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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手,一部分顯然出自于勃萊西的海外密探——那是一份是與羅格朗隔海相望的低地國家的動向情報。低地國家。國王微微皺了皺眉,他起身走到懸掛在房間中的“世界之布”地圖前。在勃萊西之北分布著赫爾、卡利蘭等十幾個位處小國,被統(tǒng)稱為“低地國家”。它們與羅格朗北部地區(qū)隔海相望,但是一直以來雙方并沒有什么糾紛。費里三世不是蠢貨,在這種關頭他不會做無用之舉。“您在看什么?”查爾斯起身,走到了國王的身后,與他一同審視著懸掛在墻壁上的地圖。“您對低地國家有什么了解嗎?”國王思考著,問。查爾斯將目光投向那十幾個小國,微微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如果您是說公元十二世紀前的低地國家,他們?yōu)楹I闲U族徹底占領之后,倒曾經(jīng)擁有著不俗的實力。但是如今的低地國家已經(jīng)沒落了,在長達三個世紀之內(nèi),他們都沒有參與過任何一塊大陸的大事件?!?/br>正如查爾斯所說,低地國家在這數(shù)百年來,十分低調(diào)。或許是因為自知實力不濟,他們只專注于發(fā)展海上商業(yè),而盡量避免任何大的政治糾紛,似乎極力將自己打造成與世無爭的“海上帆船”。為此,他們甚至忍受了包括羅格朗,勃萊西,以及其他諸多國家較為高昂的海關關稅。付出這么多代價獲得的,就是盡管低地國家軍事較弱,但仍憑借著商運取得了生存的空間。“與世無爭?”國王緩緩搖頭。他回到書桌前,迅速鋪信提筆,給薔薇王宮的白金漢公爵寫信。隔著深淵海峽,羅格朗對低地國家的感知,絕對比不上與低地國家緊鄰的勃萊西。如果國王沒有領會錯,作為對羅格朗告知加冕儀式存在的致命陷阱的回報,費里三世這封的含義是想告誡羅格朗:小心低地國家,他們也參加了這場醞釀中的劇變。“讓我們的海外密探小心些?!眹跬瑫r對查爾斯說。“您不看好勃萊西?”查爾斯察覺到了這一點。“是的?!眹鯖]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查爾斯,“您如何看待我們的科思索亞市政委員長?”科思索亞市政委員長。剛剛那群市政官員其中的一員,他們是來向國王匯報新年慶典事宜的。查爾斯回想了一下,他這階段時間不得不與沿海的不少官員們打交道,對這位科思索亞城的高官也有所耳聞——總體上來說,這是位小情人多了一些,各方面都較為平庸,不算卓越也不至于太糟糕的市政官員。但是在這個時候,被國王提及,恐怕不會是什么好事。“我們的這位平庸的先生可一點都不平庸啊。”國王以一種稱贊的口吻,笑著說道,“他的情人們與各位神父們關系也非同一般,這份博大的胸襟,一般的紳士可做不到?!?/br>“您的意思是?”“難為他能夠在主持繁雜的政務的同時,還要想方設法地將密信送給修道院的主教先生了?!?/br>國王含著笑意,仿佛是在真心實意地表揚那位委員長先生。但查爾斯卻明白,國王已經(jīng)動了殺意。查爾斯微微有些感慨。在流浪畫家格拉克先生進來之前,國王與那些市政官員們談話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雖然威嚴但是并不凌厲,連他都沒有察覺什么異樣。那位市政委員長先生恐怕萬萬也想不到,在他自以為瞞天過海的時候,國王已經(jīng)在心里為他定下了死期。國王看著查爾斯:“在羅格朗,在我到來的科思索亞都有人接受了來自圣廷的枝干,更何況是在圣廷陰影下的勃萊西呢?”他的語氣帶著微微的嘲意。這個世界的圣廷只會更加強大。因為——這個世界“神”是真正存在的。這次的黑死病,國王自己可以利用地獄的力量來增強王權的光輝。但是同樣的,圣廷也能夠利用超凡的力量來在黑死病鞏固自己的地位——在費里三世的信中,已經(jīng)點出了教皇一行救治了黑死病人,獲得了大貴族們的擁戴一事。圣廷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因為那些真正存在的“圣人圣跡”而更加穩(wěn)固,更加強大。“告訴我們的密探先生們,警惕與他們接觸的費里三世派系的人?!?/br>國王下了命令。查爾斯領會到了國王的意思,他沉默地接受了國王的這條命令。幽靈船是真的,地獄是真的,神明注視大地的眼睛自然也是真的……千年以來,人類就是這樣艱難地在枷鎖下前行,活在沉沉的束縛之下。然而有些人不愿意活在這樣的監(jiān)視下,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宿命。于是在這漫長的歷史里,薔薇家族一代又一代的人,血染大地。他們想要的是人類不再成為神明的羔羊,神明的奴仆。國王沉默了片刻:“招募水手吧,封鎖線不能放松。”一個卡塔尼選擇了圣廷,為羅格朗帶來了一場大瘟疫。但此時海上的瘟疫難船那么多,國王不認為圣廷會僅僅局限于一場科思索亞大瘟疫。海岸線綿長,總有薄弱的地方。甚至,如果不是第一次大瘟疫的目標是科思索亞這種大港口城市,圣廷完全可以驅使一些普通的船隊來給羅格朗“送瘟疫”。如果他是圣廷,那么他一定不會將這種成本低,卻能夠對敵人造成巨大破壞的手段只使用那么一次。這是陽謀。接下來,一定還會有船只會試圖將瘟疫引入羅格朗。——國王鎮(zhèn)守東南同樣也是為了應對這個。“當疫船活動頻繁的時候,他們就要行動了。”國王平靜地說。就在此時,科思索亞的鐘聲響了,鐘聲洪亮。查爾斯望向窗外:“快新的一年了?!?/br>“新的一年。”國王也看著窗外。1432年最后幾日的太陽光芒籠罩著這個港口商城。大雪紛紛揚揚,在這個城市里,大多數(shù)人慶祝著一場大災難剛剛過去,滿心歡喜地等待著新的一年。他們?nèi)徊恢惺裁礃拥陌党闭跊坝恐?,更不會知道,即將爆發(fā)出什么樣的狂瀾。這些狂瀾,在如今,只會壓在那些看到它的一小部分人身上。“等我們的宮廷畫師先生醒來,讓他畫一副畫吧。”國王忽然開口。“您想要他畫什么?”查爾斯有些好奇,從一出生就成為羅格朗君主的國王接受的自然是最杰出的教育,大多數(shù)的君主在各方都有著良好的修養(yǎng)。但是國王一直以來,更多關注的是戲劇而非繪畫。“科思索亞瘟疫之夜?!?/br>國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