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擇了一條繞遠的小路以避開追蹤,走了近兩公里,進入一條昏暗臟亂的陋巷,周圍盡是破舊的危樓。中央?yún)^(qū)的邊民區(qū)與其他大區(qū)看來也無甚不同。從這里可以望見寬闊的大道,這條路直通區(qū)際公路,客運站就在前面不遠處。華楠暗自松了口氣,但當瞥見一輛車從馬路側面的草坪殺出來,他剛剛放下的心又陡地懸了起來。那車顯然是抄近道追來的。來不及細想,他抓住芳達的胳膊,把她拖到近旁一座樓房的墻根下,食指豎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那些人也許打聽到芳達會出逃,他們可能兵分兩路,一隊去“Nayuta”,一隊到客運站。情勢不妙,那一袋毒品恐怕不單純,洛華楠不禁擔心起俱樂部那邊的情況。然而,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又令他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當下。身體潛在墻角的陰影中,悄悄向外窺視,朗月之下,幾道交雜的黑影正朝這邊走來。有五六個人,應該是從客運站一路搜尋過來的。他們邊走邊用聽不懂的語言交談著。他們走近時,華楠屏住呼吸。不過那些人只在經(jīng)過時朝樓房看了一眼,便走了過去,似乎并未察覺到異常。心下正祈禱他們趕快離開這條巷子,突然,一聲不知哪里冒出的犬吠驚得芳達一個激靈,倒抽了一口涼氣。聲音在空寂里被放大了。走過去的那路人立馬折返回來。他們沒有一擁而上,而是躡著步子,小心探查著前進。華楠把芳達掩在身后。人影緩緩靠近,他不由捏緊了汗?jié)竦恼菩摹5谝粋€人剛剛探出半身的剎那,華楠猛地扼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向墻面狠撞,同時膝蓋頂在他襠部。那人慘嚎了一聲,華楠趁機扭住他手腕向內(nèi)翻折,一把奪過他的手槍。跟在后面的黑影聞聲迅速逼近,華楠低聲囑咐芳達:“趁現(xiàn)在快跑,往樓多的地方去??欤e停!”芳達猶豫地望了華楠一眼,咬唇點頭。她拔腿開跑的同時,追兵已經(jīng)趕到,正要舉槍,華楠一槍擊中他的肩膀。其余的人急忙開槍朝他掃射,華楠邊還擊邊后撤,尋求掩護。余光里芳達已經(jīng)跑得不見蹤影,華楠心下稍慰。他希望盡量托住追兵,但也明白自己支持不了多久。膛里一共六發(fā)子彈,已經(jīng)打了四發(fā),還剩兩發(fā),前面還有三個人三把槍在開火……“!”彈片破空的聲音撕裂了腦子里的雜念。先是感覺手臂被猛撞了一下,手腕一酸,槍掉在了地上。整條手臂麻木了一瞬,繼而燒灼般疼痛起來。身體本能地抵住墻壁,華楠的視野忽明忽暗,漸漸凝固定格的影像,只有步步逼近的漆黑槍口……“……住手!不關他的事,求求你們放了他!”突如其來帶著哭腔的叫喊給了華楠當頭一棒。那傻姑娘沒逃跑么?怎么又回來了?她看不出現(xiàn)下的情況是留一個死一個,留兩個死一雙嗎?芳達一出現(xiàn),立刻有槍口對準她。三人中為首的是個頸上紋著一段黑色城墻形刺青的魁梧的光頭男人,他打量著芳達,用碎玻璃摩擦般的嗓音道:“不關他的事?他殺了我兩個人,你倒是給我個放了他的理由。”“我、我……”芳達縮瑟著,恐懼地抽泣。光頭回過頭,粗聲勒令身后兩人:“打電話給俱樂部那邊的人,問他們找到了沒有!”一個半邊臉上紋著同樣的黑色城墻刺青的年輕嘍啰遵命開始撥手機,少時,給了否定的答復。這個答案顯然觸怒了光頭,他威懾地俯視芳達,“娘們兒,給我聽好了,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馬上告訴我它在哪,否則,我就把你和這男的手腳全砍下來,再在你們身上開幾個洞?!?/br>芳達已經(jīng)戰(zhàn)栗到口不能言,煞白的臉宛如涂了一層蠟。光頭彎下腰,盯緊芳達的雙眼,上膛的槍頂在她的額頭中央?!拔以賳栆槐?,東、西、在、哪、里?”第23章“……它已經(jīng)不在世上任何一個地方,你這輩子別想再看到它了。”華楠冰冰涼涼地接口,意料之中地挨了光頭一記老拳。他跌坐在地上,感覺下顎似乎松動了,唇角嘗到火辣辣地腥咸。光頭朝他面上啐了一口,獰厲的臉孔擠出一絲扭曲的笑。他用槍口挑起華楠的下巴。“軟得像個娘們兒,還想當人家的騎士?”他轉(zhuǎn)向呆若木雞的芳達,咧了咧嘴,槍指她的頭頂。“小姐好像還需要一點動力才能說實話。把他的腦袋打開花夠嗎?”芳達渾濁的淚眼猛地瞠大,她呆滯了幾秒,繼而拼命搖頭?!安?,不要……不要這樣……”“告訴我東西在哪?!?/br>“……東西……東西在……”芳達迷亂地搖頭,斷續(xù)地吐字。光頭不耐煩地對手下遞了個眼色。“打爆那男人的頭?!?/br>芳達驟然尖叫起來。上膛的槍直指華楠眉心,他雙眼一瞬不瞬地平視黑洞洞的槍口。或許只有零點幾秒,但那一刻,他整個人,整個身體,從內(nèi)到外,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jīng),都陷入了絕對的沉寂。槍響了。仿佛隔著千層紗,聲音低而悶,但他確信自己聽清了。是間隔極短的兩聲。槍聲驚醒了他。原來,他意識到,方才那瞬間的寂靜,是死亡的錯覺。驚異自己居然如此之快地理清了思路,看清眼前的一切,他驟然張大眼睛。確有人中槍,但并非他和芳達,而是光頭和那個執(zhí)槍的手下。兩人都是背心中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衣服上緩緩洇開一片血跡。溶溶的月色中,黑色的身影如同顯影水里的膠片一般,漸漸浮現(xiàn)、清晰。是他。似乎聽到一顆石子落進心湖的微響。明明他的現(xiàn)身完全意料之外,華楠的潛意識中卻有一種“果然”的感覺。一瞬間,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臆想,當意識到并非如此,他整個人已經(jīng)脫力地半癱在地上。失血,以及本人不愿承認但也無法否認的輕松。華楠直勾勾地注視著從天而降的朔·拉赫伊一步步走近,那個臉上有刺青的年輕人迎向他,叫了一聲“boss”。原來,那男人并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朔并沒有往華楠那邊看,徑自走到躺倒的二人旁邊,蹲下`身。他一手牢牢握槍,食指輕貼在扳機上,另一手去摸兩人的頸動脈。片刻,他默然地站起來,把手槍保險打開別回腰間。“‘底比斯’對這個女人了解多少,盧克?”他掃了呆若木雞的芳達一眼,問刺青男孩。“還不清楚,不過我估計上層的人應該不知道她?!北R克回答,“偷走毒品的是這個光頭佬庫珀的一個小手下,已經(jīng)被庫珀派人做掉了。庫珀生怕他老大知道這件事,應該沒有聲張。”朔微微點頭。忽然,他似乎聽見了什么,伸手從黑色西裝口袋里摸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