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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帝在世搖光帝寵正盛時,他去道歉被長公主劈頭蓋臉一頓羞辱時,他都能吞下咽下所有委屈,不掉一滴眼淚。換句話來說,就是他為了求生,為了一切都能得到最好的結(jié)果,他不介意低頭,他從來也都是低頭安靜的。蕭霽寧也明明知道,此刻他只要開口請搖光如林,他只要稍稍放軟些姿態(tài),這件事便能得到最好的結(jié)果。可不知為何,蕭霽寧就是不想,也不愿低頭。不僅僅是因?yàn)樗丝檀淼氖钦麄€大蕭,他若是在搖光面前低了頭,突厥皇室會看出來,文武百官能看出來,他那幾位對皇位虎視眈眈的哥哥也會伺機(jī)而動。還因?yàn)樗土颂玫念^了,他不想再低頭了。他現(xiàn)在是皇帝,這世上還能夠威脅到他的人理應(yīng)只有京淵,他也只愿意為京淵低頭妥協(xié)。所以蕭霽寧勾了勾唇角,正要開口將拒絕突厥的話說出口時,吐蕃那邊圣女雯靜忽地俯身到吐蕃使者桑耶那邊說了幾句話,而后桑耶點(diǎn)點(diǎn)頭,從席間站了起來:“陛下,我國圣女有些話想對陛下說。”蕭霽寧看向那位圣女,開口道:“圣女請講?!?/br>吐蕃圣女今日倒沒穿著掛鈴綴珠的輕紗藍(lán)衣了,她也換上了便于上馬行動的勁裝,只是遮面用的面紗未曾摘下,衣裳也依舊是靛藍(lán)色的,額上還戴著一串藍(lán)瑪瑙的眉心墜,正中央是一滴如火如血的紅玉,襯得她外露在外的眼眸燦然若星,瀲瀲似水。而此刻,她正凝凝地望著蕭霽寧,眼底目光深邃,片刻后她微微垂眸,神態(tài)溫順柔和,出口的聲音也宛如清溪靈動清脆:“云楚陛下,我幼時曾在大蕭京都生活過一段時日,那時便聽聞大蕭長公主殿下英氣驍勇,我對長公主便一直心存仰慕,想著哪日若是能再回京都,一定要見見長公主才是?!?/br>搖光聞言挑高了眉梢,看向這個莫名其妙跳出來的吐蕃圣女,有些好奇道:“你聽說過我。”“是。”吐蕃圣女嘴上說著仰慕長公主許久。可當(dāng)搖光真的與她說話時,她卻吝于吐言,只是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更不曾抬頭看搖光一眼,只是依舊垂著眉保持著行禮的姿態(tài)站在蕭霽寧身前。這下連蕭霽寧都對她起了些興趣了,聚精會神等著聽接下來她還要說些什么。而下一瞬,吐蕃圣女倒是抬眸看向搖光,但是她說出口的話,卻讓眾人都有些始料不及:“我知道長公主騎射功夫不錯,只是若是貿(mào)然出言要與長公主比試,未免有些唐突?!?/br>“既然突厥大公主今日想請大蕭公主同入獵林,那我便想趁此機(jī)會,見識見識長公主的騎射功夫。”說完,吐蕃圣女又看向蕭霽寧,再次低頭躬身,柔聲道,“還望陛下準(zhǔn)許?!?/br>蕭霽寧都快笑出聲了。吐蕃圣女此舉簡直就是瞌睡來了在給他遞枕頭,本來吧突厥只說要讓大蕭公主一同入林狩獵,可沒指名道姓說要讓哪個公主去,可是吐蕃圣女這么一說,那入林的人只能是搖光了。且聽她這幾乎是在給搖光下戰(zhàn)書的話,蕭霽寧覺得按照搖光的暴脾氣,她一定不會拒絕的。不過面上的樣子蕭霽寧還是得做做的,他強(qiáng)忍著笑,輕咳兩聲掩去嗓音里的笑意,努力讓聲線平穩(wěn)些,還給了些搖光面子,喊她“皇姐”道:“這既然是圣女的夙愿,朕怎么會不允許呢?只是皇姐畢竟已然出嫁,或許許久不曾碰過弓箭了,這事還得問問她才行?!?/br>蕭霽寧這是拐著彎的損了一通搖光。是在說她已經(jīng)嫁人啦,素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怕是好久沒摸過弓箭,騎射功夫已經(jīng)不行了。吐蕃圣女聞言便直起了身,禮也不行了,微微轉(zhuǎn)身看向長公主,直視著她問道:“不知長公主可愿?”看看這架勢,蕭霽寧都想鼓掌讓她們兩人快打起來了,自當(dāng)不會追究吐蕃圣女的無禮之罪。而搖光呢?她先是被吐蕃圣女說“騎射功夫不錯”,又被蕭霽寧暗暗地罵了幾句,最后還被吐蕃圣女這般挑釁,就算她明知道吐蕃圣女就是在故意激她入林,她也忍不下這口氣。她管雯靜是不是什么吐蕃圣女,在搖光看來,雯靜就是個跳舞的狐媚女子罷了。就這樣的人也敢挑戰(zhàn)她?于是搖光一拍案桌站起身,怒極反笑,厲聲道:“那便如你所愿!”蕭霽寧抿抿唇,依舊一副仁帝的模樣,用大度寬仁的語氣緩緩道:“既然這是皇姐之愿,那依皇姐之意吧,來人,為長公主和圣女備馬。”侍從又很快牽來兩匹壯馬。搖光烏發(fā)高豎與腦后,伸指握住韁繩,第一個翻身上馬,動作流暢,凌厲帶著霸勁,綴著紅紋的白色獵衣劃過,似雪中紅梅,看著極為賞心悅目。就連突厥二王子阿史那克都忍不住贊上一句:“好身手!”有著長公主這珠玉在前,后續(xù)的吐蕃圣女和兩位突厥公主上馬的身手雖然都是吊打蕭霽寧的,可眾人也沒有一開始看搖光的那般驚艷了。“駕——!”搖光從侍從手里接過弓箭,便一扯韁繩入林而去,突厥公主和吐蕃圣女則緊隨其后,留下一抹土塵很快就消失不見。蕭霽寧舒了一口氣,席書適時地為他呈上一杯熱飲。接過蕭霽寧舉杯正要飲下時,卻發(fā)現(xiàn)這是一杯奶。“這是八王爺和七王爺為您準(zhǔn)備的,他們說皇上您能喝。”席書蹙著眉,有些擔(dān)憂道,“已經(jīng)試過毒了,奶里沒問題,但是……”蕭霽寧聽著席書這句“但是”立馬抬手,先將席書揮退一旁,而后趕緊將奶杯攏在自己身前,迭聲道:“無礙無礙,能喝能喝?!?/br>席書又抬眸眼巴巴地看向穆奎。穆奎昨日也在擔(dān)憂,可是一晚上過去了,他見蕭霽寧沒起疹子,也沒什么事,便覺得或許真如七皇子和八皇子所言,這奶是蕭霽寧能喝的。微微頷首,示意席書聽蕭霽寧的話,讓他喝就是了。席書得了穆奎的肯定,便乖乖地退到蕭霽寧身后,低頭繼續(xù)恭敬地守著蕭霽寧。蕭霽寧豪飲一杯奶,喝完還覺著意猶未盡,只是他轉(zhuǎn)目看向七皇子和八王子想再索取些奶來,七皇子和八皇子卻不理他了,擺明了是在告訴他今天就只能喝這么多,別的不能再喝了。沒了奶喝,又不能離開,只能坐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