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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不治臣的失禮,臣倒是可以……”“……打住?!崩设黝^痛,先前多出的一分青睞頃刻煙消云散。他算是看明白了,國師定是個打蛇隨棍上的,否則也不至于自己一硬氣就慫了,當即直白道:“愛卿緣何來此?”國師聞言嘆了口氣,目露哀傷:“自是思念殿下?!?/br>得,還是繞回去了。郎梓強撐著面皮陪他演戲:“那愛卿也見過本殿下了,宵禁已下,這便離開罷。”國師掩袖,動作語氣比舞臺上的花旦仍要凄婉數(shù)倍:“見是見過了,可惜相思更甚?!?/br>“愛卿且待如何?”“臣夜夜輾轉,思念殿下難以入眠。莫不如殿下念臣一片癡心,將臣收入宮中日日相伴?臣定會盡心盡力服侍殿下,若能有幸為殿下誕下一兒半女,臣便知足了……”“……”郎梓撐不下去了。他認輸,比臉皮厚和戲精,世間恐怕無人能出國師其右。“你在門外等著我到底想做什么,不說我喊人了。”“唔。”國師角色轉換的極快,眨眼便從個癡心錯付的小女子變成了神棍,“臣夜觀星象,見太微垣內星芒大作,似有道意盤桓,便斗膽猜測殿下許是偶得機緣開啟了道根。臣乃坐鎮(zhèn)國都的輔國修士,自問責無旁貸,便顧不得更深露重與宮中禮儀,星夜來此等候殿下,欲引殿下入我道門?!?/br>郎梓只聽懂了前半句。他抬頭,夜空明朗萬里無云,時近中秋月大如盤,哪里能看到一顆星子。“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人話?!?/br>“臣來教殿下修道?!?/br>郎梓低頭思考了三秒鐘,然后道:“好?!?/br>他雖拿不準國師想做什么,也知道不可全然相信他,但能修道總歸不是壞事。唯有實力強大了,禍亂來時,才能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需要拜師嗎?”郎梓問。天元世界中,修士間傳承授大道,只在師徒間進行,否則便算偷師,更有些大門派規(guī)矩繁多,甚至還限制了門下弟子私自收徒。“自然要的?!眹鴰燑c頭。郎梓心底微嘆。為了實力,拜師就拜師吧,只盼著他拜了師以后國師少坑他些。給反派當徒弟不是件容易的事,郎梓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雙眼一閉,便要跪下。未及屈膝,耳邊已聽到膝蓋觸地的輕響。“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郎梓:???他豁然睜眼,但見青石板上,國師俯首在地,跪的結結實實。從來沒見過教人的給被教的當徒弟,郎梓驚的差點沒咬著舌頭:“你腦袋被門夾了?”“殿下此言何意?”郎梓深深吸了口氣,顫巍巍道:“不是我拜師么?”“哦,”國師理所當然道,“殿下身份尊貴,不可輕易跪拜,臣想了想,由臣拜師更為妥當些?!?/br>這話聽著有些道理,卻經(jīng)不得推敲。郎梓來天元已有些時日了,自知天元內修道者高出凡人不止一等,莫說他還沒有繼任皇位,便是渝皇也沒有尊貴到讓修士跪拜的地步。“殿下,臣不會欺瞞您,臣是心甘情愿拜您為師的?!币娎设靼櫭迹瑖鴰熕菩Ψ切Φ溃叭舻钕虏恍?,臣可以發(fā)道誓?!?/br>他說著便起了個道誓。