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趁院長不在，躺在椅子上，吃著外賣的炸雞rou，講著奇奇怪怪的圣誕笑話，等午夜鐘聲敲響后，和對方說一句‘圣誕快樂’。一開始，我覺得他死了也沒什么，我這個工作每年要送走很多人?！?/br>
“但下一年圣誕節(jié)的時候，我卻覺得沒法忍受?！焙浪贯t(yī)生扯了扯嘴角，聲音有些干澀：“我再也沒法待在醫(yī)院里了，所以干脆就辭職來這兒?！?/br>
杰森：……莫名覺得，你們gay里gay氣的。

“所以，有些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你才會覺得沒辦法接受。”豪斯醫(yī)生拍了拍杰森的肩膀，“那天他送你來營地，就算把整張臉都涂白了，所有人卻都能看出來，他有多么緊張你。”

“我不知知道他做了什么，你恨他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會想到他的時候，覺得失去這一切時，該有多么難以接受?！?/br>
杰森：……你想多了，失去小丑，他大概會爬到韋恩大樓上放鞭炮慶祝。

時間就這么過了兩周，杰森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但唯有雙腿還是沒有任何知覺。他的脾氣也愈加暴躁，豪斯醫(yī)生說的話沒有任何作用，他看到小丑那張臉，就恨得不行。

有時候，他想著干脆不管不顧了，弄死小丑算了！

反正他已經(jīng)不在自己的世界了，反正……就算他回去，也再也無法做羅賓，布魯斯不會再要他了。而這一切都是小丑的錯！

然而，每次深夜時分，他推著營地借給的輪椅，默默來到小丑的床邊，看著無知無覺，甚至沒有任何防備的男人時，舉起的刀子卻遲遲無法落下。

你還走得動嗎？我背你出去，你快點跑，我再去救她。

你會好的……沒關(guān)系……你餓不餓？

一切都會沒事的，孩子，堅持住，你不能死。

那天他送你來營地……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有多么緊張你。

該死的！杰森將刀子收起來，咬著牙都酸疼了。他不能殺小丑，因為蝙蝠俠不允許羅賓殺人。只要布魯斯沒有親口說開除他，他就還是羅賓。

他不能殺小丑，卻可以給他找麻煩。

杰森是在哥譚街頭長大的，他有的是辦法找茬，并且以癱瘓作為籌碼，肆無忌憚地對小丑發(fā)脾氣。他不僅在報復(fù)，也在試探對方的底線，如果這是一場陰謀，讓我看看，小丑能忍到什么程度？

但小丑的底線……不，這家伙應(yīng)該是毫無底線吧！

哪怕杰森將辛苦煮好的粥全掀翻到對方身上，名為“小丑”的男人，卻好像個包容熊孩子的成熟體貼的父親那般，收拾好之后，又給他盛了一碗，反倒顯得他孩子氣無比，這讓杰森更郁悶。

他恨不得打碎眼前的一切。

又是一天晚上，杰森沉默地吃了自己的飯，面無表情地看著小丑又跑出去和營地工作人員套近乎。他坐在輪椅上，凝視著自己沒有任何感覺的雙腿，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他嘗試了一切辦法，去刺激這雙不爭氣的腿。

他甚至用開水燙，用針去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當(dāng)發(fā)現(xiàn)雙腿累累傷痕時，小丑才終于發(fā)火了。這是小丑唯一的一次和他發(fā)脾氣，盡管如此，他依舊克制著怒意，先找來了豪斯醫(yī)生處理傷口。

“難道蝙蝠俠就找了這樣一個脆弱的羅賓嗎？”

小丑只用了一句話，就止住了杰森所有自殘的打算。這句話從小丑嘴里說出來，就是一種挑釁，挑釁著杰森作為羅賓的驕傲，還有對蝙蝠俠選人眼光的質(zhì)疑。

為了蝙蝠家的榮譽(yù)，杰森也不能在傷害自己。

“唉，湯姆給了我一顆巧克力，你要不要嘗嘗?！焙腿颂捉跬甑男〕髿g快地跑來，將手里的糖果不由分說地塞給他。

杰森沒理他，卻也沒有扔掉糖果。

那群人就是這個時候走進(jìn)來的，負(fù)責(zé)人瑪麗迎了上去，在了解到對方的身份時，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沒一會兒，就聽說這是個國際大公司的代表團(tuán)，來慰問和捐款的。

但杰森卻本能感覺不到，不僅僅是他，他也看到豪斯醫(yī)生露出了謹(jǐn)慎的表情。

半夜的時候，這個不祥的預(yù)感成真了。

一直睡得比豬還死的小丑，竟然偷偷溜到他床邊，搖醒他后小聲道：“豪斯醫(yī)生讓我們快跑，這些人不對勁，我本來想找豪斯一起走的，但他似乎被控制住了。”

杰森徹底清醒了，他皺著眉頭，這些天來第一次和小丑說話：“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只給了我一張卡片?！?/br>
小丑將卡片遞過去，潔白的方塊卡片上，正面是一個大寫的印刷體x，還留著一個電話號碼，而翻面則是潦草的手寫，是豪斯醫(yī)生的筆跡：九頭蛇，實驗品，快跑，找x求助。

第38章八只桶哥

九頭蛇是何許人也？或者這個世界的人如雷貫耳，但兩個外來人口是肯定不知道的。

杰森還算學(xué)識淵博的，他皺了皺眉，道：“海德拉，希臘神話中的九頭蛇，傳說它擁有九顆頭，其中一顆頭要是被斬斷，立刻又會生出兩顆頭來。最后是希臘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運(yùn)用他的智慧，成功地?fù)魯×藢Ψ??！?/br>
反正這玩意就是神話怪物，但怪物是不可能派國際代表來抓人的。所以，顯而易見，是一個組織的名稱，取名成這樣，總覺得不是什么好東西。

而且，試驗品，杰森是知道有些大組織和發(fā)達(dá)國家，會在戰(zhàn)亂的小國偷偷做人體試驗。這些都是暗地中的約定俗成，而“快跑”這個詞就更能明明白白體現(xiàn)來者不善了。

這些天來，他們已經(jīng)逐漸了解了豪斯醫(yī)生，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會用“跑”這個詞。最后的x應(yīng)該是一個人或另一個組織，聯(lián)系電話就在反面。

“他們好像往這邊來了?！眏先生看著杰森在皺眉思索，不由著急，他是那種行動派的人，實在不是很了解蝙蝠家什么都要想清楚的毛病。

他偷偷將杰森從床上抱下來，無視對方瞪著眼怒視他，接著將人背在背上，小心翼翼地蹲著往前進(jìn)，靠著夜色的掩護(hù)一點點往門外跑：“咱們這樣的，可是試驗品的好材料?！?/br>
沒有任何身份，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別怕，杰，我會把你安全救出去的?！眏先生感覺身上的男孩有些顫抖，還以為對方是害怕了，實際上卻是杰森因為再次接觸到小丑，而近乎克制不住自己的ptsd癥狀。

他想要攻擊，想要保護(hù)自己，但理智上卻一遍遍地重復(fù)著：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小丑不是你的敵人，他不會再傷害你。

這短短的幾十米，對兩人都是一種煎熬。

j先生將人輕輕放在越野車上，趁著夜色發(fā)動了機(jī)子，巨大轟鳴聲在寧靜的夜色中更外矚目。他暗中罵了一聲