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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合成制劑、提取劑、提純劑,還有一點點‘嗎哪’原石,所有保存在主實驗室倉庫里的‘嗎哪’制品,已經(jīng)被那家伙燒得渣都不剩了。」還記得圖林攤著雙手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他的目的就是逼迫阿斯塔爾追問他還有什么辦法,然后極盡所能調(diào)侃他一番。「對于學者來說,辦法當然一定是比困難多的。如今半成品沒有了,就只剩下直接使用原石這一條路,重新提純是來不及了。原石嘛,你也知道,雜質(zhì)多,效能畢比較復雜,施用了之后會到什么程度、有什么前所未見的副作用,這些我統(tǒng)統(tǒng)都說不準。樞密長大人如果拜托我,我愿意為了王國的安危和榮譽一試。您意下如何?」阿斯塔爾不負他所望地拜托了他,就拉賈汗對主人的了解,他如此爽快坦誠絕不是秉性使然。他甚至一道敕令送達西大區(qū),要求重開因為礦工暴動而全面封閉的“嗎哪”礦山。當時不顧國內(nèi)許多非議下令立即封閉的也是他,理由是不能讓貴重的“嗎哪”及其信息流泄出外,就硬生生地連同還在井下不知死生的礦工也一并活埋。西大區(qū)因此險些分崩離析。據(jù)說,那一位領(lǐng)導的新月軍,正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蠢蠢欲動,乘著國民的不信任和邊民憤怒的東風,挖了阿斯塔爾和政府軍的墻角。孽緣。拉賈汗搖了搖頭。Schwert軍團不頂用這個現(xiàn)實真令人說不出地沮喪,雖然壓根也沒打算依靠他們,不對,該說是“它們”。相對的,與之相關(guān)聯(lián)的另一個消息就簡單得多:已經(jīng)搜查到那一位在中央?yún)^(qū)的據(jù)點——位于圣庇魯阿尼特城北的一座別墅,不怎么起眼。這當然是一直潛伏在暗中追蹤的弗倫蒂亞的收獲,但遺憾的是,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別墅已經(jīng)人去樓空。從別墅里的痕跡來看,住在那里的人怕是不會回來了,弗倫蒂亞用近似譏諷般似笑非笑的語氣這樣道。拉賈汗無法想象他此時此刻的精神狀況,但有之前的許諾,弗倫蒂亞應(yīng)該會好好完成任務(wù),而且,他時常表現(xiàn)出強迫癥的傾向,只要著手的事情就一定要一條道走到底。除了祈禱他精神能夠維持相對正常,拉賈汗不擔心旁的,也做不了旁的。那一位的動向就交給弗倫蒂亞吧。對此拉賈汗想,他只要小心注意,一旦弗倫蒂亞鎖定了朔·拉赫伊,他得確保那個瘋病不定時發(fā)作的小子不要當場把人弄死了。洪水一般的意識一旦打開閘門,就由不得自己控制。拉賈汗感覺自己仿佛在一條長路上迂回了許久,回過神來他才發(fā)覺,自己依然站在阿斯塔爾的臥室門前。房間里光線很暗,他無從計算時間。他只是有一種感覺,在自己無所事事一味浸yin在意識流中的同時,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也在流走。只是,那東西是否重要到值得將主人從酣夢中喚醒的程度……吱呀一聲輕響。拉賈汗一時沒能反應(yīng)。門打開了。阿斯塔爾的身影從黑洞洞的背景上浮出來。第161章拉賈汗微一怔愣,下意識地定睛注視了主人片刻,才看出,他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而且并不是睡衣。“……阿斯塔爾大人?!?/br>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直直地盯著前方。“阿斯塔爾大人。”拉賈汗又輕喚了一聲。好像方才注意到拉賈汗的存在,阿斯塔爾視線轉(zhuǎn)動了一下,才定在拉賈汗面上,卻沒開口說話。“您怎么了?已經(jīng)起身了嗎?”雖然下意識地這樣問道,拉賈汗卻看得出,他根本沒有睡過。是因為今晚么?原來,他的心情,同自己一樣。心里默默地滑過如斯念頭,拉賈汗猛然有一絲竊喜,他不忍自責自己的心情。半晌,始終沒有開言的阿斯塔爾突然說話了,又令拉賈汗詫了一瞬。他幾乎以為阿斯塔爾今晚不會說話了。“是時候了?!彼卣f道,像是說給拉賈汗聽,但又不像,“我感覺得到,馬上就能跟他見面了。”拉賈汗沒有贊同也沒有否認。他默默地注視著他,伸手為他攏了攏斗篷的肩領(lǐng)。除了兩個未眠人,整個仰星塔宮苑依舊浸沒在沉睡之中,小小的臆想中的惶惑并沒有驚動其他任何人與物。阿斯塔爾也沒有離開西塔頂層的私人住宅。他立在露臺上,望著遠方濃稠的夜色。拉賈汗伴在身旁。他們仿佛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天色卻不由分說,漸漸從黛黑變成深藍,也能夠看出云塊的輪廓。間或有橘色、黃色或綠色的星點綴在其中。佇立了不知已有幾小時,寂靜始終未被打破。初春的夜風掠過露臺,擦過阿斯塔爾的臉頰,掀起他的衣角。他不為所動,整個人宛如將要同化在夜之靜謐中。又許久過去,靛藍的云天一點點變淺。倏忽,阿斯塔爾的視線略微向上彈了一下,拉賈汗下意識地看他,只見,他眼中似有細小火光跳動。他從擺著幾盆沙漠植物盆栽的置物架上拿起一個雙筒望遠鏡,朝向遠方,把雙眼湊近目鏡。沉默地察看了片刻,他把望遠鏡遞給拉賈汗。阿斯塔爾的露臺面朝正北方。西塔是整個中央?yún)^(qū)高度位列第二的建筑,僅次于主塔,站得高,能夠看得遠。拉賈汗把望遠鏡對準主人方才看向的北方,陡然,自北延伸而來的道路上幾粒異樣光點映入縮小的視野。從西塔頂端看上去,那些光點十分纖小微弱,就如同沙礫的反光,但拉賈汗明白,事實并不如此,它們只是太遙遠。那條路,是圣庇魯阿尼特城北通向王宮的干道。另有幾條小路,但都不好走。這是條必經(jīng)之路。按說,現(xiàn)在這個非常時期,所有通往仰星塔的道路都設(shè)有國防軍的關(guān)卡,不該有可疑的人員或隊伍堂而皇之地通行。然而,那光點,那分明是燈光的光點,正在那條干道上招搖過市。從這里雖然看不真切,但還是可以看得出,那些燈光正在相當有速度地逼近,目的地,顯然就是這座仰星塔。那是朔·拉赫伊領(lǐng)導的新月軍,毫無疑問。只有他們,才會這樣毫不猶豫地直奔仰星塔而來,不管途中有多少阻礙,他們的目標始終明確如一。新月。他收斂起了光亮,卻乘著流星,重又降臨在仰星塔。拉賈汗輕輕吸了口氣,放下望遠鏡,轉(zhuǎn)向主人。“阿斯塔爾大人。”他的主人依舊沉寂,像一尊塑像。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面孔依然浸透在黑影中,看不出神色的變化。“禁衛(wèi)軍加西塔戍衛(wèi)再加上中央?yún)^(qū)的國防軍,總之,中央?yún)^(qū)所有能動用的有生力量,全部調(diào)集到仰星塔。”拉賈汗望著他,眼光凝滯,點了點頭。“另外,東南西北各大區(qū)的國防軍隨時待命,準備響應(yīng)。南大區(qū)的導彈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