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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心睡去。翌日,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是個再好不過的日子。柳淮、溫榆、還有裘文柏三位高中的新官初次上朝,便得到了許多官員搭訕,他們此時都沒什么實權(quán),職位也是管理文書之類的閑職,可大家都明白,只要這皇位上的人不換,他們?nèi)齻€的好前途在后頭呢——畢竟他們是云楚帝登基后第一次科舉親自選出的官員,這樣的意義非同一般。另外兩個不說,溫榆和謝相關(guān)系還那樣緊密,和溫榆交好,那便是和謝相交好,因此和溫榆問候寒暄的人最多。而和溫榆搭話的人里,其中就有京淵。此時還沒開始上朝,溫榆好不容易應(yīng)付完了批人,眼看著就能喘口氣謝謝的,卻聽另外一道聲音從他身側(cè)傳來——“溫大人?!?/br>溫榆緩緩轉(zhuǎn)身朝來人望去,一眼對上了唇角微彎,臉上帶笑望著他的京淵。這是早朝,每個人都穿著朝服,文官清一色的深灰白朝服,武將則皆身著玄鎧,而大蕭寒光凜然的將軍玄鎧本就帶著肅殺之氣,靠近些幾乎都能感覺到玄鎧上的冷意,更別說此刻穿著它的人是京淵。更何況滿朝官員還都覺得,京淵笑著不如不笑,因為他不笑,他心情肯定是不好的,可他要是笑了,你就不知道他心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溫榆也寧愿京淵不笑,因這人的笑容只會叫他頭皮躥麻——尤其是在他于一品樓看見過京淵和蕭霽寧之后。以前,溫榆自負(fù),覺著這世上就沒有他看不透的事,可現(xiàn)在他只疑惑以前的自己怎么會那樣愚蠢且無知。但不管他心里如何翻江倒海,溫榆臉上都還是維護(hù)著風(fēng)平浪靜,也憋出一個笑來和京淵行禮道:“京將軍?!?/br>京淵是京都驃騎大將軍,大蕭武官官職能壓過他的唯有京鉞和紀(jì)老將軍,況且紀(jì)家現(xiàn)今光景還不比以前,溫榆現(xiàn)在不過是個翰林院學(xué)士,見了京淵自然得行禮。京淵睨著溫榆,皮笑rou不笑道:“溫大人,從今往后你我便是同僚,何須如此客氣?”溫榆就說京淵臉上的笑怎么看都像是冷笑,現(xiàn)在的話聽著還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京淵。“京將軍,溫某現(xiàn)在不過是個翰林學(xué)士?!睖赜茉傩幸灰荆八赃@禮數(shù)不可少?!?/br>京淵沒有說話,冷冷地嗤了一聲便站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了。溫榆隨后也趕忙站好,感受著周圍的清靜,忽而覺得京淵來找他的茬似乎也挺不錯的,瞧,現(xiàn)在就沒人來繼續(xù)和他搭話了——估計都不敢得罪京淵吧。皇權(quán)式微啊。溫榆在心里嘆氣。溫榆參與的第一次早朝波瀾無驚,蕭霽寧命好,登基第一年沒有遇上天災(zāi),入秋后還遇上大豐收,老百姓吃的夠的了,就沒有災(zāi)荒,沒有動亂。除了命好以外,蕭霽寧登基后還走了一步絕世好棋——任命七王爺八王爺為欽差巡視各州府,查處了一批貪官。所以早朝官員們都沒什么要緊的折子上奏,溫榆聽了全程,驀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朝堂上最要緊的居然勸蕭霽寧選秀充盈后宮,趕緊為皇室開枝散葉,以至于溫榆覺得今日早朝最驚險的事就是京淵來和他打招呼。不過朝堂寧靜無爭是件好事,就是不知道這樣的局面能夠維持多久。溫榆想著這事,卻不想下朝之際他卻被蕭霽寧單獨留了下來,說是有些事想和他單獨談?wù)劇H欢鴾赜苡X得,蕭霽寧是在騙他。說是單獨談?wù)劊墒掛V寧身邊還站著一個京淵啊,這叫單獨談?wù)剢幔?/br>顯然蕭霽寧可能也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他抬手抵唇輕咳兩聲,仰頭望向身邊的男人道:“咳,京將軍,朕要與溫學(xué)士說幾句話,你去殿外候著吧。”聽見蕭霽寧這么說,溫榆也將目光挪向了京淵。乍看之下,京淵就像是站在蕭霽寧并排的身側(cè),可細(xì)細(xì)查看,就能發(fā)現(xiàn)京淵所站位置實際是在蕭霽寧身后,不會越過蕭霽寧;他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垂在身側(cè)的手輕輕搭著腰間的劍柄,模樣看著十分淡然,甚至有些散漫,但他脊背卻崩的板直,這樣的姿勢能夠保證此時若是有刺客行刺,他必能一招擊殺。而京淵不是那種容易對人忠心的性子,他對蕭霽寧如此在乎的姿態(tài),就足以證明蕭霽寧在他心中必定有著沉重的分量,不管是出于何種感情。于是左看右看,溫榆都覺得那日他的猜測不會錯,即便那個猜測太過荒唐,畢竟這樣才能說得通為什么蕭霽寧會那樣信任京淵——那是被凡愛俗情給迷花了眼睛,看不到京家對皇權(quán)的威脅。這也能說得通京淵看待蕭霽寧的眼神,為何會那樣特殊了。但如此一來,京淵不是就更不會讓他和蕭霽寧“獨處”了嗎?可溫榆卻沒料到,蕭霽寧話音才剛落,京淵抬眼眸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隨機(jī)便邁步走出了大殿,在門口那里站著,當(dāng)真是聽話無比。哎喲,或許他又猜錯了,凡愛俗情給迷花了眼睛也許不止是蕭霽寧一個人。溫榆還在思忖這事,就聽蕭霽寧喊他道:“溫學(xué)士。”“皇上,微臣在?!睖赜苓B忙應(yīng)道。宣政殿里幾乎沒人,只有幾個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侍衛(wèi)在著,再加上他和溫榆早在一品樓就見過了,所以現(xiàn)在也沒擺出太過威嚴(yán)的姿態(tài),就用平常語氣道:“那日一品樓相遇,朕便覺得你有大才,你果然沒叫朕失望?!?/br>溫榆聞言在心里嘆:我要是能猜到你就是新登基的云楚帝,肯定不會那樣與你說話的。而面上,他只能回蕭霽寧說:“微臣能入朝,全因皇上賞識微臣,信任謝相?!?/br>“我的確是相信謝相的?!笔掛V寧也笑了笑,“但是朕覺得你好,因的卻是你那日在一品樓與朕說的那些話,溫學(xué)士,真有個疑惑,可否請你為朕解答?”溫榆:“……”該來的總會來的。蕭霽寧問他:“為何你殿試時作答的試卷,內(nèi)容和你在一品樓與朕暢談時說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啊?!?/br>“皇上,這是沒有的事?!睖赜艽鸬溃拔⒊寄侨罩缓突噬险f了些京將軍的瑣事而已?!?/br>“沒錯啊?!笔掛V寧點頭,“你說他不好。”溫榆立刻辯駁道:“皇上,微臣那不是說京將軍不好,微臣只是就事論事,說實話罷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