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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些散亂的道袍,作出一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可他卻冷不防地,正對上了刑為宗的目光。只見他望向鐘棠的眼神,依舊仇恨而鄙夷,只是……那無法遮掩的臉面上,卻帶了絲不自然的紅暈。鐘棠先是納悶,而后又帶著驚訝地羞恥……這位刑道長,不會是剛剛能看得到吧?作者有話要說:小妖精又栽了~感謝在2020-07-2200:59:05~2020-07-2400:46: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38425786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第45章仙樓幻宮(一)鐘棠的思緒還未平息,馬車之中忽而大亮,仿佛行進(jìn)至某處極為開闊之地。他撈起剛剛因著跟李避之胡來,而被塞到一旁的黃貍兒,轉(zhuǎn)身透過背后銀雕花鏤空的窗,向外望去。卻見這白玉馬車竟行駛于一片如鏡的湖上,湖水隨馬車過處,激起長長的漣漪,但又很快恢復(fù)了平靜,倒映著瑩白的天空。而在這湖的盡頭,隱隱可見銀色的亭臺樓閣依岸而建,隨隔水卻仍能聽到陣陣仙音雅樂,遙遙傳來。倒真像是進(jìn)了仙境寶地,要給那松鶴上人拜壽。鐘棠自窗邊回首,見那桑將軍臉上已有不定之色,想來像他這般頭腦簡單的人,如今怕是已然沉浸于這仙境的表象了。不多時,這馬車當(dāng)真便駛?cè)肓四侵丿B精致的銀色樓臺中,??坑谝蛔R水的小閣之畔。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掀起了馬車白珠串成的門簾,向里頭人說道:“芥云閣已到,請各位下車吧?!?/br>寧王的十分客氣地沖那太監(jiān)點(diǎn)點(diǎn)頭,但鐘棠卻清楚的看到,他目光中掩不住的戒備。“那殿下……咱們下去?”桑將軍隔著珠簾便看到那閣中的情景,非但少了之前的懼怕,反而有些躍躍欲試的意味。寧王正要開口,司千瑾忽地就站了起來,走到車簾邊向?qū)幫醺┥硪话荩骸靶〉涝赶刃袨榈钕绿铰贰!?/br>說完,并未等寧王答復(fù),便第一個掀開珠簾,走了下去。而他的師弟刑為宗,見狀也只好跟了下去。鐘棠幾乎撐不住,又借著寬大袍袖的遮掩,暗笑起來。他實在琢磨不透,這司千瑾好歹是太淵大弟子,究竟哪里來的這些夤緣之心。又或者,他們太淵觀如今已是淪落到,離了這些達(dá)官顯貴便不能過活了?馬車外很快就傳來了司千瑾的聲音:“殿下,這閣中平靜尋常,并無危險,殿下可以下來了?!?/br>“好,有勞司道長了。”不管究竟是出于什么,那司千瑾做得出,寧王便也受得起,他對桑將軍點(diǎn)點(diǎn)頭后,桑將軍便扶著他走下了馬車。“道長,看了此番你又被那太淵占了先機(jī)呀。”待到寧王下車后,鐘棠挑眸看向身邊的李避之。李避之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將他剛剛蹭開些許的領(lǐng)口撫平壓緊,這才說了句:“走吧?!?/br>鐘棠嘴角含著點(diǎn)笑,一邊被李避之握著手起身,一邊還感嘆道:“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那問威真人為何總是對我橫眉瞪眼了?!?/br>“色令智昏呀,李道長,你的眼睛里可就真的只剩我了。”李避之不言,自己先下馬車后,轉(zhuǎn)身又去扶鐘棠,而幾步行走之間,腳下的鐵鐐卻又發(fā)出磨人的聲響。生生又將鐘棠唇角的笑意,壓低了七八分。他自然沒有忘記,每當(dāng)李避之情動與他親昵之時,那腕上的鎖鐐便會收緊束勒,剛剛車上那一遭,只怕又已令它嵌入血rou了吧。“鐘棠,下車了?!崩畋苤婄娞木镁梦磩?,不禁出聲催促著。鐘棠這才收斂目光,對李避之又是一笑,然后抱起黃貍兒,撐著他的手臂跳下了白玉馬車。若說之前的白玉馬車,便已是工細(xì)精致,那眼前這臨湖小閣就更是玲瓏妙絕。腳下的漢白地磚步步鏤花,所見之處無一重復(fù),卻又分毫不顯雜亂。抬眼便可望見,那仿佛暈著墜珠的簾幕后,露出半扇玉色珊瑚制成的窗欞。閣中桌椅擺設(shè),無不風(fēng)雅考究,卻不知是怎樣的人,都有這般精力于此打磨布置。“旁的不說,這妖物倒當(dāng)真是家資頗豐呀。”鐘棠跟在李避之的身邊,向那閣子深處走去,一路打量著周遭的景象,不由得托著下巴說道。“怎么,就這般眼界,如此便羨慕了?”就在這時,旁側(cè)的簾幕微動,卻是黃衫公子蔣玉風(fēng),手中打著折扇,從里頭走了出來。“你怎么在這?”鐘棠當(dāng)真是有幾分驚訝,懷里的黃貍兒也喵的一聲,算是跟熟人打招呼。自從上次鏡花樓前斗法后,他確有些時日沒見過蔣玉風(fēng)了,沒想到竟在這種地方又遇到了。李避之知道鐘棠與蔣玉風(fēng)交好,寧王那里既有司千瑾奉承著,一時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于是便放緩了步子,由著他二人交談起來。“我當(dāng)然是在這里,等著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笔Y玉風(fēng)口上毫不留情,語氣閑散地說著。“沒見過世面?”鐘棠也不示弱,手上捏著黃貍兒的小爪子,故作嘲諷地說道:“像我這等花木,哪個不是在富貴溫柔鄉(xiāng)里長大,什么好東西沒見過,你這生在荒山沙坡的野鳥,才沒見過世面呢?!?/br>蔣玉風(fēng)一收扇子,卻直擊鐘棠的痛處:“還富貴溫柔鄉(xiāng)?說得就跟你想得起來似的,你現(xiàn)在怕是連自己的木體在哪都尋不到吧?”鐘棠頓時語塞,他醒來后幾乎所有的事都忘干凈了,自己的海棠本樹究竟在何方,他是至今未想起來。不過鐘棠眼眸一動,立刻拽住了李避之的衣袖,纏著他說道:“我想不起來,有人替我記得呀?!?/br>“道長,你說是不是?我的木體可是生在那緊繁華的地方?”李避之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握著鐘棠的手,沉默了片刻,而后點(diǎn)頭道:“是,確實生在極繁華富貴的地方?!?/br>“等過些日子,我就帶你去看?!?/br>此言剛落,鐘棠便徹底被引了過去,他原本就是隨口一說,卻想不到李避之真的見過他的木體,如此再顧不上與蔣玉風(fēng)斗嘴了,雙目熠熠地纏著李避之的手臂,不住地問道:“道長當(dāng)真知道我的樹在哪?”“那道長你見過我開花嗎?”“是單瓣的還是重瓣的,朱紅的還是粉紅的?”“你……喜歡嗎?”這問題問得實在有些傻,蔣玉風(fēng)還是頭一次見,什么東西成了精,連自己的原形都要問旁人的。可李避之雖然仍是話少,卻極耐心得答了:“見過,是重瓣的,多時約莫有四五層。”“顏色比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