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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說過的話,便扯了扯高個宮女的袖口,輕聲喚她的名字讓她收斂一些:“嬌枝……”蕭霽寧面對嬌枝這番態(tài)度并沒有說什么,因為他不認識回玉笙居的路,現(xiàn)在沉默,只是秉承著少說少錯的原則,順便默默記下回去的路。隨著兩名宮女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路,他們才走到扶云宮門口,再往里走,東邊的偏殿就是純姬所在的玉笙居——蕭霽寧不知道純姬的位分在宮中多高,不過現(xiàn)在看來,并沒有到達可以住一宮主殿的地位。蕭霽寧住在玉笙居的西廂房,嬌枝把他帶到主臥后踢了一下蹲在墻角打瞌的小太監(jiān):“穆奎!殿下回來了,你竟敢在這打盹偷懶,小心我告訴純姬娘娘!”小太監(jiān)立馬站起,道歉道:“嬌枝jiejie,是奴才錯了?!?/br>嬌枝哼了一聲就走了,而小太監(jiān)在她們離開后就立刻沖到蕭霽寧面前,焦急道:“殿下您可回來了,今日念書可還順利?”蕭霽寧也不認識他,正在思考自己是繼續(xù)以沉默為應(yīng)對呢,還是開口說兩句話時,那小太監(jiān)忽地驚呼一聲:“哎呀,殿下您的臉怎么這般紅,是發(fā)熱了嗎?”“唔,曬的?!笔掛V寧摸摸自己的臉,也覺得有些辣燙的刺痛,應(yīng)該是上午他醒來前在烈日底下曬久了,被曬傷了吧。結(jié)果他話音剛落,那小太監(jiān)立刻就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奴才!要不是奴才今日起遲了,殿下也不會受傷?!?/br>蕭霽寧打量了會小太監(jiān)的臉色,發(fā)現(xiàn)這小太監(jiān)雙頰潮紅,唇色卻十分蒼白,額角還有些虛汗,一看就是在發(fā)燒,卻還強撐著站在這里,他早上起遲恐怕就是因為在生病吧。而且皇子的貼身太監(jiān)沒有特別的命令是不能隨意離開皇子的,蕭霽寧醒來的時候周圍只有兩名宮女照看,說不定就是因為小太監(jiān)病了早上有人替他來告過假,原身準了才沒見這小太監(jiān)的影子。“殿下先坐下歇歇吧?!笔掛V寧一直沒說話,小太監(jiān)臉上也沒露出異色,看來原身平日里就如七皇子說的那樣寡言少語,所以他不吱聲也沒人奇怪,小太監(jiān)也熟悉了他的沉默,扶著蕭霽寧到圓桌前坐下給他倒了杯水,“殿下您的臉這是被曬傷了,需要奴才為殿下尋太醫(yī)……擦點藥嗎?”小太監(jiān)臨時改了口,不過蕭霽寧沒太在意,反正就是個曬傷而已。蕭霽寧以前訓(xùn)練時沒少曬太陽,他從前膚色就白,曬也曬不黑,只是會泛紅蛻皮,早就熟悉了被曬傷的感覺,覺得等會用涼水敷一下就好,不必大費周章,就說:“不用。”說完他又看了小太監(jiān)一眼,感覺他病的不輕,就想讓他下去休息,結(jié)果沒等蕭霽寧開口,原先沒影了嬌枝忽然又出現(xiàn)了,還給蕭霽寧帶來了噩耗:“九殿下,純姬娘娘召您去花廳見見她?!?/br>蕭霽寧聽到這個消息確實驚了一下——他偽裝到現(xiàn)在,或許旁人察覺不出他內(nèi)里已經(jīng)換了個人,可是原身的親生母親卻不一定瞞得過,蕭霽寧面上沉靜,心里卻是亂麻麻的一通,想著一會見了純姬要如何應(yīng)對。