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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著,也不免有些渾渾噩噩的困倦。太子殿下年少氣盛血氣方剛,謝相知也不耐煩日日應付他。——他是覺得有趣才往雍京來的,又不是趕著給百里澤做禁.臠。這日,謝相知留了張紙條就往宮外去了。至于百里澤派過來的暗衛(wèi),既然他們想跟著,謝相知也隨他們的意。如果這么做百里澤能安心點,謝相知自然不會在意。[系統(tǒng),我發(fā)現(xiàn)百里澤的控制欲……有點過了。]百里澤恨不得時時刻刻把他放在眼底下,甚至把奏折全部搬到了昭華殿內(nèi)。若不是謝相知不耐煩早起,百里澤恐怕都要帶著他一起去上朝了。系統(tǒng):[他畢竟是帝王。宿主?!夷恢痹诳v容他野心的滋長,如果不是您默許,他不會做到這一步。][如果您繼續(xù)縱容下去,那恐怕您哪天指不定連離開昭華殿都沒辦法了。]謝相知輕聲哼笑:[大不了直接離開這個世界。我只不過想看看……人世間的七情六欲究竟是何滋味。][宿主從來沒有喜歡過其他人嗎?]系統(tǒng)從前的宿主都是浪跡花叢的情場高手,謝相知這種輕佻姿態(tài)也著實不像安分的良家子,沒想到他的感情史會是一片空白。[沒有。]他在還沒有明白愛.欲的喜悅之時,就已經(jīng)先明白了辜負背叛的痛苦和情意退盡后的麻木。他的父母,只給他留了一副先天劍骨和這些東西了。[……]系統(tǒng)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過,離開這個世界啊……系統(tǒng)想到一些東西,思考許久,還是有提醒他。畢竟是世界保密級別……雍京分東西二市,自天下大安后經(jīng)營百年,熙熙攘攘,如何繁盛自不必說。謝相知在街上轉(zhuǎn)了兩圈,見風物人俗與南州大有不同。南州地處中原腹地,境內(nèi)山溫水軟,人杰地靈,更是領(lǐng)銜天下文藻風流。而雍京門閥貴族王親國戚扎堆聚集,五陵年少,策馬恣橫,與南州截然不同。比如隨便撞上一個就是三品官的子女,這在南州可是難得一見的,——畢竟南州最大也就三品官。雍京最大的酒樓上,謝相知托著下巴朝街上看去。那是一出好戲。紈绔子弟當街調(diào)戲良家女子。良家女子正是被夜玄宸帶走后一直沒有蹤跡的謝不識。她臉上戴了一塊半透的素白面紗,只露出一雙冷冷淡淡的眼,右手上一道細長的傷口尚未愈合,故而只能左手握一柄短劍,劍身藏于袖中。夜玄宸并沒和她一起。她被身著綾羅的年輕公子攔下,已經(jīng)是極其不耐煩的姿態(tài),但年輕公子并不是顧及他人想法的人,作勢要去挑謝不識的面紗。謝相知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繼續(xù)看這一出荒唐劇目。系統(tǒng):[宿主不去救人嗎?她可是你徒弟。]謝相知微訝:[為何要救?該教的東西我一樣都沒少教她,好歹是我徒弟,連一個紈绔都應付不了,這煙雨樓還不如一把火燒了算了。再說了,不是有人會救么?]果然,一個玄衣男子從旁邊走出來,抓住紈绔公子要去揭謝不識面紗的手。是夜玄宸。他臉色并不是很好,蒼白的如久病未愈。紈绔公子高聲罵了一句“病癆鬼!”本來一直冷眼旁觀的謝不識神情忽變,直接抽出了短刀架到了他脖子邊一道細細的血痕立刻出現(xiàn)。她有用力加深傷口的趨勢。紈绔公子頓時面色煞白,舉起手,兩股戰(zhàn)戰(zhàn)。“別……別殺我……我爹是承恩公……”謝不識嗤笑,推了他一把。“滾吧。”紈绔公子趕緊帶人跑了。他雖然不聰明,但也不蠢,那女子一出手,他就知是見過血的人。一不小心下手重了點,他這條命可就沒了。他們是亡命天涯,但他一死榮華富貴都享受不到了。他想得明白得很。周圍看熱鬧的人散去。謝不識站在原地和夜玄宸說了幾句話,少女藏在面紗下的小臉泛起緋紅。夜玄宸被她三言兩語逗的微笑起來,伸手撥開她額前一縷碎發(fā)。謝相知淡淡收回視線,似笑非笑。系統(tǒng)有些不可置信:[……不會就這么握手言和了吧?這可是滅門之仇?。。?/br>謝相知放下已經(jīng)冷透的茶,起身。[不至于,好歹也是我親自教養(yǎng)過的。便是真喜歡上了,也不妨礙她一劍殺了他。]系統(tǒng)忍不住抱怨:[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心狠的。……接下來去哪里?。浚?/br>[去直史館找太史令。]謝相知踩著木制樓梯下樓,[雖然是我拿著劍逼塞外各邦臣服,但史書上肯定不能這么寫吧?百里澤不是因為立男后的事情和他的臣子吵起來了么?一個兩個都鬧著要死諫。呵。]他輕輕一笑,[你不是說他是萬世明君嗎?總不該有這么多讓后世詬病的地方。][我沒法成全他一腔深情厚誼,便成全他一世江山天下罷。]***對謝相知而已,百里澤的暗衛(wèi)用處挺多,比如領(lǐng)路開路。直史館不讓閑雜人等進去,沒有正式身份的謝相知還真沒法名正言順進去,還是暗衛(wèi)出示了百里澤的令牌才順利放行。“我想看看最近你們編纂的史書?!敝x相知也不客套,笑瞇瞇直接說明來意。太史令只得把剛剛封存好的書卷拿出來。謝相知翻了翻,心中了然:“百里澤吩咐你們了?”這群史官可真是把春秋筆法運用到了極致,就連百里澤逼宮奪位的行為初一看上去也成了迫不得已的自衛(wèi)反擊,只是不容細想。太史令略作思忖:“這……”他抬眼,微微嗤笑,“行了,我知道了。他叫你們怎么辦你們就怎么辦吧?!?/br>本朝史書編纂的權(quán)利還是掌握在皇帝手中,任其粉飾太平。不過百里澤顯然是不在意身后名的,也由得他們含沙射影寫自己奪位不正的事情。“是我糊涂了。即便今日史書上寫功績彪炳千秋,也不能取信于后世。歷史總會把一切原本面貌呈現(xiàn)出來。”他拿扇敲了敲額頭,微微一嘆。“公子通透?!碧妨顝澭笆中卸Y,目送他離去。謝相知在市坊中待到入夜時分,暗衛(wèi)才不得不露面提醒他:“公子,再晚一些便是宵禁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宮為好?!?/br>“也行?!敝x相知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回走。[百里澤一天都沒有出現(xiàn)了啊,他也不怕我跑了。]謝相知輕笑。[他和朝堂上那幫老頭爭了一天立后事宜。]系統(tǒng)對這些倒是清楚,[現(xiàn)在還跪在御書房外請他回心轉(zhuǎn)意呢,要不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