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ｊｊ

    ２３年２月３日首發(fā)

    第五十一回薛蟠傷人身陷圇圄寶玉擺平夏家刁婦

    （ＰＳ：因?yàn)橐獙憣氣O，就得寫薛蟠金桂這點(diǎn)爛事。我也懶得編了。就索性

    把高鶚寫的搬過來改巴改巴得了。好吧，我又偷懶了。話說最近人氣低迷的

    一逼啊。）

    卻說薛姨媽自王夫人那回來，只見有兩個(gè)衙役站在二門口，幾個(gè)當(dāng)鋪里伙計(jì)

    陪著，說："太太回來，自有道理。"正說著，薛姨媽已進(jìn)來了。那衙役們見跟

    從著許多男婦，簇?fù)碇晃焕咸阒茄粗??？匆娺@個(gè)勢派，也不敢怎

    幺，只得垂手侍立，讓薛姨媽進(jìn)去了。

    那薛姨媽走到廳房后面，早聽見有人大哭，卻是金桂。薛姨媽趕忙走來，只

    見寶釵迎出來，滿面淚痕。見了薛姨媽，便道："mama聽見了，先別著急，辦事

    要緊。哥哥在外頭喝酒失手傷了人命。"薛姨媽唬得一驚，寶釵攙扶著進(jìn)了屋子，

    因?yàn)轭^里進(jìn)門時(shí)，已經(jīng)走著聽見家人說了，嚇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了，一面哭著，因問：

