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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早點發(fā)現(xiàn)的話……沢田綱吉忍著劇痛拼盡力氣伸手拽住了少年,伸手按住了少年的額頭。褐發(fā)少年的火炎果然是鬼最懼怕之物,寄宿在少年身體的鬼的靈魂之力在火炎的攻勢下瞬間就被凈化了。鬼在撕心裂肺地尖叫著,似乎他的靈魂正在火焰地獄中燃燒殆盡,然而鬼似乎并沒有掙扎的意思,痛叫的同時又摻雜著大仇得報的恐怖尖銳的瘋狂笑聲。與此同時,沢田綱吉也看到了被鬼篡改的……古里真正的記憶。原來,他曾耳畔回響的聲音并非錯覺或者夢境,古里曾經(jīng)真的來找過他。那個少年為了救他,在漆黑死寂的深夜里藏了一柄匕首孤身一人從村莊里偷偷跑了出來,來到了洞窟尋找他。然而那個時刻,無論是祈嗣還是沢田綱吉都陷入了沉睡。鬼的影子,先一步找到了少年。這就是他想要的祭品,讓他得以將靈魂之力寄宿的鮮活年輕的軀體。然而,被封印的鬼擁有的力量到底是薄弱的,即便少年已經(jīng)到了他的眼跟前,他也無法強行自己的靈魂之力寄宿到人的身上。除非,這個人可以毫無反抗地,屈服順從于他的力量。但即便是人族的恐懼,都會讓他們?nèi)硇姆纯购诎档那治g。然而,洞悉人心的鬼只說了一句話,便讓這個少年屈服了。——「若你成為祭品,我便會放了那個被獻來的少年?!?/br>于是,古里未再抵抗,為了最珍視的朋友,心甘情愿地成為了那個被犧牲的祭品。太傻了。實在是太傻了……看到古里的身體里最后一縷黑暗的氣息都泯滅了,沢田綱吉終于脫力地倒了下去。在古里的記憶中,他正內(nèi)心歡欣卻又心懷不舍地與阿綱告別。但是當他再次睜開眼后,他的視野中卻是一片刺目的血紅,他最好的朋友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而他握著匕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啊,啊??!”古里的喉嚨瞬間卡住,長大了嘴卻因為極度的震驚與痛苦而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直到過了一會兒之后,少年才全身拼命顫抖著發(fā)出了怪異嘶啞的叫聲。是我,是我做的嗎?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古里崩潰地扔掉了手中的匕首,那把為了救出少年的匕首,卻成為了殺死殺年的兇器。“阿綱,阿綱……”古里看上去快要瘋了一樣,他伸出手想要扶起呼吸微弱的少年,卻又根本就不敢碰,最終還是拼命找回理智地小心翼翼拉起了少年背上他,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堅持住,我,我?guī)慊卮遄永?,他,他們,有人,一定可以救你的,你堅持住?!?/br>沢田綱吉只覺得自己胸腔口的傷口還在不斷拉扯著引發(fā)撕裂全身神經(jīng)的痛楚,然而這份痛楚也開始漸漸麻木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體溫隨著冰冷的指尖流瀉出去。死亡,竟然距離他,是如此的逼近。“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br>隱約沢田綱吉聽到了,背著他狂奔的古里發(fā)出的撕心裂肺的喊聲。是啊。為什么會這樣呢?沢田綱吉抓緊最后一抹還未流逝的思緒想著,如若他在那個夜晚就意識到古里有來找過他,如若他沒有低估古里對他的珍視,如若他再細心一些洞悉到鬼的計劃,如若在村莊的時候他并沒有放松警惕地探查過,如若在擁抱的前一刻他能察覺到古里的詭異……也許,一切也并不會走到這個地步。“祈嗣……”沢田綱吉從血腥的嗓子眼輕聲卡出一個名字。“對啊,祈嗣,祈嗣大哥一定有辦法救你的?!睗M臉淚水的赤發(fā)少年腳步頓了下,然后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般立刻肯定地說道,轉(zhuǎn)身折返繼續(xù)迅疾地奔跑著,“阿綱,你一定要堅持住,祈嗣大哥這么厲害,他肯定有辦法救你的。”沢田綱吉沒再說話。他感覺到他的視野就如同之前失明一般變得越來越灰暗,而身體的疼痛化為了冰冷的麻木,就連血液的流淌都變?yōu)榱岁幒睦湟?,死亡的深淵竟然距離他如此的逼近。堅持不住了。沢田綱吉終于清楚地知曉了當時賓洛的心情——明明,終于走到了這一步。距離嶄新的明天,距離想要的旅途,只有僅僅的一步之遙。明明,已經(jīng)如此逼近了。但是,卻在此刻功虧一簣。到底,怎么會甘心呢……心中怎么會不感到遺憾呢?當時的內(nèi)心存著多少的期待,現(xiàn)在的如今便有成倍的說不出口的痛苦與絕望。在這一刻,怎么可能,能夠笑著,說一句再見呢?“你堅持住,他一定,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阿綱,你一定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們還約定著要一起去遠行啊!馬上,就能去遠方了??!”……古里還在不斷地說著話,少年咬牙拼命背著身上染紅了血的少年在泥濘的道路上奔跑著,他的身體越發(fā)的沉重,少年不斷流淌到他脊背的血液成為了他不堪重負的重量。古里所說的這些話,對于沢田綱吉而言卻又仿佛在缺口的胸腔處留下了更為深刻的疼痛。“沒關(guān)系,古里?!睕g田綱吉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音,“這不是你的錯?!?/br>最為珍視的摯友,卻被他殺死。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古里窒息得仿佛他才是那個深受重傷快要死去的人。然而即便此時,他的朋友卻還在安慰著他。“謝謝你?!睕g田綱吉注視著少年赤紅的發(fā)絲,“一直為了我……義無反顧?!?/br>“要是——”以后也能認識你就好了。然而此時此刻,這句對古里而言完全不可能的以后,沢田綱吉不忍說出口。古里崩潰地搖著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野,他仍然在拼命地奔跑,然而這段遙遠的路程似乎是他永遠都跑不到的遠方,也是阿綱永遠都到不了的未來。“祈嗣大哥還在等你??!你們還要去遠行?。 惫爬镞€是固執(zhí)地用沙啞的聲音喊道,他堅信著最后一線希望,“阿綱,你還沒有走出過這里呢!你還什么都沒看到呢!你不會死去的!”他的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善良的人。是高貴的翼族。是一定會展翅高飛,立于云端的人。怎么可以死在這里!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個無人問津的地方!“求你了,阿綱,堅持住……”古里最后只剩下了哀求的哽咽聲。“替我,說一聲,對不起?!睕g田綱吉知道自己真的,堅持不住了,冰冷的死亡正在侵蝕著他的每一寸軀體每一口呼吸,他覺得周圍的喧囂都消逝了,只剩下他越發(fā)沉寂的心跳。要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