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平息一點，雖然杯水車薪，但終歸聊勝于無。

可他又想和克維爾說話，哨兵總有吸引力讓向?qū)О残南聛怼?/br>
或許是本能，又或許是因為別的。

“小時候常來，是秘密基地。”

遠處湖面倒映著天邊圓月，林間細密枝椏分裂漆黑天空，光影斑駁的樹叢里鼓奏著獨屬于深夜的交響曲。他們就像兩個擅闖者，硬要融入這份寧靜之中。

克維爾唇邊的笑容很淡，隱著懷念的意味。

“來這里做什么？”西斯悄悄瞄了眼克維爾，完了抿起唇來弓著脊背窩在哨兵肩膀上問，聲音又悶又弱。

“逃課。”克維爾輕輕一笑，整個胸膛都因此而輕微鼓動，少將的心跳如快鼓，在西斯耳邊居然一清二楚。

“原來克維爾也會逃課嗎？”西斯被逗樂了，他忽然覺得大少爺似乎也跟他們這種孩子一樣。

過去的克維爾會在這里做什么呢？是不是會坐在遠處看陽光灑落湖面？他們腳下的路年少的克維爾是否走過？或許海茵會在晴朗的日子里在這里捉蝴蝶，克維爾翹課出來只為了享受日光，也許還會帶一本晦澀難懂的古籍書來看。

那些都是西斯從未接觸過的、只能從克維爾的話語中窺探到的童年。

“會?！笨司S爾邁步到一個平坦的地方，“因為教的太簡單了?！?/br>
“做你的家教老師一定很難吧？”西斯笑了起來，他從不知道克維爾會如此不謙遜，他還以為哨兵至少會說句“因為想出來玩”之類的東西。

“或許吧。”克維爾微微壓低身軀，讓西斯從這曖昧的姿勢里解放出來，他低頭望著正扶著他肩膀的西斯，說道：“但薪水其實很高?！?/br>
“你的意思是看在薪水的面子上家教老師會容忍你逃課？”雙腳落地的感覺實稱不少，潮水似的燥熱感逐漸消弭，西斯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調(diào)侃道。

“我沒這么說，是你自己理解的。”克維爾瞇起眼睛，被西斯捶了下肩膀。

“不誠實?！蔽魉谷绱嗽u價今晚的哨兵。

他們繞著湖邊走了一圈，瓊斯家的園湖在克維爾出生前就已經(jīng)開辟，據(jù)說當時是羅伏為妮娜建的一個荷花池，后來成了克維爾的秘密花園。

“我小時候覺得這里是個非常好的藏身之處，所以每次逃課都到這里來?！笨司S爾踢開腳邊的一塊小石子，他仰頭望著天邊暗淡的繁星，好笑地繼續(xù)道：“并且我每次逃課母親和父親都不會詢問我，這讓我很好奇。”

西斯靜靜聆聽，他和克維爾并肩而行，隨手揪下一根折斷的草葉。

“后來我才知道，從我父親的書房剛好能看到那片石子林?！?/br>
“自以為逃課成功的小克維爾感覺被世界欺騙?！蔽魉沟鹬萑~說話，臉上張揚著明媚的笑。向?qū)У难劬Σ[起時極其好看，收斂暗色輪廓后，柔軟的側(cè)臉會現(xiàn)出一個不深的酒窩。

“是啊?！笨司S爾沒克制住地抬手用食指碰了碰西斯臉上的酒窩，他迅速收回視線，裝成一個再自然不過的行為：“這讓我難過了好久。”

克維爾指尖的溫熱還殘留在臉上，酥酥麻麻的感覺一下從臉上的酒窩流到心里，西斯收回笑容低下頭，不經(jīng)意又紅了臉。

他們又走了一段，湖邊搭了個觀景用的小圓臺，克維爾帶他走了上去。

“你說今天告訴我商場爆炸案的細節(jié)……為什么認定是地獄之眼？”身形清瘦的向?qū)Ц┥碓趫A臺木欄邊，他的手肘散漫地搭在坑洼不平的木頭表面，硌出幾道條紋。

青年弓起的脊背在薄襯衫下愈發(fā)明顯，白皙的后頸上搭著幾縷碎發(fā)，西斯轉(zhuǎn)過頭側(cè)看著克維爾，眸子里含著笑。

“軍團技術部根據(jù)身形與行為數(shù)據(jù)對比出最佳結(jié)果，與我們在實驗室中帶回的部分影像有極高重合度。”克維爾站在西斯身邊，目光掠過湖面，他說道：“大概率能確定是簡伊和布萊亞。”

“他們的目的是在大型商場投放精神體影響劑？”西斯皺起眉來，他臉色暗沉，指尖無意識捏著自己的手肘。

他想不明白簡伊到底想要做什么，在首都星、全帝國戒備最森嚴的中心城區(qū)發(fā)動襲擊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簡伊不會如此不思考量，那么更深層的原因又是什么？

“軍部還在分析，但目前來看的確如此?！笨司S爾偏頭去看西斯，突然又想起來某些事：“我遇見布萊亞了?！?/br>
“什么？”西斯一愣，心底的不安層層泛起，他轉(zhuǎn)過頭仔細把克維爾打量一遍，確認面前的哨兵沒有什么隱傷?！澳闶且驗椴既R亞才選擇跳樓的嗎？”

腳下的木質(zhì)圓臺在晚風吹拂下發(fā)出沉悶的空響，西斯這句話問的前言不搭后語，克維爾微微靠近，眸子注視著西斯的臉。

“為什么說是選擇跳樓？”克維爾的表情帶著追究的意味，又藏著某些額外的深意，讓人沒法看透。“我以為你會認為是意外?！?/br>
“我看到了?！蔽魉刮⑽⒌皖^，柔軟的眉眼在月光映照下留出明晰的陰影，向?qū)У南骂M線在光芒中籠出一層毛邊，他的聲音輕柔而篤定：“我看到你穿過一條黑色的走廊，我知道你想要跳下去。”

克維爾愣在原地。

在哨向關系中有一種極為特殊的情況是雙方可以看到專屬者的未來，心靈的完全契合與精神體的交纏使得他們的關系得到無限聯(lián)結(jié)，且只限于專屬哨兵和向?qū)А?/br>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西斯微微一笑，他直起身來向著克維爾靠近一步，仰起臉調(diào)笑著說：“看來契合度高的確很方便。”

“是啊，98.4%的契合度?！笨司S爾說道。

“那么軍方有繼續(xù)查下去嗎？”西斯把話題扯了回來，“簡伊和布萊亞的行蹤。”

克維爾沉默兩秒，他的視線融于天邊與地面相接的暗線，聲音沉入寒泉：“沒有繼續(xù)查下去，被中途叫停了?！?/br>
“為什么？”西斯不解。

在首都星引發(fā)轟動全球的惡性事件最后卻逃之夭夭，在軍方眼皮底下明目張膽游離法外，最后人沒找到搜查卻被叫停？

“因為……”克維爾猶豫一秒，說道：“薇薇安介入了?！?/br>
薇薇安介入此事，就意味著：皇室出面了。

當晚西斯終究沒能回到希洛號上，因為妮娜熱情地挽留這位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