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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br>柳希夷看著柳淵坐到自己身旁,聞言疑惑抬頭:“嗯?軍長是想問關于他的消息嗎?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白修宜搖搖頭:“這倒不是。占卜預言,我從不信,那人也并不是什么異域占卜師。我回來之后,便讓人去查了他來歷,可惜短短幾個時辰,還查不出什么來。不過他又是知道我軍在邊陲尋到玄鏡,又要我小心今年秋獵……我多半也能猜到他從何處來,只是有一事還需勞煩二位?!?/br>說著打開了案上一個木盒,將里面的東西給二人看。白修宜微微一笑:“我久在廟堂,對江湖中事不甚明了,也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何物……二位可能認出?”那木盒里放的是一面鏡子,明鏡周圍均以金銀裝飾,用色彩各異的珠寶點綴,細看之下可從那紋樣中辨認出日月星三種圖紋。這些花紋還無比繁復,一看就知制這鏡子時必定極為耗時耗力,便是讓這世上最厲害的工匠來雕刻制作,恐怕也得費上個一年半載的時間。“這是……”柳淵眼神一動。見兄弟二人均是神色微變的反應,白修宜心中便是了然,又道:“我尋到此物時,便覺此物不同凡響,定然大有來頭。讓人查了很久,前些天才查出點頭緒來……西域異邦有一教派,信奉大光明神,教中有九大光明秘寶,其中有一樣也是鏡子?!?/br>柳希夷抬眸道:“光明鏡?!?/br>白修宜點頭道:“武林中鏡子模樣的寶物也不少,看那些描述,最像的還是普洛密教的光明鏡。據說教中前些年內亂,寶庫中的寶物不翼而飛,有些就流入了中原。光明鏡流落邊疆,倒也不是不可能?!?/br>柳希夷道:“這種異域教派的寶物,沒幾個人能親眼看到,我只聽過武林前輩說過。這面鏡子是傳說中大光明神送給妻子愛欲之神的禮物,以金銀珠寶作飾,有日月星的紋樣,也許就是這個樣子?!?/br>白修宜輕輕嘆道:“若真是光明鏡,那今日的胡人,多半就是來尋這光明鏡的。而且……普洛密教內分日月星三部,日部以紅色為尊,教眾均穿一身紅衣。據說他們對神明極為虔誠,若無大事,絕不會換上其他顏色的衣服,只著紅衣。今日那人一身紅衣,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到那個教派?!?/br>頓了頓,他又道:“我今早去西市遇見那人,也非是偶然,而是昨夜我收到了一封書信,讓我今早到西市街邊找一個占卜師。信中就提到過,今年軍學秋獵會出事……”白修宜不信什么占卜預言之說,可這胡人所言卻不是預言,而是知道了有什么人想在秋獵上尋事。而秋獵,可是軍學里一等一的大事。每年立秋過后,附近一眾山林獵物秋膘正肥,軍學里就會舉辦圍獵比賽,可試煉軍學學生騎射之術,獵得的獵物也能充作軍餉。軍學學子之間相互較量,那些個軍學的長官和留在都城無事做的將領也會來湊上些熱鬧。起初也就是這些軍人之間鬧著玩玩,辦了一兩年之后,當今圣上開始親自前來閱軍,連各位王公貴族都要來出席。那么多的大人物要出席秋獵,可容不得半點閃失。怪不得白修宜會如此在意那信上所言了。柳希夷沉吟道:“那他是想用他知道的消息,與你換回光明鏡?”“我猜也是,光明鏡于我無用,拿去換些消息也無妨。但我還無法確認那人身份,也不能草率行事?!卑仔抟说吐暤?,“而近日我的確在城中發(fā)現(xiàn)一些人……像是殺手。一些在繞著柳公子轉,另一些在軍學附近出沒。這兩批人,似乎是一伙的。”“我?”柳希夷一驚,旋即想起來,這一路上曾見到摧鋒對那些殺手出手,難道到了京城還沒消停么?“這些人莫名其妙出現(xiàn),一點痕跡都不留,根本無從查起。而軍學秋獵在即,屆時皇室貴胄與各軍高層都會前來,若是出了事,我可擔待不起?!卑仔抟藷o奈一笑,“所以……我想知道,柳公子是惹上了什么人?若不知他們目標是何人,我就連該保護誰都不知道了。”時刻在監(jiān)視他,尋找機會下手的,也只會是死魔城了。但柳希夷擔憂摧鋒會被牽連,還是思忖了片刻才有些遲疑地道:“死魔城。”“死魔城……”白修宜更覺奇怪。柳希夷苦笑道:“先前用機關傷了死魔城的人,就被盯上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如此,出個門都還那么麻煩,讓我原本在外求學的弟弟回來陪我。至于他們想對哪位大人動手……我卻是不知道了。一個早就被中原武林驅趕到西域的邪派,我也想不出他們會跟朝廷里的哪位大人有仇?!?/br>奇怪的不就是這個么,死魔城一個江湖邪派,跟柳家結了梁子很正常,至于朝廷中人,怎么也不該牽扯到一起的。難道這兩批人,并不是一起的?白修宜心想著,不禁皺了眉。柳淵忽道:“倒也不一定是有仇,死魔城有一個殺手組織,許是有人雇兇呢?”白修宜苦笑道:“那就更難辦了?!币樗麄兊哪繕?,若是尋仇那還容易些,雇兇的話,鬼知道是誰看誰不順眼。要是查不出什么,那也只能多派些人加強守衛(wèi)了。緩緩嘆口氣,白修宜道:“多謝二位,我也沒別的事要向二位詢問了?!?/br>柳希夷點頭:“那我倆也不打擾軍長了,這便回去。”“嗯?!卑仔抟它c頭一笑,“我還有些公事要辦,沒法招待二位,二位若是不嫌,我讓人領兩位去典客署,先在這里坐著歇歇再回也不遲?!?/br>柳希夷搖搖頭:“多謝軍長好意,這倒不必了。我本還想再去城里轉轉,明日就啟程去西邊,還是在城里玩會兒好。”軍學畢竟不是什么游玩的地方,他對這里的東西好奇,卻也覺得在這地方轉悠不太好。白修宜便起身:“那好,我送二位出去吧?!?/br>及至推開大門,白修宜忽地冷了聲:“上面的那位仁兄,你可以出來了?!?/br>柳希夷與柳淵聞言抬頭,下一刻便見一黑衣人輕輕落到兩人身前。然而兩人還未看清,白修宜便一掌揮出,直沖那人而去。方才他便察覺有人在周圍,只是那人留下的氣息十分微弱,時隱時現(xiàn),他就以為是自己近日被折騰得太過勞累出現(xiàn)了幻覺。待一出門,才真正肯定確實有人隱藏在附近。他的武功已是極高,這人的氣息他卻幾乎無法捕捉到,武功絕不會在他之下。所以他這一掌隨便一揮,也用上了七八成的內力,一時卷得門前狂風大作。“等等!”而柳希夷看清那黑衣人面容,忙出聲阻止。這人竟是摧鋒。周圍守衛(wèi)見狀亦是大驚,紛紛圍來,欲要助軍長拿下此人。摧鋒閃身躲開白修宜一掌,見他又一擊攻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