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他接著道:“我們需要再確定一下夏知樂的情況。”夏夫人自然是連連點頭,耿婆婆也是包著眼淚,她深信自己的孫兒一定是中了邪,“我兒還不信,非要去北京請專家!”“就是被鬼上了身!”“不知道什么鬼要害我的乖孫!”她一邊說一邊哭,又推了推站在一旁的夏知歡:“去,給大師們倒杯水!”夏知歡乖乖應是,轉(zhuǎn)身去拿杯子倒水了。剩下四人一起上了二樓,齊沭阻止了夏夫人和耿婆婆的跟隨,在門口和窗上系上栓了五帝錢、浸了朱砂的紅線,并叮囑二人別在門口,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進來。二人忙不迭的點頭。齊遇和齊沭一左一右地站在夏知樂床邊,齊沭將四只小狗的魂魄放出,聞到熟悉的母親的味道,四只小狗發(fā)出奶聲奶氣的叫聲。果然,昏睡的夏知樂開始掙扎,他睜開眼睛,吼間滾動發(fā)出嗚嗚的回應聲,像是在說著什么。齊沭對黑狗說:“四只小狗我會送去往生?!?/br>“夏知樂被你附身已久,不僅容貌已毀,陽氣也大減,怕是以后也病痛纏身。你這仇也算報了?!?/br>“你未害人命,我還能將你送往地獄。贖清罪孽后過幾年也能重新進入輪回?!?/br>床上的夏知樂掙扎得更加厲害。他竭力想抬高手,發(fā)出似男似女,似哭似泣的聲音:“嗚……還……有……還……有!唔……”再多的人話卻是說不出來了。它畢竟是狗,成了鬼不到一月,人話說不利索。夏知樂或者說小黑伸出舌頭,他的舌頭已經(jīng)變得很長,伸在空中很是駭人。像是在努力說話,但更像是……想向他們傳達什么。齊遇注意到他猩紅色的舌頭背面有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rou塊,但他也不清楚那是什么。齊沭同樣也專注地看著夏知樂,眼神意味不明。齊遇急死了,“還有什么!確實只找到了四只小狗,難道還有第五只?”齊沭搖了搖頭,“也可能是還有……仇人。”這時傳來敲門聲和細弱的嗓音:“大師,茶泡好了?!?/br>二人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噠噠噠的上樓聲和耿婆婆的一聲怒斥:“別打擾大師作法!”“臭丫頭!”“你是不是想害死你弟弟啊!啊?!”“我、我沒有,我只是想送茶……”女孩兒話還沒說完,齊遇就將門打開了,他笑著對耿婆婆擺擺手,又接過小姑娘端著的茶盤,說:“沒關系。”“媽,您別罵小歡。”夏夫人聽到動靜連忙走了過來,把小歡拉到懷里,“小樂病了小歡學都沒去上了,就是想照顧小樂,她做的不比我們少。”耿婆婆聞言更氣:“她不該守著小樂嗎!她是jiejie!不是為了保護她小樂怎么會被狗咬!怎么會被鬼上身!”夏夫人想著躺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兒子,又想到那天小歡背著小樂回來時腿上手上全是血rou模糊的傷口,知道婆婆一直不喜歡小歡,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卻是不敢接話了。“夏夫人,能和我們詳細說一下小樂發(fā)病的經(jīng)過嗎?”齊沭說。夏夫人點點頭,眼睛看過還在愧疚哭泣的小歡開口道:“那天小樂小歡放學一起回家,走到路上突然躥出一只黑色的瘋狗,一個勁兒地咬人,小歡護著小樂手上腿上都被咬了好幾口,小樂為了保護jiejie就拿石頭狠狠地砸了狗兩下,誰知那狗就……”“小歡小樂放學都會路過玉李巷嗎?那兒離夏宅挺遠的?!饼R沭問。夏夫人頓了頓說:“我們?nèi)昵白∧沁叀@倆孩子對那片熟得很,有時放學就會去那玩?!?/br>“都怪我沒看好弟弟嗚嗚嗚……”夏知歡聽到這里嗚嗚捂臉哭起來。夏夫人將夏知歡抱進懷里說:“不怪你不怪你……”她又對齊沭二人說:“這倆孩子打小感情就好,不然小樂也不會等jiejie放學一起回家?!?/br>耿婆婆卻在一邊抹眼淚:“怎么不怪她!要小樂等到那么晚才回家!”“不然小樂也不會被鬼上身了!”不合理。按照中年婦女的說法,黑狗很通人性,很乖,而且又剛生了幼崽,虛弱得很——這應該也是一個小孩能輕而易舉打死它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黑狗剛生了幼崽,它應該不會到處亂跑,怎么會突然沖出來襲擊人呢?齊沭又問:“倆孩子經(jīng)常去玉李巷嗎?”夏夫人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也不是很經(jīng)常,好像就是最近……”夏知歡將腦袋從母親的懷里抬起,面色有些猶豫地開口:“是最近才去的。因為……”“因為什么?”齊沭問。夏知歡哭得更厲害了,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話。“是不是因為黑狗懷孕了?”齊沭說。齊沭的面色很平淡,聲音也不大,但夏知歡就像是挨了一拳一樣,她攥緊裙擺,低著的頭猛地抬起。“你們認識黑狗,”齊沭繼續(xù)說,“你們是專門去看它的?!?/br>那狗看著怎么也得五六歲了,大人也許不會注意,但兩孩子在玉李巷長大不會沒見過這條狗。“嗚……我不是故意的,我聽同學說黃爺爺去世了,小黑沒人養(yǎng)了,又懷了崽崽?!毕闹獨g抽泣著繼續(xù)說:“我就放學以后去喂它?!?/br>“然后小樂發(fā)現(xiàn)了,非要和我去……”夏知歡還沒說完,坐在一旁的耿婆婆就要跳起來打她。老人蒼老的聲音里飽含怒氣:“你個喪門星!”她怒喝道:“果然是你拐著小樂去看狗的!我可憐的孫喲!就是被你害了!”夏夫人也是又驚詫又悲痛:“小歡你怎么能帶弟弟去那種地方!你這么大了不知道母狗生了小狗最護崽了嗎!”夏夫人已經(jīng)伏在沙發(fā)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一旁的耿婆婆搡了夏知歡幾下后更是直喘粗氣,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夏知歡瑟縮著坐在一旁,她個子不矮,但是單薄得很,肩膀瑟縮著,此時看起來更顯得可憐,她不斷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敢說……”她一直穿著的長裙因動作而卷起,齊遇看到少女細長的小腿上還有未好全的齒印,涂著藥膏,結(jié)著紫褐色的疤,青青紫紫的,和周圍白皙的皮膚一對比更讓人觸目驚心。齊遇張了張嘴,但不知道能說什么。重男輕女的耿婆婆,軟弱的夏夫人,不是故意但是卻害得弟弟被鬼上身的夏知歡……走出夏宅,齊遇覺得心里沉甸甸的。這幾天他看過的淚水快比上長行山的雨了。他沒有痛哭過,但是卻知道那是人類從眼里擠出來的身體里的水。就像是人參被割開參rou時會滲出汁液一樣,人類只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