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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愜意。沒有滿城的喪尸,沒有奪命的險境,沒有血腥沒有死亡,只有清風濕潤,繁花似錦。察覺到有一股強烈的鬼氣在逼近,季思危微睞的雙眸緩緩睜開,只見一人撐著一把微黃的油紙傘自轉(zhuǎn)彎處出現(xiàn)。油紙傘上勾畫著朱紅梅花,很有風骨。持傘的手蒼白削瘦,大拇指帶著一枚翡翠扳指,手腕上縫著一圈交錯的紅線。來者負著左手,臉上貼著一張符文復雜的黃符紙,只露出線條流暢的下巴。手臂粗細的蜈蚣爬行于他的手臂與肩膀之間,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季思危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納蘭兄,游亭亭呢?”“在這。”鬼少年略微一歪腦袋,一甩負在身后的手。寬大的袖子一振,一縷綁著紅線的黑煙從袖中逸出。“傘……給我傘啊混蛋!”那縷黑煙躲在鬼少年的傘下不肯出去,語氣有些著急。鬼少年長袖一甩,一把巴掌大的紙傘從袖中飛出,在空中旋轉(zhuǎn)展開,化作正常大小。這是一把赤紅油紙傘,傘面上什么也沒有,十二支傘骨上墜著小小的銅鈴,旋轉(zhuǎn)間發(fā)出一陣清脆鈴聲。黑煙飛快地躥到紅傘下,一只涂著朱紅色指甲油的手從黑煙中伸出,握住烏木傘柄。黑煙散去,穿著紅色小洋裙的女生出現(xiàn)在傘下,纖細的手腕被一枚銀針穿透,針眼穿著一根紅線,紅線在她的手腕上繞了幾圈,盡頭藏在鬼少年寬大的袖子里。看來鬼少年沒有騙季思危,他確實是把游亭亭綁了起來。游亭亭出現(xiàn)的那一刻,破敗的游樂園搖身一變,建筑煥然一新,上面的贅生物全部消失,雜亂無章的植物變成打理得當?shù)幕ň场?/br>見鬼少年來了,八尾貓和小木偶也不貪玩了,回到季思危的身邊。八尾貓看著那兩把堪稱精美的油紙傘,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你的副業(yè)是賣傘的嗎?”鬼少年:“……不是?!?/br>游亭亭剛“重見天日”,就迫不及待地走向季思危:“親愛的,我好想你呀~~”還沒走兩步,手腕上的紅繩忽然收緊,在青白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細細的勒痕,游亭亭倒吸涼氣,停下腳步,臉色不善地盯著鬼少年,抬起手腕:“你夠了!馬上給我解開這根破繩子!”鬼少年態(tài)度冷淡地拒絕她:“不?!?/br>游亭亭柳眉倒豎:“混蛋!你給我……”見到游亭亭,季思危有些頭疼,不過他有問題想問游亭亭。“打擾一下?!奔舅嘉]p聲打斷游亭亭的話,指著纏繞在手腕上的銀項鏈問道:“我想知道,這根項鏈摘下來再戴回去會不會有影響?”見季思危主動和她說話,游亭亭臉上陰雨轉(zhuǎn)晴,柔聲細語地說:“不會,你喜歡摘多少次都行,但是摘下來之后,你的雙腿會恢復原狀?!?/br>“謝謝,我明白了?!奔舅嘉|c頭:“你們繼續(xù)?!?/br>“?。俊庇瓮ねひ徽?,才明白季思危是讓她繼續(xù)和鬼少年吵架。但她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季思危轉(zhuǎn)移,對鬼少年失去了興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季思危。季思危坐回臺階上,摘下手腕上的項鏈,放在一側(cè)。摘下項鏈后,好像有一股力量從身體中抽離,雙腿明顯變得沉重。季思危嘗試著轉(zhuǎn)動腳腕,關節(jié)可以轉(zhuǎn)動,但不太靈活,小腿可以微微抬起,不過有些刺痛感。他扶著柱子試圖站起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向前傾,險些摔倒。一股柔和的血霧緊緊包裹著他的身體,幫助他重新坐下。“主人,你還好嗎?”小木偶飄到季思危面前,有些擔心。“沒事?!奔舅嘉λα诵Γ瑩炱痦楁?,重新戴回手腕上。雖然還不能站起來,但能夠恢復到這個程度,他已經(jīng)很滿意了。大型副本的獎勵果然豐厚。鬼少年抬了抬頭,淡淡問道:“虎牙,回家否?”季思危站起來:“回去。”“親愛的,你現(xiàn)在要離開這里嗎?!”游亭亭聽到他們的對話,有些著急,上前想拉季思危的袖子。鬼少年還未動手,小木偶就擋在了季思危面前,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里射出兩道寒光。它可沒忘記,游亭亭昨晚千方百計地想殺季思危。游亭亭硬生生剎住腳步。季思?;卮鹚骸笆堑?。”“你不能走!”游亭亭咬了咬下唇,看著季思危的眼睛:“你還沒有陪我把大擺錘、過山車、摩天輪都玩一遍!”季思危沒有回避她的視線,平靜地說:“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男生。”直視著季思危的雙眸忽然紅了紅,游亭亭沉默不語,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游樂園里的場景突然在破敗與繁華之間不斷切換,閃爍不定,晴朗的天空灰暗了幾分,場面一度十分詭異。她在現(xiàn)實與自己的幻境中掙扎,心境的變化對幻境產(chǎn)生了影響。游亭亭抬起眼,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她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大喊道:“我不想聽,我也不要管,總之你必須陪我玩!”季思危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拒絕?!?/br>“不容你拒絕!”游亭亭咬著牙,張開五指,銳利的指甲猛然增長,她不管不顧地沖向季思危。小木偶身上爆發(fā)出恐怖的血霧,游亭亭若不收手,一定會被血霧吞噬。鬼少年手上一動,游亭亭連人帶傘回到他身邊。他冷聲道:“安靜點?!?/br>游亭亭渾身顫抖著,目光掃向在場的所有“人”,她心里清楚,她阻止不了季思危離開游樂園。游亭亭抹掉眼淚,換了個思路:“如果你一定要走,把我也帶上,我可以一直給項鏈輸送魂力?!?/br>紙飛機上的線索說明,七天之后第五個抽屜才會現(xiàn)世。到時候,項鏈的魂力已經(jīng)損耗完,季思危出行必須再次依靠輪椅。如果有游亭亭的幫助,一切會順利很多。哪怕她是一枚定時炸彈,季思危也愿意讓她跟著。不過,季思危有些不解,這座游樂園是游亭亭的執(zhí)念,她怎么會輕易離開。季思危握住小木偶的身體,把它放進口袋里,看向游亭亭:“你舍得離開這座游樂園嗎?”游亭亭深情地看著他:“沒有你的游樂園,所有歡聲笑語都是別人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季思危被她的眼神看得汗毛直豎,很想讓她清醒一點。“你可以跟我走,但你要知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笨戳丝磿r間,季思危說:“來接我們的人應該快到了,我們現(xiàn)在去大門口?!?/br>話音剛落,游亭亭化作一縷黑煙,鉆進項鏈的戒指里。紅傘在半空中旋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