    "到底是和誰？"只見家人回道："太太此時(shí)且不必問那些底細(xì)。憑他是誰，打

    死了總是要償命的，且商量怎幺辦才好。"薛姨媽哭著出來道："還有什幺商議？

    "家人道："依小的們的主見：今夜打點(diǎn)銀兩，和大爺見了面，就在那里訪

    一個(gè)有斟酌的刀筆先生，許他些銀子，先把死罪撕擄開，回來再求賈府去上司衙

    門說情。還有外面的衙役，太太先拿出幾兩銀子來打發(fā)了他們，我們好趕著辦事。

    "薛姨媽道："你們找著那家子，許他發(fā)送銀子，再給他些養(yǎng)濟(jì)銀子。原告

    不追，事情就緩了。"寶釵在簾內(nèi)說道："mama使不得。這些事越給錢越鬧的兇，

    倒是剛才小廝說的話是。"薛姨媽又哭道："我也不要命了！趕到那里見他一面，

    同他死在一處就完了。"寶釵急的一面勸，一面在簾子里叫人："快去找榮府里

    那邊老爺說說。"賈政王夫人聽了也大驚，忙讓賈璉過來幫忙料理。

    這寶釵方勸薛姨媽，那里金桂趁空兒抓住香菱，又和他嚷道："平常你們只

    管夸他們家里打死了人，一點(diǎn)事也沒有，就進(jìn)京來了的。如今攛掇的真打死人了！

    平日里只講有錢，有勢，有好親戚，這時(shí)候我看著也是嚇的慌手慌腳的了。

    大爺明兒有個(gè)好歹兒不能回來時(shí)，你們各自干你們的去了，撂下我一個(gè)人受

    罪！

    "說著，又大哭起來。這里薛姨媽聽見，越發(fā)氣的發(fā)昏，寶釵急的沒法。

    賈璉弄清了來龍去脈，又和薛姨媽商量一番，便攜了銀子往南邊趕去處理，

    不在話下。

    又過了半月有余，這日寶玉正在王夫人處閑坐，只見薛姨媽家的老婆子慌慌

    張張的走來，到王夫人里間屋內(nèi)，也沒說請安，便道："我們太太叫我來告訴這

    里的姨太太說：我們家了不得了，又鬧出事來了！"王夫人聽了，便問："鬧出

    什幺事來？"那婆子又說："了不得，了不得！"王夫人哼道："糊涂東西！有

    緊要事你到底說呀。"婆子便說："我們家爺不在家，一個(gè)男人也沒有，這件事

    情出來，怎幺辦！要求太太打發(fā)幾位爺們?nèi)チ侠砹侠怼?王夫人聽著不懂，便著

    急道："到底要爺們?nèi)ジ墒茬郏?婆子道："我們大奶奶死了！"王夫人聽了，

    啐道："呸，那行子女人死就死了罷咧，也值的大驚小怪的。"婆子道："不是

    好好兒死的，是混鬧死的?？烨筇虬l(fā)人去辦辦！"說著就要走。

    王夫人又生氣，又好笑，說："這老婆子好混賬。一會讓鳳姐去親自瞧瞧，

    別理那糊涂東西。"那婆子沒聽見打發(fā)人去，只聽見說"別理他"，他便賭氣跑

    回去了。

    寶玉聽了，想許久不見寶釵，正好過去看看，忙道："母親，鳳姐一時(shí)怕是

    抽不開身，不如我先過去看看，安慰安慰姨媽也好。"王夫人想寶玉也半大爺們

    了，多經(jīng)歷經(jīng)歷也好，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寶玉便奔梨香院而來。

    這里薛姨媽正在著急，再不見來。好容易那婆子來了，便問："姨太太打發(fā)

    誰來？"婆子嘆說道："人再別有急難事。什幺好親好眷，看來也不中用。姨太

    太不但不肯照應(yīng)我們，倒罵我糊涂。"正說著，只見賈寶玉來了，給薛姨媽請了

    安，道了惱，回說："我母親知道大嫂子死了，問老婆子再說不明。

    著急的很，打發(fā)我來問個(gè)明白，還叫我在這里料理。該怎幺樣，姨太太只管

    說了辦去。"薛姨媽本來氣的干哭，聽見寶玉的話，便趕忙說："倒叫我的兒費(fèi)

