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走去。半晌，身后傳來男人被林木模糊的怒吼：

“小子，咱們走著瞧！別讓我再碰到你！”

回到“蓮”旅館，日影微見西斜。

華楊一路都靜默無語，看上去異常疲累，回到房間就躺下了。華楠摸他的額頭，溫乎乎的?，F(xiàn)在的華楊身心極度脆弱，任何一點沖擊都會致使他臥病不起。

他雙眼迷離，卻許久無法浸入安眠。華楠倚靠在床頭，床邊小柜上擺著破舊的陶泥花瓶，羅瑟琳的花插在里面。

“那個姑娘，羅瑟琳，你喜歡她嗎？”

華楊蒼白的面上浮起一絲淡薄的笑，“……她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她看見我的腿，不像別人那樣躲開，還朝我跑過來。她看我畫畫，讓我畫她，但不要我畫她的肖像，而讓我把她畫進風景寫生里……”

華楠靜靜地聽，視線下意識停駐在那些花上。紫紅粉白的燈籠形小花，星星點點，給人的感覺不是怒放，卻是蒼涼。

“哥，也許，我們……”

凝固的神志被震動了。華楠發(fā)現(xiàn)，弟弟已經(jīng)睡去。他幾不可聞地一嘆，給華楊掖了掖被角。

第18章

脫下運動短褲，換回侍者的襯衫西褲和馬甲，洛華楠在鏡前整理他的領(lǐng)結(jié)。頭發(fā)用發(fā)油稍稍定型，造成一種略微參差又不失分寸的效果。這是在地下拳場打完比賽后，那個熱心的紅發(fā)小侍者主動替他打理的。他名叫卡因，正是第一次在拳場教他在與拜昆對戰(zhàn)中裝死的那位。他邊侍弄著華楠那頭不怎么馴服的黑發(fā)，邊天南海北地跟他聊天，這讓華楠久久難以松弛的神經(jīng)漸漸恢復彈性。

今天做客的拳手據(jù)說是另一個拳場老板帶來的，拳頭挺硬，他費了些心思才打亂了對方的節(jié)奏，在五分鐘之內(nèi)結(jié)束了戰(zhàn)斗。身上挨了些拳腳，好在臉上沒有傷。畢竟也算是靠臉吃飯的。鏡子里的臉孔在燈光下顯得蒼白，正對著洛華楠諷刺地笑。

連拜昆這樣的青蔥少年都收斂了野性，安安穩(wěn)穩(wěn)當起了格斗教練，自己大他若干卻還做這種嗜血營生，多少有點不自量力。

幾點了？地下拳場的休息室沒有時鐘。華楠下意識伸手到褲袋里，掏出的是那支手機。

看到上面顯然的未接來電，他怔愣了一剎。兩個多周過去了，第一次收到對方的聯(lián)系。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這回事。他什么也沒想，手機又放回衣袋。

快午夜了，他得上樓去迎客。

有拳賽的日子，大廳里這個時段可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不少客人借著比賽引起的亢奮上樓來尋歡作樂，歌女舞姬們抓住時機賣力歌舞，酒保和服務生馬不停蹄地為客人送上酒水甜點。

華楠用托盤穩(wěn)穩(wěn)托著一杯酒，送到某個獨自喝酒的客人桌上?！暗鹊??！甭犚娍腿税l(fā)話，他停住準備走開的腳步。

“您還有什么需要？”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充滿耐心。

“請坐。”對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咧嘴輕笑，露出滿口黃牙。不算非分的要求，華楠遵從了。

“你看著眼生，是新來的嗎？”得到肯定的回答，黃牙男晃晃頭，現(xiàn)出一絲無所不知的得意?！爸绬?？你跟其他服務生不一樣，不僅因為你是東方人。雖然你年齡偏大，但和那些奶油松餅似的又軟又薄的小男孩相比，你反倒更有味道……”

