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十足。

目前的話題中心在劇組特約的美術(shù)指導(dǎo)老師身上，方畫清在古裝劇服化道上是專家，學歷史出身，業(yè)余畫家，近年來制作精良的劇，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最開始是方老師和其他人在談?wù)摦嬜?，程總說自己家里收藏了什么什么，哪個朝代哪位大家的畫作，誰畫得又如何了，可這種話題也不是誰都能高談闊論的。

莊欽從進門就開始裝自閉，他性格如此，本就不喜歡在這種場合參與話題，結(jié)果聊著聊著，突然有人就說到了戲曲上。

是編劇老師提到的湯顯祖。

“程總，您最喜歡聽京劇，湯顯祖的戲本您喜歡聽嗎？”

“聽啊?！?/br>
“噢？您最喜歡的是哪一個？”

程總說牡丹亭。

“我看網(wǎng)上有個視頻，莊老師唱昆曲兒的吧，是不是就唱得是牡丹亭？我沒仔細聽?！?/br>
莊欽忽然被Cue，聞言應(yīng)道：“是，不過也是湯顯祖創(chuàng)作的。”

“哦哦，那是我記錯了，我以為您唱的是，那，杜麗娘您唱過嗎？”

莊欽知道這個話題可能是一開始就準備好的了，可還是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接話：“不，我一般唱的是小生和武生，旦角唱得少。”

不會要他唱杜麗娘吧？

旦角他不是不能唱，可在舞臺上表演，和這種場合獻藝，兩碼事?？烧嬉f讓他做什么了，也沒有，就是唱個曲。

小連在隔壁被勸了酒，就跑出去，過了會兒又被人在衛(wèi)生間看見，被拉回去，硬是喝了兩杯，他又找機會跑出來，這回不敢往衛(wèi)生間跑，先是在莊哥他們包間外面探頭探腦地看了一眼，偷偷聽了一會兒，就跑餐廳外的休息區(qū)坐下了。

任誰要出門，也得走這兒過。

邱明和李慕，還有律師，剛簽完股份轉(zhuǎn)讓的合同，和悅動傳媒的那位小股東說了拜拜，兩人就在這家談生意的會所點了幾道菜，作為晚餐。

邱明餓了，吃得很快，一邊吃著問李慕：“怎么這么急著高價收股份了？”再等一段時間，可以少花很多冤枉錢。

李慕言簡意賅：“拖太久了?！?/br>
兩人面前的盤子涇渭分明地分為兩份，各自的筷子不會挨著對方挑過的菜。

從會所出去，要走到電梯，路過一家日料餐廳的時候，邱明眼尖地注意到了一個人。

“那個是不是……那誰，莊欽的助理?！?/br>
“小連？”

邱明：“對，看著挺像他的?！?/br>
下巴一指，李慕看了一眼，就走過去。

小連坐在餐廳正對面的沙發(fā)上，發(fā)愁地盯著門的方向。

“在這兒吃飯？”

“誒？”小連抬頭看見兩人，“好巧??！李總和邱總你們也來吃飯的？我陪莊哥來的。”

“他人呢？”李慕問，“怎么不跟著？”

“他跟片方的人一起吃，我沒資格一起進去，在里面呢。”

“那你怎么坐這里？”邱明覺得奇怪，“你老板不讓你吃？”

“不不，是我自己出來的，我們助理就在旁邊吃，我不敢喝酒就跑出來了，等會兒還要看著莊哥，把他送回家?！边@種場合一般不會有什么意外，但只怕萬一。

“你沒喝酒？”邱明說，“我怎么聞到酒味了？”

小連還沒說話，李慕就問：“哪個包間？”

李慕聽見和片方吃飯，還沒想太多，直到他進去時，在包間外面聽見了清唱昆曲的水磨調(diào)。

他站在外面，聽見里面很安靜，莊欽唱的調(diào)子婉轉(zhuǎn)動人，又軟又磨人，任誰聽了都會酥麻。

但他不過唱了幾句，就停下，問好了嗎，結(jié)果有人讓他再來再來，說唱得好。

“我……還來啊？這一折我都唱完了?！敝皇锹犓穆曇?，李慕都想象得出，莊欽似乎有點疲于應(yīng)付了。

“嗨呀，別為難我們莊老師了，戲可以不唱，那就罰他一杯算了?！?/br>
莊欽似乎想拒絕，剛說了個“我……”，就被其他聲音蓋下去了。

李慕聽不下去，正要進去，小連從背后抓住他的胳膊：“李總，李總你別進去了?！?/br>
李慕轉(zhuǎn)身，看著他。

“莊哥剛才就被要求唱曲，這會兒要把他帶走了，就是白給人看笑話了?！眲偛鸥f哥發(fā)過信息了，莊欽說，估計要等到十點才會結(jié)束，辛苦他等了。

按理說，莊哥的這個咖位，怎么也不濟于此，可莊哥最倒霉的一點，就是沒有靠山，他們公司本來也不大，現(xiàn)在又鬧翻了，一個人單打獨斗，也只能如此了。

“我進去就行了。”小連在外面，敲了敲門。

“不好意思。”他把門開了一個縫，“莊老師，有個電話，是電影劇組那邊的，您得接一下?！?/br>
李慕站在門外，看見里面亮堂的燈光下，莊欽穿一身黑色，襪子是白色的，他先是道歉，然后走出來，一張臉緋紅，一副醉態(tài)。

他一出來，小連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莊哥，你怎么喝這么多？”他扶著莊欽往僻靜的角落走。

“就……幾杯，實在拒絕不了，沒事，快結(jié)束了?！鼻f欽說著，瞥見冷著一張臉的李慕，醉醺醺的眼睛就睜圓了。

小連解釋：“李總和邱總在隔壁吃飯來著，正好看見我了?！?/br>
李慕說：“想來問你明天有沒有空搬家的。”

“有空…的?！彼炅舜昴槪钅絾査骸斑@幾天你見了幾個劇組？每天都要跟片方喝酒？像這樣唱戲？”

“見了五個了，這個談好了已經(jīng)，明天就過去簽合同?！笔莿偛懦鰜砩闲l(wèi)生間，那個編劇老師說的，說他唱得真好，領(lǐng)導(dǎo)滿意，最少這個數(shù)，他比了一個六。

六十萬一集。

“你明天簽合同，還有時間搬家嗎？”

“我東西不多的，衣服也少。一次搬不完，就搬兩次?！彼恐鴫Γ鲱^去看李慕，眼尾發(fā)紅，漆黑的眼底倒映著走廊的燈光，里面好似有星星。

李慕眉頭皺起。

他怎么能這個模樣在人前唱曲。

李慕說：“我送你回家?！?/br>
莊欽搖搖頭：“等我回去，也快結(jié)束了，制片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