然而玉笙居的西廂房和花廳離的并不遠,穿過一段抄手游廊就到了,遠遠望著只見數(shù)名粉色裙衫的宮女,圍著中央一位身著丁香流仙裙,斜倚在貴妃椅上的女子,想必那位就是九皇子的母親——純姬。等靠近了些,蕭霽寧就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花香,他才發(fā)現(xiàn)那些宮女圍著純姬是在給她的指甲染蔻丹。只是蕭霽寧不知該如何面對純姬,便一直低著頭,站純姬跟前繼續(xù)沉默。見到蕭霽寧來,純姬沒有起身,卻揚手揮開了身邊的宮女,聲音輕輕柔柔,宛若鸝音:“行了行了,別染太深,珍妃的指甲可沒這么深的紅?!?/br>“是?!睂m女們應(yīng)了一聲,給純姬拆下五指的紗布,純姬的手指纖細白嫩,此時染了一層淡淡的蔻丹,便顯得柔美嬌媚。隨后那五指輕輕抬起,對著蕭霽寧招招手:“霽寧,到母妃這里來?!?/br>蕭霽寧聞言猶豫了片刻便邁開步伐,只是依舊沒有抬頭,而純姬則是拉住了蕭霽寧的手腕,將他拽進懷里抱住——沒錯,是拽,蕭霽寧都被純姬拽懵了,愣愣的抬眸看向純姬。這一抬眸,蕭霽寧便對上了一雙和他如出一轍的杏眼——秋水無塵,楚楚動人,正如她的封號,純。純姬是個美人。皓齒蛾眉,楚腰衛(wèi)鬢,又因著有一雙清澈的杏眼,觀其容貌完全就是個雙十年紀,不過桃李年華的少女,話語間也透著一股嬌憨之感,叫人完全看不出她已經(jīng)生育過一個孩子了。“母妃聽說,你今日遇到七皇子了?”純姬將蕭霽寧抱在懷里,輕輕撫著他的脊背問道。純姬身上是淡淡的丁香花香,蕭霽寧從未和一個女人如此接近過,也怕純姬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對勁,因此身體有些僵硬,他努力想讓自己放松下來卻怎么也做不到,因為蕭霽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純姬并不像她外貌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這般清純,撫在他背上的力道雖然輕柔,卻讓蕭霽寧覺得有些怪異。但蕭霽寧還是回答她:“是的,母妃?!?/br>純姬笑了一聲,手掌停在蕭霽寧的肩頭,力道有些重:“母妃還聽說,你想讓七皇子告訴皇上,說母妃沒有好好照顧你,讓宮人苛待你?”蕭霽寧聞言倏地抬頭看向一旁嬌枝——他還奇怪這兩個宮女怎么一回來就沒了人影,原來是到純姬這來告狀了。“嗯?是這樣的嗎?”而純姬沒有得到蕭霽寧及時的回答,又問了一遍,“霽寧也覺得母妃平日里對你不好嗎?”蕭霽寧回她:“……沒有,母妃。”“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也許是蕭霽寧說出了純姬想要的回答,純姬又開始撫起蕭霽寧的脊背,片刻后她便架著蕭霽寧的胳膊把他抱起,交給一旁的宮女,“今日侍讀給你布置了什么作業(yè)?去書房把作業(yè)寫了吧?!?/br>蕭霽寧現(xiàn)在就是個矮蘿卜丁,誰都可以把他抱來抱去,他被抱起后兩條腿還在空中晃蕩呢,跟著他一塊過來的小太監(jiān)聽見純妃的話“撲通”一聲就重重跪下了,額頭磕在地上:“娘娘,九皇子的臉今日被太陽曬傷了,已經(jīng)可以請?zhí)t(yī)過來瞧瞧了?!?/br>“是嗎?!奔兗н@話雖是疑問,卻聽不出一點困惑的語氣,“本宮還奇怪霽寧的臉怎么如此紅呢,不過也沒事,晚上叫太醫(yī)一塊來瞧吧。”小太監(jiān)聞言更急,簡直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