他聲音漸低，嘴巴卻越湊越近，幾乎貼到華楠頰上?？诔糇屓A楠條件反射地欲站起身，忽然感到對方的手摸到了自己大腿上。

他差點不假思索地扭住那只賊手，但有人先他一步，端起桌上那杯酒，不偏不倚地從黃牙男頭頂澆下去。

“哇?。　绷揖茷R入雙眼，男人慘叫著抹去臉上的酒，還沒等他睜眼看，便臉朝下被人按在桌上。

“這個季節(jié)發(fā)情還早了點。”

從天而降的碧眼男人口里吐著冰冷的話語，手上略略發(fā)力，黃牙男已經(jīng)被他壓得出氣多進氣少。華楠忍不住制止，“夠了?！?/br>
朔眉頭微挑，淡淡掃了華楠一眼，足足又壓制了對方三五秒才松手。華楠奇異地感覺滑稽，這男人，他是為了表示自己無權(quán)對他發(fā)號施令么。

站直身體，朔瞇起眼，上下審視了洛華楠一番，靠近他的身體。

“侍者先生，換個地方，來點特別服務。”

下意識地躲閃，只一動，華楠就僵住了。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腰眼處。男人雖嘴上調(diào)侃，蒙著冰霧的眼中卻全無情緒。默默對峙少時，他還是服從了對方的要求。

他被朔帶到衛(wèi)生間隔壁一個用作倉庫的狹小房間。把人推進房鎖上門，朔撤開槍口。

“你到底要干什么？”華楠壓抑著過速的心跳。淡薄的星光從墻上唯一一扇小窗透進來，不足以照亮朔的臉。

“你難道不想猜猜看，結(jié)合你違背了對我的承諾這點來猜？”黑暗中不辨來處的聲音低啞而魅惑，帶著細砂般的質(zhì)感。

沖口想說“我沒聽見你的電話”，華楠像是噎住一般把話吞咽回去。即使扮出茫然的表情對方也看不見，華楠索性靜默不語，但他立刻就發(fā)現(xiàn)，朔并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饒舌上。當他覺察到空氣異樣流動時，對方的拳已經(jīng)直搗面門，勉強格擋開的同時，喉頭被有力的虎口牢牢鎖住。

“唔……”頸動脈受到的壓迫令華楠無力驚詫對方的夜視能力。他用力去掰對方的手，卻像是在掰動一只卡得死緊的老虎鉗一樣徒勞。漫長的幾秒過去，朔終于放開近乎昏厥的人，而對方已經(jīng)連咳嗽的勁兒也沒有了。他拎著華楠的胳膊，解下領(lǐng)帶綁了他的手腕，把人丟在一張桌子上。

呼吸平緩下來，華楠感到自己后背好像被幾個光滑滾動的圓球硌到了，緊接著他的手又觸到一根長桿。這是張臺球桌。

華楠手心滲出沁涼的汗水。黑暗強化了感官刺激和情緒反應，他無法遏制自己的恐懼。

“不，不要，別在這里……”

回應他的只有衣領(lǐng)驟然被扯裂的聲音。他面朝下被翻了個身，隨即褲子和內(nèi)褲被拉下，掛在小腿。下`身感到?jīng)鲆獾囊凰玻珠L巨大的硬柱已經(jīng)貫穿被強行撐開的臀隙，進入?。鄕ue。

“啊……！”

一進入，男人便立刻開始抽｀插。華楠哀叫連連，不受控制的淚水濕潤了眼眶，沿臉頰的曲線滑入嘴角。

他盼著早點結(jié)束，但動作了許久，體內(nèi)的東西似乎完全沒有丁點疲軟，而自己也隨之勃`起了。他能感覺到。

胸口緊貼在臺球桌上，每次抽動，桌面因久置而變硬糾結(jié)的呢絨都會摩擦胸腹，受此刺激，乳`頭充血挺起。

片刻，男人在他體內(nèi)釋放出來，轉(zhuǎn)而翻過他身體，捏住他胸前的小粒揉搓，用牙齒嚙咬。某種比疼痛更深刻的感覺宛如電流一般擊穿了洛華楠的神經(jīng)，他無意識地放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