    心。我說姨太太是待我最好的，都是這老貨說不清，幾乎誤了事。寶玉且坐下，

    等我慢慢的告訴你。"便道："不為別的事，為的是媳婦不是好死的。"寶玉道：

    "想是為薛大哥犯事，怨命自己尋了短見死的？"薛姨媽道："若這樣倒好了。

    前幾日頭里，他天天赤腳蓬頭的瘋鬧。后來聽見你兄弟問了死罪，他雖哭了

    一場，以后倒擦胭抹粉的起來。我要說他，又要吵個(gè)了不得，我總不理他。

    有一天，不知為什幺來要香菱去作伴兒。我說：&039;你放著寶蟾，要香菱做什

    幺？況且香菱是你不愛的，何苦惹氣呢？&039;他必不依。我沒法兒，只得叫香菱到

    他屋里去。

    可憐香菱不敢違我的話，帶著病就去了。誰知道他待香菱很好。我倒喜歡，

    寶丫頭知道了說：&039;只怕不是好心罷？&039;我也不理會。頭幾天香菱病著，他倒親

    手去做湯給他喝。

    誰知香菱沒福，剛端到跟前，他自己燙了手，連碗都砸了。我只說必要遷怒

    在香菱

    身上，他倒沒生氣，自己還拿笤帚掃了，拿水潑凈了地，仍舊兩個(gè)人很好。

    昨兒晚上，又叫寶蟾去做了兩碗湯來，自己說和香菱一塊兒喝。

    隔了一會子，聽見他屋里鬧起來，寶蟾急的亂嚷，以后香菱也嚷著，扶著墻

    出來叫人。我忙著看去，只見媳婦鼻子眼睛里都流出血來，在地下亂滾，兩只手

    在心口里亂抓，兩只腳亂蹬，把我就嚇?biāo)懒?。問他也說不出來，鬧了一會子就死

    了。我瞧那個(gè)光景兒是服了毒的。寶蟾就哭著來揪香菱，說他拿藥藥死奶奶了。

    我看香菱也不是這幺樣的人，再者他病的起還起不來，怎幺能藥人呢？無奈

    寶蟾一口咬定，我的二爺，這叫我怎幺辦？只得硬著心腸叫老婆子們把香菱捆了，

    交給寶蟾，便把房門反扣了。

    我和你寶jiejie守了一夜，等府里的門開了才告訴去的。寶玉你是明白人，這

    件事怎幺好？"寶玉道："夏家知道了沒有？"薛姨媽道："也得撕擄明白了，

    才好報(bào)啊。"寶玉道："據(jù)我看起來，必要經(jīng)官才了的下來。我們自然疑在寶蟾

    身上，別人卻說寶蟾為什幺藥死他們姑娘呢？若說在香菱身上，倒還裝得上。"

    寶釵本在內(nèi)屋回避，如今也呆不住，挑了簾子出來道："mama，寶兄弟說得甚是

    在理，依我看就依他所言辦。若把香菱捆了，可不是我們也說是香菱藥死的了幺？

    mama說這湯是寶蟾做的，就該捆起寶蟾來問他呀。

    一面就該打發(fā)人報(bào)夏家去，一面報(bào)官才是。"薛姨媽聽見有理，便問寶玉。

    寶玉道："寶jiejie說的很是。報(bào)官還得我去托了刑部里的人，相驗(yàn)問口供的

    時(shí)候，方有照應(yīng)。只是要捆寶蟾放香菱，倒怕難些。"薛姨媽道："并不是我要

    捆香菱，我恐怕香菱病中受冤著急，一時(shí)尋死，又添了一條人命，才捆了交給寶

    蟾，也是個(gè)主意。"寶玉道："雖是這幺說，我們倒幫了寶蟾了。若要放都放，

    要捆都捆，他們?nèi)齻€(gè)人是一處的。只要叫人安慰香菱就是了。"薛姨媽便叫人開

    門進(jìn)去。寶釵就派了幾個(gè)女人幫著捆寶蟾。

    只見香菱已哭的死去活來。寶蟾反得意洋洋，以后見人要捆他，便亂嚷起來，

    那禁得榮府的人吆喝著，也就捆了，竟開著門，好叫人看著。這里報(bào)夏家的人已

    經(jīng)去了。

    那夏家先前不住在京里，因近年消索，又惦記女孩兒，新近搬進(jìn)京來。父親

    已沒，只有母親，又過繼了一個(gè)混賬兒子，把家業(yè)都花完了，不時(shí)的常到薛家。

    那金桂原是個(gè)水性人兒，那里守得住空房，便欲勾搭她干兄弟。無奈他這個(gè)

    干兄弟又是個(gè)蠢貨，雖也有些知覺，只是尚未入港，所以金桂時(shí)?；厝ィ矌唾N

    他些銀錢。

    這些時(shí)正盼金桂回家，只見薛家的人來，心里想著："又拿什幺東西來了。

    "不料說這里的姑娘服毒死了，他就氣的亂嚷亂叫。

    金桂的母親聽見了，更哭喊起來，說："好端端的女孩兒在他家，為什幺服

    了毒呢！"哭著喊著的，帶了兒子，也等不得雇車，便要走來。那夏家本是買賣

    人家，如今沒了錢，那顧什幺臉面，兒子頭里走，他就跟了個(gè)破老婆子出了門，

    在街上哭哭啼啼的雇了一輛車，一直跑到薛家。進(jìn)門也不搭話，就"兒"一聲"

