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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細微的動作,就會讓汽車前傾一分。季思危小心翼翼地別過頭,他看到的不是跨江大橋的風景,也不是城市里的一隅,而是……無數(shù)張隱匿在陰影之下模糊的人臉!一張張紅色的座椅整齊排列,盡頭是一堵墻。這個場景無疑是放映廳!季思危想起電影里的那一幕,男主角遭遇車禍之后,那張臉變得和他一模一樣。“我進入電影里面了?這里也是幻境?”一思考腦袋就劇烈疼痛,季思危艱難地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天真。他居然想先隱藏實力。電影院的鬼怪們分明想搞死他。“咯吱——咯吱——”汽車響起尖銳的聲響,開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墜落。第149章電影世界身體失重的感覺非常可怕,胸腔被重重擠壓,一口腥甜涌上喉頭。腦袋沉重,從額頭流下的鮮血模糊了眼睛,大半個世界蒙上一層刺目的紅色。墜落的汽車離水面越來越近,季思危想抬手解開安全帶,手臂卻不受控制,輕微一動,就傳來鉆心的疼痛感。心跳越來越快,他聚精會神,用盡全力收起五指,試圖凝聚紅色血霧。感受不到一絲血霧游走的氣息,異能因某種原因被限制了。“小木偶!小木偶!”季思危在心底里不斷地呼喊著小木偶。額頭上緩緩冒出半個圖騰,散發(fā)著微弱的紅色光芒,卻始終勾勒不完整。得不到小木偶的回應(yīng)。這一次,他唯有孤身作戰(zhàn)。水面近在咫尺,車頭陷入水中,激起一陣浪花,季思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季思??吹揭幻鏉嵃椎奶旎ò濉?/br>耳邊有某種儀器“滴答滴答”的聲音。空氣中有略微刺鼻的酒精氣味。輕輕眨動眼睛,眼珠子緩慢轉(zhuǎn)動半圈,季思危用力抬起手。蒼白的手背上插著輸液針,他盯著上面的貼紙看了好一會兒,混沌的腦子開始一點點蘇醒。這里是醫(yī)院嗎?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思?!嘉!阈蚜藛幔俊笔卦诖策叺呐苏玖似饋?,神色緊張地看著他,眼眶微微泛紅,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一樣:“醫(yī)生!我弟弟醒了!”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季思危眼睛慢慢睜開,下意識問道:“姐?你怎么在這?不對,我怎么在這?”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嗓子啞得像好幾年沒喝過水了似的。“你不記得了嗎?”季思蘊輕輕摸了摸他的手臂,眼睛里溢出淚水,又被她強行憋了回去:“你突發(fā)高燒,陷入了昏迷,后來好不容易醒了過來,雙腿卻……”季思蘊垂下眼睛,一時失聲,淚水再也憋不住,滑落臉頰。聽到季思蘊的話,季思危腦子里閃過幾個模糊的片段,他捂住陣痛的腦袋,根據(jù)腦中片段的內(nèi)容說道:“醫(yī)生說我的雙腿癱瘓了,可能永遠也無法恢復(fù)。我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坐著輪椅沖出醫(yī)院,結(jié)果從階梯上摔了下去……是這樣嗎?”“你想起來了?”季思蘊呼了一口氣,眼淚卻流個不停,啞著聲音說:“以后不要做傻事了知道嗎?jiejie知道你難過,知道你一時半會兒無法接受這個事情,但是家人會一直陪著你的,這里醫(yī)不好我們再去找別的醫(yī)生,只要不放棄,總有一天會有希望的……”看到季思蘊哭泣,季思危覺得心里很難受,抬手抹掉她的眼淚,想說兩句安慰的話,腦袋卻毫無預(yù)兆地疼了起來,又有一個畫面從腦子里一閃而過。畫面中,他正在開車,他接了一個上司的電話,上司正在和他溝通電影院設(shè)計方案要怎么改。路過跨江大橋的時候,一輛失控的汽車突然撞過來,把他的車撞出了護欄,他跟著車一起掉了下去!季思危捂住好像要裂開一樣的腦袋,艱難地開口:“我不是在開車路過跨江大橋的時候,遇到了車禍嗎?”“你在說什么,你還沒有駕駛證,怎么開車???”季思蘊關(guān)切地說:“你的頭很痛嗎,先不要再想了?!?/br>季思危點點頭,撐著病床坐了起來。季思蘊幫忙調(diào)整病床,讓他倚靠得舒服一些。即使季思危不刻意去想,還是有很多混亂的畫面時不時浮現(xiàn)在眼前。——爺爺帶著他去游樂場玩,因為年紀太小,他只能玩旋轉(zhuǎn)木馬,抱著大大的陶瓷木馬轉(zhuǎn)圈圈,后來還和爺爺在游樂園里拍了張合影。-同樣是在游樂園的畫面,陪他玩的卻是一對夫婦,好像是他的爸媽……但樣子很模糊,他看得不太清楚,他騎在“爸爸”的肩膀上,手里拿著一個彩色大棒棒糖……——初中的時候,他代表學(xué)校去首都參加全國中學(xué)生物理大賽,得了特等獎,拿著獎杯站在頒獎臺上,掌聲雷動,他看到爺爺坐在觀眾席上,露出欣慰且驕傲的笑容。—同樣是頒獎臺,但這一次是羊城市十佳中學(xué)生的頒獎儀式,而且,他看到慶祝橫幅上面寫著“2012屆羊城市十佳中學(xué)生頒獎典禮”。2012年的時候,他不是還在念小學(xué)嗎?——他過生日,朋友們來家里給他慶祝,一群人在草坪上玩游戲,放聲大笑。—他拍畢業(yè)照,朋友家人們捧著花束和禮物過來為他慶祝,他們在草地上合影。——他組建的競賽小組在全國大賽中獲得殊榮。—他進入國內(nèi)知名的設(shè)計公司,很快便嶄露頭角,意氣風發(fā)。——他突發(fā)高燒,陷入昏迷,醒來的時候雙腿失去知覺,他無法接受,坐著輪椅沖出醫(yī)院,摔下階梯。—他遭遇車禍,連人帶車摔下江里。大段大段的記憶涌入腦海,每一個畫面都真實得像是他的親身經(jīng)歷。季思危頭痛欲裂,思緒像一團亂纏的麻繩,無比混亂。那場在跨江大橋上遭遇車禍的畫面在腦中反復(fù)出現(xiàn),竟是所有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段。他緊閉著雙眼,憑借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梳理著這些雜亂無章的記憶。季思蘊見他臉色發(fā)白,表情很痛苦,擔憂的說:“醫(yī)生馬上就過來了,你先好好休息,別用腦。”季思危點了點頭,喉嚨干澀難受,他拿起床邊的水杯就想喝。“水冷了?!奔舅继N輕輕按住他的手,給他重新倒了一杯溫水:“慢點喝?!?/br>一杯溫水下肚,冰冷的四肢逐漸回暖,季思危覺得稍微好受了些。他繼續(xù)梳理著混亂的記憶,很快便發(fā)現(xiàn),這些記憶其實是兩個人的人生片段。一人叫季思危,另一人叫風霖。季思危正在念高一,風霖已經(jīng)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