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謝相知的神識阻礙了旁人窺探他行動的可能，謝千澤聽不到他們說的內(nèi)容。

這并不妨礙他覺得這“郎才女貌”的一對實在……礙眼。

他握緊拳頭走過去，還沒近身，那年紀不大的少女就轉(zhuǎn)過頭笑嘻嘻、脆生生地喊了他一句“師父！”

謝千澤：“……？”

鳳如歌只覺得這位師父與她想象之中的模樣倒相去甚遠，神態(tài)染著修行之人難得一見的病色，面容比正常人微微蒼白一些，外表瞧著也并不強健。

但他身上的氣息與謝相知一樣深不可測。

甚至出于前世帶來的某些隱秘直覺，她以為這一位比謝相知還要危險。

謝相知自然也打量了徒弟一番，對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勉強點點頭。

“半步大乘，還湊合吧?！?/br>
鳳如歌：原來半步大乘這種頂尖強者都是湊合嗎？她居然是宗門唯一拖后腿的那個。

謝千澤聽到謝相知對他的評價，眸光暗了暗，但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師父，這位姑娘是？”

“我給你收的徒弟。”謝相知一錘定音鳳如歌的身份，他知道謝千澤不會反對他的任何決定，至少明面上不會?！八续P如歌，是言家之前那位圣女的女兒，你們也算世交？”

謝千澤當然不想再有個什么人橫插一腳，不由得斂眉：“師父，我恐怕還沒有教導(dǎo)一位徒弟的能力。這位姑娘拜我為師，恐怕蹉跎自身天賦?！?/br>
鳳如歌品味了一下這便宜師父的言下之意，發(fā)現(xiàn)他可能不太喜歡自己。不過她也理解，畢竟誰能樂呵呵接受自己閉關(guān)出來之后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徒弟？

謝相知本來也沒指望謝千澤能夠教好一個徒弟，便是他自己，帶著謝千澤一人就已經(jīng)足夠勞心勞神。

他沉吟了一會：“我記得謝氏的弟子啟蒙之時都是在天風(fēng)谷的萬學(xué)殿？”

“是這樣?！敝x千澤馬上意會謝相知的心思，只要鳳如歌不出現(xiàn)在他師尊眼前，謝千澤當個名義上的師父也沒有關(guān)系，也能不違逆謝相知的意愿。他立刻接話：“萬學(xué)殿由謝氏長老負責(zé)，我可以安排人進去。”

謝千澤轉(zhuǎn)頭對少女溫和地彎了彎嘴角：“我從前沒有教過人，也不太清楚該如何教導(dǎo)徒弟。但天風(fēng)谷內(nèi)有經(jīng)驗豐富的長老指導(dǎo)，你雖然修為在這個年歲不算低，但根基薄弱，并沒有形成自己的‘道法’，去天風(fēng)谷內(nèi)聽幾節(jié)講課對你也該有所幫助?！?/br>
“若是你不介意我這個做師父的幫不了你太多，便可以拜我為師。”

鳳如歌本來就是野路子一路跌跌撞撞摸爬打滾修煉出一身修為，對師父時刻細心指導(dǎo)的好處也不在意，能聽一聽這些上界大派的教學(xué)肯定對她有好處，也不矯情，直接落落大方的拜了師。

謝千澤對她感官稍微好了些許。

“你要入這秘境之中？”謝千澤又問。

鳳如歌誠實點頭，并且解釋了一番之前的事情經(jīng)過，見謝千澤表情稍緩：“那你進去吧。秘境之中并無太多危險，只是幻境尤多，對心性考驗頗為嚴苛，你自己多加注意便是?！?/br>
“……”

鳳如歌：我怎么有種他迫不及待想要甩開我的錯覺？

按下奇怪的想法，她別過自己新上任的兩位長輩，接過謝相知給她的清心珠，義無反顧地踏入了秘境。

謝相知并不擔(dān)心她的安危，天道自然會力所能及地照拂好她。

師徒關(guān)系一定，天道便不能借鳳如歌的手去傷害謝千澤，否則凌駕于天命之上的因果律將會反噬給鳳如歌和天道自己。

除非謝千澤對鳳如歌心懷惡念。

謝千澤視線溫和而專注地落在謝相知身上：“師父，我們現(xiàn)在回中洲嗎？”

“過段時間中洲有一個天驕比試，那時候再回去吧，眼下不如在西洲游歷一番。聽你那小徒弟說西洲風(fēng)光秀美，倒是與中洲很有不同?！?/br>
謝千澤眸色微深：“好?！?/br>
*

西洲雖然被稱為荒蕪之地，但事實上它只是靈氣稍有不足，城鎮(zhèn)與國家倒是格外繁華，煙火紅塵氣息十足。

師徒倆選了西洲南部一個國家的都城，也是鳳如歌生活過的地方。

謝相知對此心懷好奇——他其實不太理解為何天命總喜歡挑選那些先天條件并不如何，而是要靠天命一手提拔才能碾壓一眾天驕的人，明明五洲之內(nèi)，天賦與悟性比兩任氣運之子出色的天驕不在少數(shù)。

系統(tǒng)頭一次面對這樣的問題，只能支支吾吾回應(yīng)：［可能是因為天命偏愛吧。就算是三千世界的天命，也難以做到真正的一視同仁。］

謝相知輕笑：［所以它們只能是三千世界的天命，而不是【源世界】的天道。］

謝相知所在的世界天道的威懾遠小于因果律，天道在他的世界里銷聲匿跡許多年，大概只有在劈天雷的時候才有一點存在感——但劈天雷這件事本身也是因為因果孽債未償還清。

這和他們的修行有很大聯(lián)系，千年萬年來的演化導(dǎo)致能審判眾生的只有開天辟地時便存在的最公正的因果。

所以謝相知深知【天命】這種東西，你不信它的時候它就是個花架子，尤其是還需要氣運之子維系運轉(zhuǎn)的小世界，天命就更沒什么地位了。另外一個方面，謝相知自己所修的道，細說也與【天命】有扯不開的聯(lián)系，他對【天命】的認知與一般人相去甚遠。

他說他順應(yīng)天命，倒不如說他順應(yīng)世間最本源、最公正的因果。

不過這些他都不會和系統(tǒng)說明。

謝千澤一路上都聽到他那個便宜徒弟的種種傳聞，在靈氣貧瘠的西洲，鳳如歌的種種表現(xiàn)無一不契合“不世出的天才”這一稱謂。

謝相知笑吟吟地戲言：“鳳如歌比你這個做師父的要出名的多?！?/br>
謝千澤雖然也是少年天才，但處世一貫低調(diào)，在中洲之上名聲不顯，比不過名頭最響亮的長夢城城主樓千塵。

也就是鳳如歌的那一位戀人。

“師父希望我出名嗎？”

謝千澤眼睫半垂落，像是隨口一問。

“你怎么樣都很好?！?/br>
“師父這么覺得嗎？那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事情師父也都會原諒我？”

謝相知瞇了瞇眼，總覺得謝千澤這句話里有什么婉轉(zhuǎn)的深意。

不過他還是笑吟吟地給了回答：“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徒弟，只要你不欺師滅祖，我自然都會原諒你?！?/br>
謝千澤漆黑的瞳仁里掠過幾分深意，他慢慢地說：“那我一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br>
真巧，他想做的事情剛好就是“欺師滅祖”。

他望著眼前的青年，按捺下心口喧囂著幾乎噴薄而出的惡意，神情溫和又無辜。

第83章萬古同第四

謝相知和謝千澤的師徒關(guān)系保持在一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