    rou"一聲的鬧起。

    那時(shí)寶玉到刑部去托人，家里只有薛姨媽、寶釵、寶琴，何曾見過這個(gè)陣仗

    兒，都嚇的不敢則聲。要和他講理，他也不聽，只說："我女孩兒在你家，得過

    什幺好處？兩口子朝打暮罵，鬧了幾時(shí)，還不容他兩口子在一處。你們商量著把

    我女婿弄在監(jiān)里，永不見面。你們娘兒們仗著好親戚受用也罷了，還嫌他礙眼，

    叫人藥死他，倒說是服毒！他為什幺服毒？"說著，直奔薛姨媽來。

    薛姨媽只得退后，說："親家太太！且瞧瞧你女孩兒，問問寶蟾，再說歪話

    還不遲呢！"寶釵寶琴因外面有夏家的兒子，難以出來攔護(hù)，只在里邊著急。恰

    好王夫人打發(fā)周瑞家的照看，一進(jìn)門來，見一個(gè)老婆子指著薛姨媽的臉哭罵。周

    瑞家的知道必是金桂的母親，便走上來說："這位是親家太太幺？大奶奶自己服

    毒死的，與我們姨太太什幺相干？也不犯這幺遭塌呀。"那金桂的母親問："你

    是誰？"薛姨媽見有了人，膽子略壯了些，便說："這就是我們親戚賈府里的。

    "金桂的母親便道："誰不知道你們有仗腰子的親戚，才能夠叫姑爺坐在監(jiān)

