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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生靈一派欣欣向榮,不需要寂靜與毀滅。少了什么呢?郎梓想不明白,便席地而坐,認真地去看這世界中的每一件事物。天空湛藍,艷陽高照,白云朵朵,清風和煦,樹木蓬勃,花朵綻放,溪水淙淙,鳥兒鳴啼,小獸奔走……他不知坐了多久,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構成這世界的每一部分,似乎都是獨立的個體,風吹不動樹葉,白云遮不住太陽……這世界缺少的,是萬物之間的維系。郎梓似乎明白了什么,卻有更多疑惑從心中浮現(xiàn)。他踏出一步,走出了登云階,打算問一問國師。國師就站在空地上等他。日頭已然偏西,斜陽照在他臉上,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暈。他看著郎梓,郎梓也望著他。郎梓道:“天元的本源,是不是不止蒼生和寂滅?”“殿下悟了?”國師微微勾起唇角,笑意卻不及眼底。有那么片刻,郎梓覺得,他仿佛不希望自己明白。可到最后,國師還是開口與他解惑。“蒼生是萬物的起點,寂滅則是萬物的終點?!?/br>國師緩緩走來,牽起他的手,引他坐到亭子中。何慕柳搭的小棚子,早已國師換成了一方竹亭。竹亭與竹屋風格極像,只是一新一舊。國師的目光飄出竹亭,恍惚透過山崖外的云靄望到了更遠處。“起點到終點之間,是三千大道?!彼麑设髡f,“而維系三千大道的,則是將它們帶到這個世界的人。”郎梓猜測道:“你說的是天道?”國師搖了搖頭。郎梓又道:“那是神君?”國師還是搖頭。“是道祖。”他說?!斑@個世界,應當有三位神,神君是過去和未來,道祖理應是現(xiàn)在?!?/br>郎梓莫名有些心慌。他撓了撓頭,眉毛也慢慢皺了起來,“可是,道祖不是……”他沒有說完,因為國師豎起食指,輕輕按上了他的嘴唇。郎梓幾乎可以聞到他手指上淡淡的木香味。“殿下,您來自哪里?”郎梓倏然張大眼睛。國師曾經(jīng)看過他的幻境,但從那日以后,再未問過此事。如果國師知道他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會將他當做邪魔嗎?他一直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只是一場夢,哪怕在西楚遇到了楚小戟,也總有一種如夢似幻之感。他喜歡天元,喜歡渝皇,喜歡侍女們,喜歡呈閑派新交的朋友們,喜歡這么久以來接觸到的很多人很多事。郎梓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的擔憂,他總害怕一覺醒來,他又回到了那個空曠的出租屋,除了電腦,什么也沒有。比之現(xiàn)世,他仿佛更屬于天元。郎梓顫抖著手指,攥住了國師的衣袖,沒有回答。國師靜靜地看著他的雙眼,許久,輕輕嘆了口氣。“臣明白了。”國師反握住他的手掌,平攤在自己膝上。郎梓沒有掙。他不知道國師明白了什么,但他忽然放了心。國師還是那個國師,沒有將他當做怪物。“殿下?!眹鴰熌﹃恼菩模谖请y得鄭重,“有幾個問題,臣只問您一次,請您務必誠實地回答臣?!?/br>郎梓點頭,“你問。”“若殿下能夠安然回到來的地方,殿下是愿意留下,還是回去?”“我想留下?!?/br>國師手指頓了頓,低聲道:“哪怕留下,有可能陪著這個世界灰飛煙滅?”郎梓認真地點了點頭,目光熠熠地同國師對視。“哪怕陪著這個世界灰飛煙滅?!?/br>如果天元真如游戲里和系統(tǒng)所說的那樣遭遇劫難,他也會拼盡全力去保護啊。哪怕最后無力阻止,他也愿意陪在親人朋友身邊,而不是回到那個孤獨的地方獨自終老。或許是他眼花了,他總覺得國師的眼里滑過一絲苦澀。“那殿下,是愿意成為神,還是愿意成為渝國未來的國君?”國師又問。“這……”郎梓眨了眨眼。他雖然愿意拼盡全力保護世界,但成為神……有點扯了吧?而且當國君的話,他好像沒有渝皇那樣的本事?郎梓跟他打商量:“不能當一個快活的修士,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就好么?”國師忽然笑了起來,“這倒也可以。若殿下嫁給臣為妻,臣自能護你一世周全,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br>郎梓:“……”郎梓趕緊把自己的手掌從他手里抽了回來。他隱約覺得,國師不像在開玩笑。“……我還是繼位吧?!崩设靼逯樥f?!按蟛涣诉叜敾实圻呅薜??!?/br>如果二者只能選一個,似乎當皇帝更容易些。渝皇春秋鼎盛,總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教他的。就算他不能像渝皇一樣賢明通達,好歹也能守個十幾年安穩(wěn),等他結婚生子以后,傳位給太子就成了。郎梓沒想到,聽到他的回答,國師居然低頭沉思起來。他忍不住戳了戳國師的肩膀。“怎么了?繼位以后不能修道了么?”天元之中,好像沒有修道的皇帝?郎梓有些惴惴,他挺喜歡修道的,道門不至于這么苛刻吧,當了皇帝就要取了他的道根?國師回過神,又是一笑。“殿下多慮了?!彼砹死砝设黥W邊碎發(fā),言語間似乎真的在苦惱,“臣只是在想,若到了那日,臣如何權衡皇后的職責和觀星殿的事務?!?/br>郎梓想了一會才想明白他是幾個意思。郎梓:“???”你憑什么覺得你能當皇后??不對,國師的能耐當皇后好像也夠格了,應該是,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娶你?。?/br>我是直男,就算喜歡男人也會喜歡直男!啊呸!誰喜歡男人!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香香軟軟的大胸妹紙!郎梓憂心忡忡,他總覺得再這么被國師調戲下去,他遲早會覺得自己喜歡男人很正常。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他得趕緊給國師找個伴讓他禍禍!郎梓默默坐遠了點。國師笑而不語,仿佛聽到了他心里的吐槽。這種時候,總是臉皮薄的人先敗下陣來。郎梓僵硬地轉移了話題。“國師的意思是,道祖還會回來?”國師挑了挑眉,明白他不愿意再討論皇后之事,便順著他回答,“自然?!?/br>郎梓雙眼驟然發(fā)亮。“那是不是說,我有機會見到道祖呀?”“只要殿下想,便能如愿?!?/br>郎梓歡呼。“對了?!彼窒肫鹨皇拢^續(xù)問道,“方才在第三十一階上,我進了劍道世界,但那些劍意都鉆進了我的丹田,這是為何?”君臨含笑道:“許是因為殿下霸氣太甚,它們也如臣一般心悅誠服,恨不得追隨殿下?”又假模假式地嘆了口氣:“誒,劍意能直接進入殿下丹田,若臣也能進去便好了。”郎梓:……你還有完沒完了!他忍不住道:“國師你今天戲精的有點久?!?/br>國師誠懇無比:“臣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br>郎梓:……忽然不太想繼續(xù)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