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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雙方都出現(xiàn)了不少的傷亡。第二次沖鋒被壓下去之后,反叛軍短暫地后退,進行休整。抓著這短暫的時機,副將指揮著士兵們將地面和較近坡地上的尸體拖過來,壘成新的防護墻,用來阻攔敵人的第三次沖鋒。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可怕的防護墻。它用戰(zhàn)友和敵人的尸體堆砌而成。那些尸體上鮮血還在向下淌著,每一顆頭顱上都滿是血和泥。號角再一次嘹亮地吹響。副將率先拉動了弓弦,他幾乎喊破了嗓子:“擋??!給我拿命擋??!”他們必須抗住這一次又一次的沖鋒!此時,在他們左側(cè)的戰(zhàn)場上,古倫底重騎兵已經(jīng)沖進了中軍。面對著騎士時代的頂尖戰(zhàn)力,中軍的那群新騎士們根本就沒有反擊的余力。在最前面的薔薇騎士們的引領下,中軍借著潰逃,向著斜后撤去,用每一分每一秒犧牲數(shù)百條人命的代價來拖住古倫底重騎兵的腳步,來引開古倫底重騎兵。付出了這么多性命,他們絕對不允許失敗!他們的國王此時正在左翼迎戰(zhàn)反叛軍的主力,他們就算死也得為國王抗住這一批輕騎兵,為國王爭取到足夠斬殺威爾親王的時間!只要威爾親王死了,這場戰(zhàn)爭就結(jié)束了!沒有了雇主的雇傭兵就沒有了參戰(zhàn)的理由,失去了主力軍隊和元帥的反叛軍也會潰不成軍!所以,必須擋??!“射箭!射箭!”副將咆哮起來,他的手已經(jīng)被弓弦割出了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騎兵們冒著箭雨沖鋒,長弓手們頂著戰(zhàn)馬奔騰的壓力搭弓拉弦……戰(zhàn)場已經(jīng)變成了巨大的碾盤,雙方都不惜代價地把生命投進這碾碎一切的戰(zhàn)火中。……………………在古倫底重騎兵追逐著撤退的中軍,大舉屠刀的時候,國王所在的戰(zhàn)場此時也陷入了用性命相拼的鏖戰(zhàn)。這里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場。尸體一具疊在一具之上,剛剛倒下的活人還在喘息,新的尸體就已經(jīng)重重壓下。雪地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沼澤泥地,血水像河流一樣淌過,人和戰(zhàn)馬是在血河中廝殺。雙方都陷入了一場膠著。人命在這種時候成為最不值錢的東西。瘋子一樣的薔薇鐵騎硬生生拖住了數(shù)倍于自己的反叛軍主力。的確,國王率領的這支薔薇鐵騎剛剛組建不到一年,他們遠遠比不上白金漢公爵之前率領的那支經(jīng)驗豐富的王室親兵。但是這一刻,薔薇鐵騎們受到一種狂熱的鼓舞。這種烈火一樣的激情來自他們的國王。——國王身披鎧甲在廝殺的核心位置馳騁。國王親臨戰(zhàn)場,將自己的頭顱與所有戰(zhàn)士一起壓上了這場戰(zhàn)爭!他的周圍鮮血四濺,從對面射來的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肩膀,他揮劍斬斷了箭尾,對自己的傷勢置之不理。沒有人能夠攔下他的腳步。當威爾親王從拼殺中抽身出來,注意到這一幕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幾十年前那噩夢般的一幕與眼前這一幕重疊起來。年輕的國王策馬踏過尸山血海,割裂了整個戰(zhàn)場,朝著他直沖而來。阻攔在兩個人之間的所有的士兵都被國王毫不留情地一一斬下頭顱。他是整個戰(zhàn)場上最可怕的騎士,他長劍揮出的時候,劍上粘稠的血水就化為扇形的弧線斜飛出去。同樣的銀發(fā)藍眸,同樣的瘋狂。薔薇家族世世代代的狂妄影子復蘇在那個年輕國王身上。他浴血而來,勢不可擋。“弓箭手!弓箭手!”威爾親王顫栗起來。在那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薔薇家族的陰影并沒有隨著白金漢公爵的隕落而消失,它至始至終牢牢地籠罩在自己頭上。這個該死的瘋子家族!威爾親王一邊命令弓箭手們放棄其他的目標,全力射殺戰(zhàn)場中心的國王,一邊向后退。他不敢再向前廝殺,而是呼喊著命令周圍的盾牌騎士們聚攏過來,保護自己。明明處于千軍萬馬中,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安全感。他能夠感覺到年輕國王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那冰冷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緊緊地貼在他的脖子上,隨時就要斬斷他的頭顱。此時的戰(zhàn)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極其血腥。誰也說不清到底是哪一方處于上風,所有人都在兇狠地戰(zhàn)斗。弓箭手聚攏起來,一時間卻不知道怎么射擊——國王周圍還有著不少反叛軍自己的武士,他們膠著在一起,迅速移動著旋轉(zhuǎn)著,根本就難以鎖定單一個人。“不用管!給我殺了他!”威爾親王怒吼。弓箭手們得到命令,不再猶豫,對著那片越來越近的戰(zhàn)區(qū)搭箭拉弦。鐵箭破空而出,聲音凄厲。正在為了保護威爾親王誓死奮戰(zhàn)的反叛軍騎士們聽到背后的箭雨聲,下意識地一邊舉起盾牌,一邊回頭看——他們看到了弓箭手們在威爾親王的命令下,連帶著也朝自己射擊的一幕。反叛軍的騎士們瞪大了眼。他們中有人驚愕地張大口想說什么,但一根箭破空而來沒入他的口中,直接穿透了他的顱骨。國王處于反叛軍騎士包圍的正中心。此時他的敵人反倒成了替他阻擋箭雨的城墻。他奪過一面盾牌,護住了大部分箭雨,剩余的一些也被他以長劍擋下。反叛軍的騎士們顧不上再圍攻國王,四下散開。“陛下!”三名持著盾牌的薔薇騎士縱馬從血水中奔馳而至,他們環(huán)聚在國王周圍。在漫天的箭雨中,他們護著國王向前突進,直奔反叛軍中央位置——在那里那面白底蠑螈圖紋的大纛[1]正迎風飄揚。威爾親王就在那面大旗之下。威爾親王意識到了國王的意圖,瘋狂地催促著弓箭手阻止國王的逼近。戰(zhàn)場上剩余的薔薇騎士始終保持著和國王不遠的距離,此時他們拼著被敵人砍上幾刀的代價,齊齊舍棄了自己的敵人聚攏過來。薔薇鐵騎再次爆發(fā)出一次沖鋒。這一次沖鋒一口氣穿透了阻攔在威爾親王和國王之間的戰(zhàn)場,將國王順利地送到了威爾親王面前。面對著全副武裝披掛而來的薔薇鐵騎,反叛軍的弓箭手在生死面前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射擊速度。一瞬間,箭如雨下。也就是在這時,三名盾牌騎士怒吼著,撲上前一起組成了堅不可摧的盾墻。他們齊齊舉高盾牌,任由四面而來的箭將自己射成了刺猬,為國王制造出那致命一擊的機會。借著三面盾牌的掩護,國王撞開了弓箭手的防線,沖到了白色蠑螈大旗之前。威爾親王在這一瞬間看清了自己的敵人。他冰冷的藍眸中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