    里！

    如今我的女孩兒倒白死了不成？"說著，便拉薛姨媽說："你到底把我女孩

    兒怎幺弄?dú)⒘?？給我瞧瞧！"周瑞家的一面勸說："只管瞧去，不用拉拉扯扯。

    "把手只一推。夏家的兒子便跑進(jìn)來不依，道："你仗著府里的勢頭兒來打

    我母親幺？

    "說著，便將椅子打去，卻沒有打著。里頭跟寶釵的人聽見外頭鬧起來，趕

    著來瞧，恐怕周瑞家的吃虧，齊打伙兒上去，半勸半喝。那夏家的母子，索性撒

    起潑來，說："知道你們榮府的勢頭兒！我們家的姑娘已經(jīng)死了，如今也都不要

    命了！

    "說著，仍奔薛姨媽拚命。地下的人雖多，那里擋得住，自古說的："一人

    拚命，萬夫莫當(dāng)。"正鬧到危急之際，寶玉帶了七八個(gè)家人進(jìn)來，見是如此，不

    由得大怒，啪啪兩個(gè)嘴巴，跟著又是一腳就把夏家的兒子踹翻在地，叫人先拉了

    出去，便說："你們不許鬧，有話好好兒的說。快將家里收拾收拾，刑部里頭的

    老爺們就來相驗(yàn)了。"金桂的母親正在撒潑，只見來了一位老爺，幾個(gè)在頭里吆

    喝，那些人都垂手侍立。金桂的母親見這個(gè)光景，也不知是賈府何人。又見他兒

    子已被眾人揪住，又聽見說刑部來驗(yàn)，他心里原想看見女孩兒的尸首，先鬧個(gè)稀

    爛，再去喊冤，不承望這里先報(bào)了官，也便軟了些。

    薛姨媽已嚇糊涂了，還是周瑞家的回說："他們來了也沒去瞧瞧他們姑娘，

    便作踐起姨太太來了。我們?yōu)楹脛袼?，那里跑進(jìn)一個(gè)野男人，在奶奶們里頭混撒

    村混打，這可不是沒有王法了！"寶玉道："這會子不用和他講理，等回來打著

    問他，說：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兒，里頭都是些姑娘奶奶們。況且有他母親還瞧不

    見他們姑娘幺？他跑進(jìn)來不是要打搶來了幺！"家人們做好做歹，壓伏住了。寶

    玉接著道："夏太太，你不懂事！既來了，該問個(gè)青紅皂白。你們姑娘是自己服

    毒死了，不然就是寶蟾藥死他主子了。

    怎幺不問明白，又不看尸首，就想訛人來了呢？我們就肯叫一個(gè)媳婦兒白死

    了不成？現(xiàn)在把寶蟾捆著，因?yàn)槟銈児媚锉匾c(diǎn)病兒，所以叫香菱陪著他，也在

    一個(gè)屋里住，故此兩個(gè)人都看守在那里。原等你們來眼看著刑部相驗(yàn)，問出道理

    來才是啊。

    "金桂的母親此時(shí)勢孤，也只得跟著周瑞家的到他女孩兒屋里，只見滿臉黑

    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便叫哭起來。

    寶蟾見是他家的人來，便哭喊說："我們姑娘好意待香菱，叫他在一塊兒住，

    他倒抽空兒藥死我們姑娘！"那時(shí)薛家上下人等俱在，便齊聲吆喝道："胡說！

    昨日奶奶喝了湯才藥死的，這湯可不是你做的？"寶蟾道："湯是我做的，

    端了來，我有事走了。不知香菱起來放了些什幺在里頭，藥死的。金桂的母親

    聽完，就奔香菱，眾人攔住。薛姨媽便道："這樣子是砒霜藥的，家里決無此

    物。

    不管香菱寶蟾，終有替他買的，回來刑部少不得問出來，才賴不去。如今把

    媳婦權(quán)放平正，好等官來相驗(yàn)。"眾婆子上來抬放。寶釵道："都是男人進(jìn)來，

    你們將女人動(dòng)用的東西檢點(diǎn)檢點(diǎn)。"只見炕褥底下有一個(gè)揉成團(tuán)的紙包兒。金桂

    的母親瞧見，便拾起打開看時(shí)，并沒有什幺，便撩開了。寶蟾看見道："可不是

    有了憑據(jù)了！這個(gè)紙包兒我認(rèn)得：頭幾天耗子鬧的慌，奶奶家去找舅爺要的，拿

    回來擱在首飾匣內(nèi)。必是香菱看見了，拿來藥死奶奶的。

    若不信，你們看看首飾匣里有沒有了。"金桂的母親便依著寶蟾的話，取出

    匣子來，只有幾支銀簪子。薛姨媽便說："怎幺好些首飾都沒有了？"寶釵叫人

    打開箱柜，俱是空的，便道："嫂子這些東西被誰拿去？這可要問寶蟾。"金桂

    的母親心里也虛了好些，見薛姨媽查問寶蟾，便說："姑娘的東西，他那里知道？

    "周瑞家的道："親家太太別這幺說幺。我知道寶姑娘是天天跟著大奶奶的，

    怎幺說不知道？"寶蟾見問得緊，又不好胡賴，只得說道："奶奶自己每每帶回

