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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遇總算發(fā)現(xiàn)了怪異的地方。他們明明是在帳篷外守著篝火的。但現(xiàn)在,這外面沒有一個帳篷。而在他們身后,則是那個有著大石頭的拐角。齊遇一下子緊張起來,他顫顫巍巍地抓住齊沭的手:“這、這里是……”齊沭點點頭,低聲道:“對,就是村莊的外面。”再往前不遠,應該就是柱子摔下去的地方了。齊遇不斷給自己打氣:你是個妖精,不是個小孩兒了,不用怕鬼。但是那種在黑夜里相互支撐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是鬼的驚慌、燈滅后在漫無盡頭的黑暗中一個人奔跑的無助還是印在了齊遇的腦海。“走吧?!饼R沭站起身來。他已經(jīng)試過了,往村外走是出不去的,越過那個拐角不管走多遠都會回到原處。要想從這里出去,關(guān)鍵點肯定在村子里。齊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齊沭的手總是很涼,但好歹不會讓人錯認為尸體。齊沭看了他一眼,沒有掙脫。兩人慢慢走到了村口。走過來時,齊遇腦補了好幾種情境,有一進村子黑云壓頂啦,有村民都像喪尸一樣圍著他們啦,但是都沒有,村子里非常平靜。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有幾只雄赳赳的大公雞在村子里一踱一踱地走著,時不時低頭啄啄地面。齊遇抬頭看看天色,太陽還沒有到頭頂,天空很藍,萬里無云。這種平靜并沒有讓齊遇感到放松,他不知道這種平靜何時會被打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兩人互相交換著已知的消息。齊遇身為柱子時,腦海里有簡單的人際關(guān)系,比如父母、泥鰍,也記得昨天吃的菜。但所有的記憶非常有限。齊沭情況和他相似,他知道自己是大壯,有一個癱瘓在床的娘,他也知道他得去采菌子掙錢,但他能翻閱的記憶也不是完整的,一旦涉及到大壯爹,一切就模糊了。只能隱約記得心中對爹的憤怒和仇恨。齊沭知道關(guān)鍵點就是大壯死去的爹。“那你是村長的時候呢?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嗎?”齊遇追問道,他很郁悶為啥自己就是一個在陽光下面做鞋墊的角色,他是柱子娘時并沒有獲得什么有用的信息。還被柱子爹嚇得夠嗆。“你夢中提到柱子和泥鰍去撿菌子,所以不論是柱子還是柱子娘,你都是在同一天。”齊沭思考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但是我作為村長的時候不是那一天?!?/br>采菌子的時候應該是七月的某一天,但他作為村長時卻是秋季。他只知道村子里出了大事,夢里的他非常急迫地趕著去處理,但是是什么事他卻記不清了,只記得路過山坡上手里的燈籠將兩邊的麥子映出金紅的顏色來,他靠近了一處房子,房子周圍圍了很多人,大家都拿著鋤頭、鏟子,他撥開人群向里望去。有血、有倒在地上的人、有沾血的鐵鏟——當他要靠近時,卻醒來了。比起齊遇所夢到的柱子和柱子娘,他所附身的角色明顯要更重要。他猜想這是因為他身上有勾狁的鬼息,故而能更接近整件事的核心。撿菌子的那天是村子覆滅的時間嗎?秋季里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件?村長當時是去干什么的?而大壯爹又充當著什么角色?作者有話要說:四連問帶領(lǐng)大家走進科學:)第28章白日村莊村子里很安靜,只有樹葉在微風中發(fā)出簌簌的聲音。他們終于來到了柱子家。和齊遇夢中一樣,那是一間泥土和木頭搭建的屋子,院門半敞著,院子里放著一個藤條編的大背簍,大背簍的左側(cè)有根藤條斷了,支棱出來,時不時就會掛著人,正是柱子背出去的那個。墻角還堆放著柱子自己磨的小木劍。齊遇記得這把小木劍,在夢中,這把小木劍很是給他帶來了一段被小孩兒羨慕的時光。房門也是虛虛掩著,就像主人只是稍稍出去了一下。他們緩緩推開門,木門發(fā)出吱呀的聲音。房間內(nèi)的陳設(shè)和夢中一模一樣。結(jié)實的木床靠著窗邊兒,泛著油光的方形木桌上有一個缺了口的白瓷碗,桌邊圍著四把腿兒粗粗的椅子。一切都和記憶中的景象吻合。他們找了一圈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于是退了出來,往泥鰍家走去。村子不大,奇怪的是一路上的景象都很模糊。怎么形容呢?就是照片虛化了的感覺,能看出哪里有房子,哪里有路,但是房子上的瓦片、路上的石子是看不清的。這種詭異的情況讓齊遇感覺仿佛置身游戲。不重要的地方就可以節(jié)省經(jīng)費嗎,差評!泥鰍家的房子很快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很好分辨,因為泥鰍家的房子是高清的。在一眾模糊的木屋里顯得鶴立雞群。泥鰍家養(yǎng)了很多雞,它們在院子里來回啄地上的蟲子。靠近院子的西側(cè)是一排雞舍,用籬笆圈著。他們走了進去,出乎意料的是屋門推不開。門明明沒鎖上,但饒是齊遇這種人參精,能頂開石頭的那種,也沒能推開。齊沭搖了搖頭,帶著齊沭退了出去。現(xiàn)在還有一個地方就是大壯的家了。大壯家在村子的邊緣,靠近一面石壁的地方。能看出他們很不受村子歡迎,分得的地偏得很。然而沒走幾步,他們的影子就由短變長了。時間在加速流動,太陽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往西邊落下。兩人意識到這一點,都是一驚。兩次做夢出現(xiàn)異常都是在太陽西下之后,待會兒會發(fā)生什么沒人能夠知道。無論如何,他們都要避免在外面。所有的意外都是在外面發(fā)生的,村里沒有路燈,等太陽一落山,他們什么都看不見。齊沭已經(jīng)試過了,在這里,黃符是燃不起來的。這不是現(xiàn)實。可能是一個人的夢或者記憶。也有可能是勾狁制造的幻境。齊遇看著快速移動的夕陽,拉著齊沭往柱子家跑:“我知道哪里放了蠟燭,但不知道能不能燃上!”這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個是無盡的黑暗,一個是可能的光明,誰都會往后者跑。沖進屋子,齊遇一個矮身就滾進了床底,在夢里,蠟燭都是放在這里的。果然,有蠟燭!他把蠟燭都抱出來,而齊沭則去廚房拿了火柴。窗外的天暗了下來。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幾絲光線了。齊遇拿著火柴劃了幾下,謝天謝地,能燃。蠟燭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