郎梓不曾親眼看過修士發(fā)道誓的情形,但見漫天華光不知何處而來,凝為一縷直入國師眉心,內中玄妙之意,就連他這個才啃了入道果的都能感受到幾分。事已至此,他也無話可說。國師拜師禮畢,袖子動了動,憑空拈了柄劍到手上。此劍通透如琉璃玉,寒芒內斂,看著便是把好劍,可惜劍身末端的尖梢處不知因何故缺了一小塊,缺口處色澤發(fā)黑,像是被腐蝕了般。“待殿下入道,此劍便可修復?!弊⒁獾嚼设髂抗饴湓谀翘幦笨?,國師說道。他看了劍最后一眼,便將它交到了郎梓手中。郎梓說不清這是怎樣的一眼,似有懷念,又似有嫌惡。但他的心思很快被手中寶劍轉移了開去,這劍握在手中,竟毫無重量,仿佛他心念一動便可如臂驅使。不等他細細感受,又聽國師道:“此為落暉劍,勉強可作臣予殿下的拜師禮?!?/br>落暉劍,倒是個不錯的名字。郎梓心道。他試著挽了個劍花,月下劍影森寒,刺挑輕盈,當真趁手極了。國師并沒有過問郎梓為何會使劍,見他愛不釋手,微微笑了笑,又取出一只儲物袋收了落暉劍掛在郎梓腰間。“殿下尚未入道,若是傷了自己,臣定心疼不已,先用這柄罷?!?/br>國師遞來一柄木劍。木劍雕刻精細,刀工也不俗,卻是怎么看怎么像孩童的玩具。郎梓:“……”他不會開儲物袋,沒有發(fā)言權,只得嘆氣。“大典耗神,殿下早些歇息罷,明日此時,臣再來教殿下如何入劍道。”話音未落,人已不見了。郎梓只好對著空蕩蕩的涼亭點了點頭,抱著他的小木劍回去睡覺。躺在床上的時候,郎梓禁不住想,或許國師并不是他以為的那么糟糕?臨走時國師最后說的那句話一直回蕩在他腦中,他越是回想越是肯定,當時國師的語氣,好似有那么點落寞。莫名其妙收了反派當徒弟的事情著實讓人興奮,郎梓在就勢抱大腿和繼續(xù)提防里搖擺不定,直到月上中天才沉沉睡去。夢中皆是劍影血光。侍女們可不知道郎梓夜里經(jīng)歷了多大起落,第二日天不亮就來殿中催促他沐浴更衣了。內官給郎梓穿戴禮服冠冕時,郎梓依舊昏昏欲睡,恍恍惚惚被齊蘭塞了一嘴糕點,又被熏香熏得打了幾個噴嚏,便在禮官的引領下上了車輦。儲君金車金漆玉轅,內里更是寬敞無比,四位侍女隨同服侍也不見擁擠。祭神車隊由禁衛(wèi)開道,又有百余宮人手持華蓋、彩燈跟隨,一眾隊伍浩浩湯湯,自皇宮沐霖門而出,將由都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行至祈雨觀神殿。剛出宮門,郎梓便聽得喧嘩之聲排山倒海而來,隱約有不少溢美之詞鉆入耳中。淮菊悄悄掀起車窗簾子看了一眼,回頭道:“殿下,是百姓在祝禱您呢?!?/br>湘竹也將腦袋伸了過去,透過縫隙望見不少祝禱布幡與祈福彩燈,嘖嘖稱嘆,“好多人,怕是整個義安的百姓都來了吧?”“我看不止,密密麻麻的,得有半個大渝的人那么多了,誒呀,還有長角的,魔族都來人啦?!?/br>她們甚少出宮,哪里見過這樣的熱鬧,圍在車窗邊嘰嘰喳喳,一時說這個花燈好看,一時說那個祝詞寫得好,一時又說這個異族人長得奇異。郎梓也想湊過去看,被齊蘭忙不迭地拽回了軟座上。“殿下莫急,拜神回來便能看了,依照規(guī)矩現(xiàn)下可不能露臉,怕要耽誤了時辰?!?/br>郎梓頓時垂頭喪氣。熱鬧都是別人的,他什么都沒有,連長角的魔族都看不到。齊蘭哭笑不得:“要不殿下先睡會?到神殿還得有半個時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