人群中的司千瑾,這次難得沒有再上前勸阻說和,而是不由得抬起眼來,看著那二人的背影,嘴角極為克制地揚起又落下。很快,他們便走到了金烏觀的門檻前,只需要最后一步,便能邁入其中。而鐘棠,也越發(fā)明顯地感受到了,那金烏觀陣法的存在。如旭日之光,蘊蓄著赫赫炎炎的正氣。“莫怕?!崩畋苤穆曇?,低而輕地落到了鐘棠的耳中,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qū)Ψ剑吹降膮s只是李避之如常、清冷又溫柔的眼眸。“這有何可怕的?!辩娞暮龅帽闶娉鲆豢跉猓罩畋苤氖?,在門內(nèi)問寂和煦眼神的注視下,終是抬起腳邁入了那門檻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于此,他們緊緊地注視著鐘棠的背影,等待著妖物顯形或是……安然無恙。鐘棠眨眨眼睛,意外而又平靜地站到了金烏觀之中,抬眸間正對上李避之難得的笑意。他居然就這么進來了,那入觀前他所忌憚的陣法,此刻正溫和地將他包裹其中,沒有半分敵意。“不知刑道長還有什么話說?”李避之斜眼,看向身后仍立于金烏門前的刑為宗,冷聲問道。那刑為宗似是極惱,似是極羞,轉(zhuǎn)而怒火幾欲沖出地看向司千瑾。而司千瑾的臉上卻只有歉意與愧疚,主動上前向著鐘棠等人賠禮道:“此事實在是小道與師弟太過魯莽,驚動了真人修行,又煩擾了李道友與鐘掌柜,實是小道與師弟的不是,還望諸位見諒?!?/br>問寂真人自然是寬言幾句明面話,便準備如此將事情略過了。可不想那刑為宗卻仍是黑著臉,半晌未能憋出半句,只揮袖而去。而司千瑾見狀,忙又替師弟分辯幾句,而后便匆忙離開了。金烏觀前原本圍著看熱鬧的人們,見兩觀道長已去,便也四下散去,只有鐘棠和李避之還站在原地。鐘棠忽得就笑了起來,他揚起臉來,想要問李避之這是為什么,可又覺得這時再問這些,又有些多余。李避之卻只是握著他的手,目光對上那笑容微微一頓,而后問道:“要去里面看看嗎?”“既是入門,便是有緣?!边@時還站于二者身側的問寂真人,語氣溫平開口說道:“避之,你可帶這位鐘善主,好好入觀賞玩一番,只是……”“莫要帶他去你二師兄那里便是了?!?/br>作者有話要說:晉江又抽了,剛調(diào)好排版,一刷新就沒了……幸虧不是在線碼字另,上一章中小妖精的白面骨頭并不是他的真身,只是故意借著那個嚇人樣,去逗道長玩的~第42章人皮壽柬(十)金烏觀外的人散了,可金烏觀中卻熱鬧起來。一個個穿著淡青衣袍的小道長聞訊趕來,縮成團團白菜墩墩似的,藏在廊前檐下,克制地抬起頭來往外張望。“李師叔,當真要與鐘掌柜在一塊了?”“廢話,都將人帶回觀里來了,那還能有錯!”“可前段日子……不是說李師叔被什么郡主看上了嗎……”白菜墩里的矮個白菜方和風,揪起了身邊師弟的發(fā)髻:“那你是想要師叔娶郡主,還是娶鐘掌柜?”“那當然是鐘掌柜啊,”小師弟至今對鐘棠一把一把發(fā)酥糖的事念念不忘,遠望著鐘棠就兩眼放光:“李師叔娶了他,我們就有點心吃了?!?/br>方和風十分滿意師弟的覺悟,不由得跟著點點頭,絲毫沒有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那小師弟仰面想著五味齋里的糕糕,忍不住又嘟囔道:“所以李師叔什么時候把鐘掌柜娶回來呀……”而另一邊,鐘棠自從跟李避之進到金烏觀中以來,嘴上便也沒停住過。大金烏觀,重重樓臺高殿,或肅穆威嚴,或精巧絕倫。鐘棠新奇地四下張望著,但每走幾步,便要拽著道長的衣袖,湊到他身邊問道:“修明殿,那里也是用來上香的嘛?”“不是,那是弟子們上早課的地方?!崩畋苤托牡卮鹬槑Ю溲弁茉庖粧撸“撞硕諅儽慵娂姲涯X袋都縮了回去。“早課?”鐘棠聽后,眼睛倏忽亮了下,朱衣輕揚又攬住李避之的手臂,歪頭問道:“那道長你還要上早課嗎?”李避之終是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搖搖頭:“不了?!?/br>他見鐘棠還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頓了頓后又說道:“我自與師父出觀云游后,便不再于此殿上早課了?!?/br>鐘棠頗有幾分失望地搖搖頭,不過很快便又起了興致:“那道長你平日里都在做什么?”“抄經(jīng),修行,有時也會練劍?!崩畋苤喲源鸬?,卻不想鐘棠聽后,又攏起了朱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么了?”李避之見他這般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