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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10月,科思索亞港口。來自深淵海峽的冷風刮過高高低低的巖石建筑。這里是五港同盟的核心兄弟會總部所在地。這座城市是羅格朗東南沿海最富裕的城,它擁有整個帝國最優(yōu)良的港灣,最多的航船,最精明的商人。從晝到夜,懸掛著各色帆布的商船來來往往,黃金就在這羅網一樣的航船中奔流。和五港同盟本身一樣,科思索亞城在羅格朗帝國中擁有著特殊的政治地位。它是羅格朗最大的一座自治城市。今天,科思索亞最大的港口被封鎖了,普通的商船們只能停泊其他的地方。坐鎮(zhèn)科思索亞城的古羅斯家族族長親自等候在港口。五港同盟以五個東南沿海商業(yè)城市為核心,而每一座城市都有著自己的隱形控制家族。科思索亞權勢最大的家族就是古羅斯家族。古羅斯族長同時是兄弟會的會長。“他們到了。”鮮紅的地毯一直從停泊臺上鋪到岸上,白發(fā)蒼蒼的古羅斯族長微微合著眼,拄著一根鑲嵌著眾多寶石的沉木拐杖。他有著標志性的鷹鉤鼻子,綽號“鷹喙”,在商場上,他是可怕如同獵食的老鷹。身后的秘書輕聲提醒這位強硬的老人。他睜開了眼。四艘極盡輝煌華麗的大船緩緩駛入了港口,每一艘都如同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小型堡壘。如果不是已經進行過提前清場,此時的港口必定會變得擁擠。但即便是如此,它們的出現(xiàn)還是令整個港口都灼然生輝。四艘船之間保持著某種程度上的默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抵達港口。它們一字排開的時候,空氣中仿佛卷起了某種銳氣。踏板放了下來。從蛛網徽章的船上走下了全身裹在黑裙中的艷麗夫人,從盤旋古蛇的船上走下面容普通的中年紳士,從火烈鳥展翅的船上走下頭發(fā)在腦后系起一束的陰柔男子。最后一艘船上走下來的人最為年輕,棕發(fā)棕眸,相比其他人也更為低調一些。“歡迎諸位的到來”古羅斯族長緩緩地展露微笑,盡管那笑容并不可親,反而有些陰郁。港口的洪鐘被撞響。所有人都清楚,五港同盟,緊急召開的兄弟會開始了。五港同盟盟會總部。奢華的大廳中,足以代表整個五港同盟的家族族長帶著各自的執(zhí)事們在長桌上落坐。會議如慣常舉行,先是討論各個港口的商業(yè)額,以及這段時間以來同盟外部內部的糾紛。五港同盟組建于十一世紀,經過三個世紀的發(fā)展,他們在東南沿海拉開了一張大網。在1312年,五港同盟最鼎盛的時期,羅格朗議會通過了相關的,從那時起,五港同盟擁有了法律管轄權,鯡魚集市自主權以及最重要的自治權。今天召開的兄弟會,就是五港同盟自治的一個縮影。會議不斷地推進,但是空氣中始終緊繃著一股焦躁的氣息。參會的是舉足輕重的商業(yè)家族掌權人,他們心中都清楚今天的會議究竟為什么召開,但是這些商場老手沒有人愿意第一個挑出話題。古羅斯族長的目光從自己的同盟們身上掃過去,失望地看到即使是最年輕的道森族長也一副笑意盈盈什么事情都沒有的樣子。最終,古羅斯作為兄弟會會長,清咳了一聲。“我想諸位都清楚今天的真正目的?!?/br>終于說出來了。所有人心中都松了口氣。“格魯家族已經投靠了國王?!惫帕_斯淡淡地說道,“他們選擇了背棄商會聯(lián)盟的宗旨,出賣了我們至高無上的自由權。在座的諸位既然愿意匆忙趕來,想來都在同時擔心著一件事——國王將對我們如何處置?!?/br>他沒有直說,但是坐在這張長桌上的人都知道,他們前段時間干了什么好事。偷渡古倫底重騎兵,為格萊斯大公運送軍備物資,接送教皇特使……這些事足夠國王震怒。“老先生有話直說?!?/br>黑裙夫人盈盈開口,她看起來嫵媚地就像任何一場舞會上的交際花,但是誰要真將這位有名的“毒蜘蛛”當作交際花,那么下場恐怕不會太好。“新王黨貴族交付了不菲的贖金,格魯家族交付了忠誠,國王才寬恕了他們?!?/br>“那不是很好?”毒蜘蛛微笑,“我們也可以為那位小國王交付錢財啊,如果他想要,迪金家族甚至能夠為他打造一輛貨真價實的黃金馬車。老先生,您該不會想要同那位陛下再次發(fā)生沖突吧?”她聲音輕柔,話語卻藏著刀。“如果你們真的認為打造一輛黃金馬車就足夠讓國王合上貪婪的口袋,那我也無話可說。”古羅斯族長神色不變,“請允許我提醒諸位,國王早有將重提的打算。你們覺得我們這次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得到國王寬???自治權?法律管轄權?像格魯家族一樣,交出我們本應擁有的所有自由?”空氣驟然緊繃起來。所有人臉色都不好看。五港同盟被譽為“商業(yè)與海上的無冕之王”,這是他們引以為豪的事情,在最鼎盛的時間里,14世紀中期,他們向王室提供的海軍艦隊屢屢擊敗勃萊西的遠征軍,那時凡是羅格朗對內對外的停戰(zhàn)協(xié)議都會送到了同盟以征求意見。[1]從威廉三世以來,這種情況就開始轉變了。威廉三世時期收回了五港同盟為國王和王后持蓋的特權,不再授予五港同盟領袖同盟男爵的爵位,如果不是威廉三世早逝,[2]就已經得到通過了。那對五港同盟的核心家族來說,簡直就是末日之災。“薔薇之變”中,他們之所以選擇了格萊斯大公不僅僅是因為大公開出的籌碼,更因為五個家族在全力試圖自救。但是,他們賭輸了。事情變得更加危險起來。國王的“遺忘”不意味著無事發(fā)生,而意味著更恐怖的危機。它代表著,國王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想與他們和解,而是打算將五港同盟這艘大船徹底地擊沉。別看所有人到來的時候都竭力輝煌,但那只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焦慮。“你們愿意接受限制條例嗎?你們愿意交出我們該有的法律管轄權和自治權嗎?我們用了數(shù)百年的時間,每一次忠心耿耿地向王室提供我們的艦隊,幫助王室一次又一次地跨海而戰(zhàn),沒有我們他拿什么建造北方的城堡,拿什么對勃萊西開戰(zhàn)?!”古羅斯低低地怒吼了起來,聲音里蘊藏著可怕怒火。“你們甘愿嗎?”會議室中大部分人臉上明暗不定。最為年輕的道森族長目光從其他人臉上掃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他們臉上的貪婪和不甘——利益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