    家去，我管得幺？"眾人便說："好個(gè)親家太太！哄著拿姑娘的東西，哄完了叫

    他尋死來訛我們。好罷咧，回來相驗(yàn)，就是這幺說。"寶釵叫人："到外頭告訴

    寶二爺說：別放了夏家的人。"里頭金桂的母親忙了手腳，便罵寶蟾道："小蹄

    子，別嚼舌頭了！姑娘幾時(shí)拿東西到我家去？"寶蟾道："如今東西是小，給姑

    娘償命是大。"寶琴道："有了東西，就有償命的人了?？煺垖毝绺鐔枩?zhǔn)了夏

    家的兒子買砒霜的話，回來好回刑部里的話。"金桂的母親著了急道："這寶蟾

    必是撞見鬼了，混說起來。我們姑娘何嘗買過砒霜？要這幺說，必是寶蟾藥死了

    的！

    "寶蟾急的亂嚷，說："別人賴我也罷了，怎幺你們也賴起我來呢？你們不

    是常和姑娘說，叫他別受委屈，鬧得他們家破人亡，那時(shí)將東西卷包兒一走，再

    配一個(gè)好姑爺。這個(gè)話是有的沒有？

    "金桂的母親還未及答言，周瑞家的便接口說道："這是你們家的人說的，

    還賴什幺呢？"金桂的母親恨的咬牙切齒的罵寶蟾，說："我待你不錯(cuò)呀，為什

    幺你倒拿話來葬送我呢？回來見了官，我就說是你藥死姑娘的！"寶蟾氣的瞪著

    眼說："請?zhí)帕讼懔饬T，不犯著白害別人，我見官自有我的話。

    寶釵聽出這個(gè)話頭兒來了，便叫人反倒放開了寶蟾，說："你原是個(gè)爽快人，何

    苦白冤在里頭？

    你有話，索性說了大家明白，豈不完了事了呢？"寶蟾也怕見官受苦，便說：

    "我們奶奶天天抱怨說：&039;我這樣人，為什幺碰著這個(gè)瞎眼的娘，不配給二爺，

    偏給了這幺個(gè)混賬糊涂行子。要是能夠和二爺過一天，死了也是愿意的。&039;說到

    那里，便恨香菱。我起初不理會，后來看見和香菱好了，我只道是香菱怎幺哄轉(zhuǎn)

    了。

    不承望昨兒的湯不是好意。"金桂的母親接說道："越發(fā)胡說了！若是要藥

    香菱，為什幺倒藥了自己呢？"寶釵便問道："香菱，昨日你喝湯來著沒有？"

    香菱道："頭幾天我病的抬不起頭來，奶奶叫我喝湯，我不敢說不喝。剛要扎掙

    起來，那碗湯已經(jīng)灑了，倒叫奶奶收拾了個(gè)難，我心里很過不去。昨兒聽見叫我

    喝湯，我喝不下去，沒有法兒，正要喝的時(shí)候兒，偏又頭暈起來。見寶蟾jiejie端

    了去。我正喜歡，剛合上眼，奶奶自己喝著湯，叫我嘗嘗，我便勉強(qiáng)也喝了兩口。

    "寶蟾不待說完便道："是了！我老實(shí)說罷。昨兒奶奶叫我做兩碗湯，說是

    和香菱同喝。

    我氣不過，心里想著：香菱那里配我做湯給他喝呢？我故意的一碗里頭多抓

    了一把鹽，記了暗記兒，原想給香菱喝的。剛端進(jìn)來，奶奶卻攔著我叫外頭叫小

    子們雇車，說今日回家去。我出去說了回來，見鹽多的這碗湯在奶奶跟前呢。我

    恐怕奶奶喝著咸，又要罵我。正沒法的時(shí)候，奶奶往后頭走動(dòng)，我眼錯(cuò)不見，就

    把香菱這碗湯換過來了。也是合該如此。奶奶回來就拿了湯去到香菱床邊，喝著

    說：&039;你到底嘗嘗。&039;那香菱也不覺咸，兩個(gè)人都喝完了。我正笑香菱沒嘴道兒，

    那里知道這死鬼奶奶要藥香菱，必定趁我不在，將砒霜撒上了，也不知道我換碗。

    這可就是天理昭彰，自害自身了。"于是眾人往前后一想，真正一絲不錯(cuò)，

    便將香菱也放了，扶著他仍舊睡在床上。

    不說香菱得放，且說金桂的母親心虛事實(shí)，還想辯賴。薛姨媽等你言我語，

    反要他兒子償還金桂之命。正然吵嚷，寶玉在外嚷說："不用多說了，快收拾停

    當(dāng)。刑部的老爺就到了。"此時(shí)惟有夏家母子著忙，想來總要吃虧的，不得已反

    求薛姨媽道："千不是，萬不是，總是我死的女孩兒不長進(jìn)。這也是他自作自受。

    要是刑部相驗(yàn)，到底府上臉面不好看，求親家太太息了這件事罷。"寶釵道：

    "那可使不得。已經(jīng)報(bào)了，怎幺能息呢？"周瑞家的等人大家做好做歹的勸說：

    "若要息事，除非夏親家太太自己出去攔驗(yàn)，我們不提長短罷了。"寶玉在外也

    將他兒子嚇住。他情愿迎到刑部具結(jié)攔驗(yàn)，眾人依允。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