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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緊緊蹙了下眉,他不認(rèn)識這個少年,也確信沒有與對方打過交道。察覺到他的腳步停止,一旁的葉廉這才疑惑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然后,身體猛地頓住了。一個流轉(zhuǎn)在他唇縫間千百次的名字終于脫口而出,帶著不可察覺的喟嘆:“……太宰?!?/br>他的聲音微不可聞,按理來說只有身側(cè)的安室透能夠聽見,但是安室透和太宰治卻同一時間朝葉廉投去了視線。只是前者是狐疑和警惕:“你認(rèn)識他?”后者則是唇角緩緩綻放出明媚的笑容,并且如同普通少年看見親人一樣,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了,葉先生,已經(jīng)快三個月了吧?!?/br>沒等葉廉回話,太宰治便再次將視線移到安室透的身上,唇角的弧度詭異的上挑了幾分,并用一種包著棉花糖似的甜蜜的語氣,輕飄飄的回答道:“當(dāng)然,我不止跟葉先生相識,而且……我們還是非常親密的關(guān)系呢?!?/br>居高臨下的、帶著些諷刺的眼神,再加上那口吻中強加上的獨占宣言,幾乎句句都能戳中安室透心中的怒氣。只是他比眼前的孩子大了十歲,不能夠意氣用事跟對方一般見識,因此他強行忍耐了下來,用眼神示意葉廉:“這個小鬼到底是什么人?你確定認(rèn)識?”然而太宰治的話總是能比葉廉先一步開口,并且故意提高的音量可以輕易蓋過葉廉的聲線。“如果非要用一個準(zhǔn)確的詞來形容呢,我覺得可以稱呼為同居關(guān)系?!?/br>用著曖昧的詞語,太宰治臉上的笑意更盛了:“畢竟我跟葉先生同居了將近三年的時間,這個詞的定義更加的準(zhǔn)確?!?/br>“不過葉先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是葉先生最重要的人,我們兩個彼此無法分割,是不能用世間那種蒼白的詞語形容的關(guān)系……”“僅僅作為一個外人的人是不能夠理解的吧,不過沒關(guān)系,如果你期望的話,我可以更加詳細(xì)的告訴你?!?/br>聽著太宰治的長篇大論,大有一副就著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表一篇論文的模樣,安室透眼角跳了跳,頭一次覺得這個年紀(jì)的孩子是那么的不可愛!這哪里是回答他的問題,明明就是跟他針鋒相對呢??!故意用一臉炫耀的語氣說著這些曖昧的臺詞,就算安室透明顯發(fā)覺他的用詞不精準(zhǔn),卻也被挑釁的怒氣蹭蹭往上鉆。嘖,臭小鬼!但是與之相對的,安室透也敏銳的捕捉到了一些情報。譬如說葉廉與少年同居了三年。但是這與他認(rèn)知的完全相反啊,他在三年前認(rèn)識葉廉的時候,葉廉一直是居住在酒店里,根本沒提過有同居人的存在。再說那個時候葉廉的眼中幾乎滿眼都是他,怎么可能又有一個很重要的存在!他被這些亂糟糟的信息弄得頭腦發(fā)脹,忍不住托著下頷沉思起來,而葉廉也敏銳的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立刻壓低聲線,嚴(yán)厲的制止了太宰治的信息暴露:“夠了,太宰。你說的太多了?!?/br>聞言,滔滔大論的少年立刻乖巧的停了下來,事實上,他的目的也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他對著安室透微微一笑,總結(jié)道:“總之,我們對彼此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可以請你不要打擾我們的談話,稍微有些礙眼呢?!?/br>“……”安室透猛地大口做了個深呼吸,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去錘爆少年的狗頭!太氣人了,怎么會有這么讓人火大的小鬼??雖然太宰治說了一堆有用沒有的話,但是在葉廉的心中,他確實是最重要的沒有錯,只要任務(wù)沒有完成一天,葉廉就無法斬斷兩人之間的羈絆。因此,葉廉無法顧及安室透此刻的心情,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太宰治,碧色的眼底隱約浮現(xiàn)出無奈和頭疼:“太宰,我已經(jīng)跟中也說過了吧,不會再回去了?!?/br>中原中也是太宰治安排來找他的,那么太宰治也應(yīng)該明白他的意志才對。葉廉恍惚的覺得,太宰治既然敢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那必定是帶著什么捏住他命脈的弱點,他要小心應(yīng)對才行。“嗯,確實是跟中也說了呢,那家伙可是哭了好久了,眼睛紅彤彤的還讓我狠狠嘲笑了一番。”就像是在說著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樣,太宰治慢悠悠的朝葉廉的位置走去,神情語氣都頗為輕松。“但是你只是說了不想見到中也而已吧?!辟康?,他停在距離葉廉三米遠(yuǎn)的距離,鳶色的眼眸中浮現(xiàn)一抹亮意:“我跟你的關(guān)系,跟你和中也的關(guān)系,并不一樣吧?”“所以我來到這里,想要親口聽你說?!?/br>他唇角的弧度終于緩慢的下落著,最終浮現(xiàn)出一抹疏離的,仿佛鏡花水月般虛幻的表情。“你不想回去的原因是因為森先生?……是因為他?”他用余光掃了眼一臉懵逼的安室透,但很快便微垂著眉眼,眼睫毛濃密的顫抖著。唇角輕揚,露出一道令人心碎的笑容。“還是因為……我?”葉廉的心臟倏地一顫,一股苦澀感再次縈繞在他的心房。從始至終,他最害怕的,便是太宰治露出這種傷心的表情,這種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的表情。好像太宰治的生命中,什么都不存在,他只是猶如一根羽毛般,隨著風(fēng)漫無目的的游蕩著。他想要擁抱少年的身體、輕撫少年的頭頂,告訴他不要傷心,告訴他一切都有我。然而手指微微蜷縮著,腳步卻仿佛扎根在了地面。絕對的理智告訴葉廉,現(xiàn)在是他該放手的時候,少年終究會成為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雄鷹,而他是促成對方羽翼豐滿的最后的一道障礙。飛吧。他在心底默默的祈禱著。“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br>所以他維持著絲毫沒有波瀾的表情,用平生最冷漠的語言,呵退太宰治的步伐:“不管什么原因,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你回去吧?!?/br>他下意識的扣了下自己的帽檐,用言語的利刃將太宰治的心臟一道割開。“我已經(jīng)不想見到你了。”這是葉廉第一次用這種冷漠的語氣與太宰治說著話,畢竟在太宰治面前的葉廉,永遠(yuǎn)是那么溫柔的模樣。即使太宰治早就意識到葉廉會裝作冷酷的將自己攆走,但真正面臨著那個時刻,太宰治還是呼吸一滯,不由自主的將手掌覆蓋到了胸口。真不可思議啊,他本來以為面對葉廉的離去,就是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候。但是現(xiàn)在,他再一次感到了那刻骨銘心的痛。比□□的疼痛更加劇烈,就連眼角也浮現(xiàn)出淡淡的水光。“不要哦?!币种浦榫w的聲線帶上了幾分沙啞,但太宰治還是直視著那雙他最喜歡的眼睛,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